第二天,天放晴了,想起婉贵人的伤势,冰媚然一大早便急急出了门直奔蕙风院而去。
“主子!婉贵人醒了!”一看到冰媚然来了,依兰忙高兴的奔过去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和珍儿快去厨房给婉贵人做些参汤来,现在婉贵人虚弱的很。还有若有人问起,就说婉贵人昨晚淋了雨,受了风寒,昨天的事,你们不许泄露出半个字!”冰媚然说的严厉,依兰和珍儿知道事情不同寻常,都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飞快的出去了。
“婉姨娘?你感觉怎么样?”冰媚然伸手摸了摸婉贵人的额头,已不是很烫,这才放下心来,轻轻问她。
“我没事了,伤口不要紧,休养几天就好了……然然,这次,谢谢你,若不是你,我恐怕就……”婉贵人拉了冰媚然的手,感激地说。
“婉姨娘,您别这么说。在然然心里,您就是然然的亲姨娘……”很久没有听到如母亲般慈爱的声音,冰媚然一阵感动,握紧了婉贵人的手。
“对了,婉姨娘,您去清凉殿干什么?”冰媚然问道。
“找证据。之前和亦欣暗中查过,冰宰相和皇后勾结陷害你娘和意图谋反的证据就藏在清凉殿里……只可惜我去了几次都没能找到,昨天想再去一次,不料在哪儿却泄露了行踪,被贼人所伤,正巧那天依兰和珍儿那两个丫头误闯到了清凉殿,见有人来,贼人怕暴露身份,才丢下我匆忙跑了……”婉贵人说道。
“亦欣?婉姨娘您认识亦欣?”冰媚然诧异。
“认识。她是你的丫鬟,几个月前她找到我,跟我说了这一切,我们便一同暗中查访,她混在皇宫里,我在这儿,两个人互通有无,得到了不少消息……说起来,亦欣那丫头真是衷心耿耿……你刚被贬到冷宫的第一天,她就偷偷跑过来,求我暗中多照顾你……”提起冰亦欣,婉贵人一阵感慨。
“我知道……是亦欣。昨天也是亦欣赶过来通风报信的,不然恐怕昨天我也……”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冰媚然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是她?怪不得你……”婉贵人也是一愣,昨天若不是冰亦欣通风报信,恐怕自己早已命丧黄泉。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呢?难道是谁……泄露了出去?”冰媚然不由感到奇怪。
“嗯……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知道呢?昨天我出去时明明仔细看过了,是十二万分的小心,再说我平时装疯卖傻,怎么会被人怀疑到呢……”婉贵人也觉得奇怪。
忽然门外一声响动,冰媚然一惊,厉声喝道:“谁?!”窗外一道模糊的身影迅速一闪,一个翠绿衣衫的丫环便哆哆嗦嗦的跪到了门前,颤着声音答:“奴婢……奴婢碧桃,是伺候婉贵人的……”
冰媚然看了婉贵人一眼,婉贵人几不可见的冲冰媚然点了下头,又迅速恢复了往日痴傻疯癫的状态,口里不住的喊着:“皇上……皇上……婉儿要见皇上,皇上最疼婉儿了……”冰媚然会意,哄到:“好好好,等您好了,便带您去见皇上,好不好……”
“你是怎么伺候的?你家主子昨日淋了雨受了风寒,你跑到哪里去了,嗯?”看了一眼地上的碧桃,冰媚然故意摆出一副主子的架势。
“我……我……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以后一定会好好伺候主子的……”摄于冰媚然不怒而威的气势,碧桃一脸惶恐,忙不迭的答着。
“这次就算了……你家主子现在生了病,你好生伺候着……”冰媚然起身,冲碧桃交代了一句,未免他人生疑,便早早回去了。
“是是……奴婢一定好好伺候主子……”身后的碧桃仍伏在地上,慌忙答道。
回到芭蕉院,依兰正给一盆蝴蝶兰浇水,见到冰媚然过来,忙过来请安,冰媚然在树下一张石凳上做了,依兰忙泡了一壶茶,立在旁边伺候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需要仔细的想一想,冰媚然一杯杯的喝着茶,也不说话,完全沉在自己的思绪里。看冰媚然想得入神,依兰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立在一旁,是不是的往茶壶里添一些热水。
“依兰,那天你和珍儿去清凉殿干什么?”冰媚然突然问道。
“啊?”依兰一惊,忙答道:
“回主子,那天您给奴婢放了假,珍儿边来找奴婢一块儿玩去,珍儿那丫头喜欢冒险,就拉着奴婢一块儿去清凉殿,还说那儿藏着什么秘密……”依兰老实的答,不明白主子怎么问起了这个。
“什么秘密?你知道吗?”冰媚然眸光一闪,问道。
“奴婢不知,只是那天听珍儿说……”被冰媚然凌厉的眼神吓了一跳,依兰忙答道。
“好。你去把珍儿叫来,我有话要问她……还有,不准让人知道这件事。”冰媚然吩咐着。
“是,主子,您稍等,奴婢这就去叫珍儿过来……”依兰答一声,便快速奔了出去。
“奴婢珍儿给主子请安……”不到一杯茶的功夫,依兰和珍儿便过来了,冰媚然看那叫珍儿的丫头,很是机灵能干,尤其那一双眼睛透着伶俐。
“珍儿,你既是依兰的好姐妹,我便有话直说,你可要老实回答!”冰媚然半是威严半是亲和。
“是!主子尽管问,奴婢绝不敢欺瞒主子,绝不敢有半句假话。再说那天,珍儿的命是主子救的,若不是主子,那天珍儿恐怕就……”珍儿说的真情实意。
“好。那我问你,你说清凉殿藏着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又怎么知道?”冰媚然抿了一口茶,问道。
“啊?这个……其实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秘密,只是无意中听人说过,那天好奇就拉了依兰过去……”珍儿答的茫然。
“你也不知道?听人说?听谁说的?”冰媚然问的急迫。
“听……听碧桃说的。”珍儿老实的答。
“碧桃……就是此后婉贵人的那个碧桃?”想起早上在蕙风院见过的那个一身翠绿衣衫的婢女,冰媚然问道。
“是主子,就是伺候婉贵人的那个碧桃……”珍儿被问得有些迷惑。
“这碧桃……是一直伺候婉贵人的吗?”冰媚然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思索着。
“不是,据奴婢所知,以前伺候婉贵人的是一个叫春玲的丫头,三个月前不知春玲犯了什么错,张嬷嬷就把她打发出去了,七八天后,张嬷嬷就拨了碧桃来伺候婉贵人……”珍儿答道。
“那这碧桃是什么来历?你可知道?”冰媚然继续问珍儿。
“据奴婢所知,碧桃以前是浣衣局的,在浣衣局当差,她的亲姑姑便是浣衣局的管事荣姑姑,那时她仗着自己是荣姑姑的侄女,还经常欺负依兰呢……”提到碧桃,珍儿不觉为依兰打抱不平。
“原来是这样……”冰媚然思索着,似乎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多,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只是皱着眉过了很久也不说话。
“等等!你刚才说……碧桃是什么时候开始去伺候婉贵人的?”冰媚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三……三个月前啊!”珍儿被这突然的一声下了一跳。
三个月前?三个月前……不正是自己刚被贬进冷宫的时候吗?怎么这么巧……冰媚然暗觉蹊跷。
“主子?主子?”见冰媚然久久不说话,只是呆呆地坐着,依兰不由担心,轻轻唤她。
听到依兰唤她,知道此刻不是过多思考的时候,冰媚然忙收住思绪,敛了敛神,说的严肃:“嗯……我知道了。珍儿,依兰,你们记住,今天的事儿一个字都不许透漏出去!”
“是!主子放心,就算有刀架在奴婢的脖子上,奴婢也绝不会泄露半个字的!”珍儿和依兰齐齐答道。
“好,珍儿你先回去吧。对了,以后多注意些碧桃,有什么情况立即找我汇报。”冰媚然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往日慵懒、亲切的神色,对二人吩咐道,一边走进了内室,今天这么多事情,她需要好好串一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