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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工作步入了正道,到后半期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得心应手的处理班上的事。

大家依然还是占座,从在桌子上贴那种注明占座字样的小纸条到直接放本书,整个占座的过程,贯穿着我们整个大一,也连接着我们每个人。我是后来才加入占座行列的,一开始给宿舍的哥们占,后来推广到全班,可瑶也如愿以偿的被囊入其中。每次占座后看到大家都坐在一起,心里总有一种难以逾越的自豪感。

跟范伟皓的关系也日益交好,从他的口中,可以在无意之中就知道很多自己想知道的事。有一段时间我们天天去逛街,他没有方向感,路上经常会问我会不会迷路,开始我以为他只是担心走丢,后来他居然说“迷路了我们就找那群女生嘛”,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很多时候我倒很希望我们迷路,因为只要迷路,他首先会想到的肯定就是班上那几个女生。

有一天晚上我们还真“迷路”了,以我的方向感,在这个城市任何地方我都不可能会走丢,但当范伟皓说要打电话向女生求助的时候,我默许我们迷路了。求助的方式有很多种,事实上,我也很希望他只向女生求助,原因很简单,他求助的过程肯定会提到他外出,会提到我,那我也就跟着囊入其中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象这样可瑶应该对我会多加一个印象:他跟范伟皓出去逛街了。正像我很想了解她一样,骨子里,我也很希望她能够对我有哪怕是一点点的了解。

范伟皓常常会编造一些让大家啼笑皆非的谎话来忽悠女生,他半夜打电话时常常弄出些奇葩的事来,每次他都能老成的应付每一个电话。有一段时间我很不喜欢他这样,原则上来说我不会对女生说谎,所以也不想身边的兄弟对女生说谎。后来我发现就算范伟皓再能吹再能编,他和女生的关系并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原因是在开这些玩笑之前,他已经和她们建立了很好的关系,真也好假也好,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信任为基础,那些女生给他预留了足够可以放肆的空间,这才是最重要的。

一件件小事的背后,我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这是他交友的一种方式。虽然看上去很幼稚,但幼稚中有质朴,在我们这个年纪,能有这种犯二的心态真是很珍贵的事。所以我欣赏他。用陈逸轩赋给他的评价,他是老少通吃,就连扶老婆婆过马路都要拿出来炫耀半天,而炫耀的重点,仅仅只是他牵老婆婆的手,有时候真是好气又好笑,拿他没办法。

这么一个我看上去很可爱、好动又亲异性的“小孩”,他跟可瑶的关系当然也不会差。毫不避讳的说,除了他郁闷以外,这是我每次都愿意和他一起去逛街的直接原因。我已经有了可瑶的QQ,但只会悄悄地在动态上看看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一般不会加入评论。比如有一天下雨我就看到她发了一条动态说她被雨挡在教十,不知道怎么办,我很想有所行动,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给她送伞,心中担心她会因此看破我的伎俩。

后来在操场上遇到她和范伟皓在雨中迈步,于是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朋友不应该只是工作上的朋友,更应该是生活中的朋友。有些思想如果只是停留在思想的层面不去付诸行动,那思想终只能是思想。我和可瑶的联系多是因为工作,真正在生活中少得可怜,尽管我很想改变这种现状,但我从没有过要真正去做点什么,只是思想去了。

“我只是很想她成为我最好的朋友。”

那时候我也还只是单纯的这么想。

但也不能老靠着范伟皓,撇开他想了解可瑶就只能靠自己。我常常坐在隔她很远的地方看她,一举一动,然后揣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果真如她在大家面前那般傻瓜和天真,还是装着很多很多的故事?仅凭这样远距离的观测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所以只能很浅显的应和着她,看她笑,自己就跟着笑,看她沉默,自己就胡思乱想。

好感一天天成长起来,我的原则也在慢慢被颠覆。

有一天我跟凌薇去开会,领导讲话冗长乏味,绵绵无尽头,我们坐在最后一排打瞌睡。看着她无聊的翻弄着手机,我灵机一动掏出手机,麻利的登上QQ,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薇妹,我们聊天吧!”

“好啊”,她回过头看着我,很会意的一笑。

“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打瞌睡,困死了,你呢?”

“我也是诶……”

停了一会,我又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他什么时候讲完,你呢?”

“我也是诶……”

但随即,我觉得自己撒了谎,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想这个。我犹犹豫豫的又打了一行字:

“你知道可瑶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打完后却一直没有发,她回头看我没动静,把手机放下,趴在桌子上睡觉。我看着那行没发出去的消息,伸手把她的手机拿过来,聊天的界面还没有关,上面显示着我们的聊天信息。我手指一用劲,那条消息发了过去,然后我看到她的手机上显示出来那句话:

“你知道可瑶平时都干些什么啊?”

然后左手拿着我的手机,右手拿着她的手机,将无聊的对话进行下去:

“她很忙诶。”

“那是不是连一点聊天的时间都没有啊?”

“我想应该没有。”

突然感觉左手有点委屈,右手马上重新摁了一遍:

“骗你的,她肯定有时间。”

“那她有男朋友吗?”

“不知道诶,好像有男生追她,比如我们军训时的那个教官。”

突然又感觉左手变沉重了,右手马上又重新发了一遍:

“不过她好像没答应额。”

“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没有啊,我随便问问。”

然后左手不知道回什么,右手也不知道回什么,聊天就截止了,看薇妹还趴着,我火速删掉了所有的聊天记录,把手机推回到她的头边。

还有一次,社团聚餐我喝多了,回来神颠颠的给凌薇打了个电话:

“薇妹你在哪呢?”

“风哥哥我在宿舍呢,啥事儿啊?”

“你下来我想跟你说点事儿。”

“现在不方便呀,什么话儿在电话里不能说么?我听着呢。”

“你不听话了薇妹?”

“哈哈,不听。”

我头晕乎乎的,说话越来越乱。

折腾了半天,她没有下来,而我什么都没说。她们宿舍很吵,好像女生们都在,我怕我说出来会露馅。我只是想,如果她下来的话,我可能会跟她倾诉一点,捅给她听也说不准,就算不捅出去,至少也能打听到不少关于可瑶的事。挂了电话我没有直接宿舍,给朋友打了个电话,刚想给他说我好像喜欢上了别人,他抢先一步跟我说他和女朋友刚吵完架。于是我的事就被搁置下来,跟他聊了半晚上。

各种不凑巧,我就以为我不是那种适合把感情拿出来与大家一起分享的人。就像在宿舍,有时候我听他们各种讨论分析,追谁该怎么样怎么样,我虽有过要大义灭己的冲动,但总是开不了口。而一旦我拐弯抹角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后他们就开始起哄,说我春心萌动,还好我从来没有说漏嘴,我发现还是自己最不会出卖自己。

所以还是什么都别问了!

六月份的时候,思科培训机构的乔老师来找我,说是交流感情,实际就是宣传一下他们的培训机构,要我鼓动大家去参加培训。那两天他老来找我,一趟一趟往我们学校跑,有好几次我都借口不在学校没见他。后来他们发来邀请函要我去他们公司参观,本来我打算拒绝的,他后来补充了一句:最好能叫上你们班的团支书或者学习委员,大家聊一下。我这才反应过来,很爽快的答应。

给可瑶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有跟她详说这个公司的性质,也没说去不去全在我们自己,我只是很简单的暗示她:

“老师要学委跟我一起去。”

这是最成功的一次邀请,从电话接通我就一直注意自己的措辞。培训公司在大家眼中没什么好印象,一向都是避而远之,所以我跟可瑶说我们只是去参观和交流。打消掉她的怀疑之后又郑重的跟她说是受老师邀请,老师一出口,就算只是去听听他们喋喋不休的宣传也显得很学术。可瑶是个学习至上的好学生,理应不会拒绝。

她果然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第一次叫她出去,心中既紧张又兴奋。我对着镜子照了好几遍,把头发梳了又梳,直到看上去差不多才奔出门。出门没走几步发现鞋子不太干净,于是又匆匆忙忙跑回来擦鞋。我虽然不是外貌协会的人,但这种时候也绝不允许自己在可瑶面前会有什么瑕疵。

我在车棚那儿等她。不久可瑶从女生宿舍楼走出来,穿着半裙,我第一次见她穿裙子,喉咙被哽的受不了,不停的把拳头捏紧又放松,放松又捏紧,心跳得厉害。我尽量装作到处巡视没有看她,却又忍不住悄悄的一直盯着她来的方向。我相信自己绝对不会因为外表和打扮就轻易的欣赏一个女生,但当那个熟悉的身影向我靠近时,我真的萌动了,我有几次甚至起了逃跑的信念。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怀疑自己会扭头逃掉。

一路上都像在做梦一样,感觉旁边有一抹亮丽的蓝色,耀得我全身振奋。我们没怎么说话,我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就算说一点也是东扯西拉,有时候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只要见她回头就马上把眼光移向别处,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幸而可瑶也非常害羞,不敢毫无缘由的看我,即使眼神不经意间相撞,只是捂着嘴咯咯的笑。

我好不安稳的小心脏,一直在胸口中到处乱撞,好几次差点蹦出胸膛出卖我赤裸裸的迷恋!

甚至是到了思科培训公司后,当两个老师滔滔不绝的向我们宣扬思科培训的好处时,我的思想也一直在可瑶身上徘徊。老师们说了好久,说的内容,出门就开始忘了。可惜跟可瑶的关系没有亲近到可以带她逛街游玩的地步,要不我还真想一直跟她留在外面。温暖的阳光下,带着一个温暖的女孩子漫步街头,那种感觉光是想想就觉得特别惬意。

那之后的很久,我的脑海中就满是一个穿着半裙的女孩子,就算在梦中也不例外。而场景常常都是相似的背景:蔚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白茫茫的沙滩,还有一个穿着半裙的女孩子,当然,还有我……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已经慢慢走进我的生活。

等到放假的时候,我们做了一次暑期社会实践,整个班分成两队,我带一队,其余人自己组一队。很值得一提的是,可瑶就在我带的队伍中。虽然这并不能提供给我多少接近她的机会,对我来说已经很足够了。做宣传的时候可瑶是最认真卖力的一个,对谁都是那副只属于她的甜美微笑。我负责照相,每次抬起相机要拍照的时候我都会想:如果我也是一个路人,我一定会被她感染;如果她去做推销,就算是假的我肯定也愿意被她骗。竟真的这么想!

结束后我们在护城河边合影留念,可瑶就蹲在我旁边,我们有过距离最近的一次。我不想否认我的满足感,真的感觉很幸福,仅仅是一张照片,也足够温暖那一整个夏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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