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也快一周了,生梅基本上是将自己锁在房内,一张床就成了她的固定点,不停地回忆倒成了她唯一想做的事,她可以一动不动地呆一天,伤心无法自拔时,就此躺下,连床沿也不想碰触了,这样的日子会有转机吗?伤心真的就只是暂时的?
很多人说,时间是治疗伤口的最好药剂,生梅离开那个会下雪的地方已经快帮个月了,怎么时间机器没有伸出医疗的手反而如同仇敌般地在找寻她的伤口,然后无情地撒把盐,那种火辣辣的焦灼是一遍又一遍地刺激着她周身,脑袋膨胀,如果是脑浆急涌,那么她就可以一辈子都不要去思考什么问题了,谁都说傻子有福,欢乐在自己的心里,要笑时不要管别人的制约,悲苦在一时,嗷嗷痛号几回就能释放自己心中的许多不满。顷刻来顷刻止的心情尺度总是能拿捏得那么得当,倒让人怀疑谁才是这个世间的傻子。不能成为傻子,又不能成为呆子,哪怕需要片刻的静止,让时间空间就此静止都是不现实的事。一阵风,一点动静都会让生梅的神经紧绷起来,恼得头皮发麻却又找不到自己脑子中一闪又一闪的重点,其实哪里会有重点啊,总是一些片段,难以拼凑的片段在飞闪……
一个人的悲整作疯狂时,原来是这么让人后怕的,陈妈妈就这么看着这个显得那么陌生的女儿,焦急得不知怎么安排自己了,天天的同吃同住是必须碰面的,可是自己怎么就像是闯入她空间的那个不合时宜出现的人了?看着生梅因为触动心思的回忆而泪水涟涟时,她就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在生梅的空间晃悠太久了,让她不自在,可自己又不敢离开她太远。看着生梅时而因为脑子一片空白而呆滞没有任何动静时,又希望是悲伤已经缓和,想好好地开导开导她,好让她早日恢复过来,毕竟她又不能长期呆在这里,这里始终叫娘家,虽然这么多日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有什么怨言,也都那么通情达理地对生梅进行关怀,可是,这个家说实在的还是儿子的家,纵然他们不言语什么,多少都会招来邻居们的闲言碎语的。可是她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进女儿的世界,因为时常因为自己的只言片语,女儿的泪水总是那么泛滥成灾。
一个屋就是那么奇怪,物是死的,可是人也没有什么活力。一天打早,儿子儿媳上班,孙女儿上学,家里就剩下生梅和陈妈妈两个,陈妈妈不想让生梅出门,因为不知道她出了门,邻居们会在议论什么,虽然这些都是几十年的邻居,可她知道,只要是邻居,相处几十年都有可能做几十年的攀比,都有那么些人如同漏税官般很尽兴地到处查找左邻右舍的“漏税”状况,然后将问题到处传播,她现在还没有跟女儿深谈,不知道女儿身边埋了多少炸弹可以将这个百年老巷给炸翻天。
她也不希望女儿哭,因为一哭,她的状态总是无法控制住,那么激动,陈妈妈总害怕她的哭声会将邻居给惊扰,然后各种猜测,各种议论伴随而来,会让她无法招架,她不明白是自己害怕伤了面子,还是想好好保护女儿,或许什么都不是!
傍晚时生梅觉得较轻松的时刻,此时的陈妈妈不会跟她多说话,因为哥哥和嫂子回来了,她不喜欢生梅的哭让自己的儿子觉得厌恶,要是这样而将生梅扫地出门,那么自己又要多一分心思去考虑女儿的去处以及日后的生存事宜,虽然这个女儿很让人烦心,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留在身边看着她,好与歹自己都能看在眼里,总比不在眼前时常记挂却不得答案要强很多。再则,生梅知道自己的母亲更是害怕儿媳回来看到一个泪人儿而多了很多话说,以前,生梅不经常回家的时候,儿媳妇给出的几个评论,所问的一些话都是比较犀利的,要么怎么说女儿的脑袋转不过儿媳妇,不如她一半的乖!因为这些考虑,在如黑后家里反而安静许多,陈妈妈总是放任生梅一个儿在小屋内,随便你看电视也好,睡觉也好,只要不再多惹一些事端就好。
生梅真不知道自己的生机在哪里,她总是按时吃饭,落泪回屋,将自己很好地包裹在自己的落悲空间不想做任何改变,她很害怕只要自己一改变,就会将很多记忆给荡远,甚至是女儿的影像,那双喜欢紧紧搂着自己的双臂似乎还有温暖存留,要是一改变,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生梅这个样子,她的哥哥说不出存有可怜还是可气的表情,他依旧,每天上班,下班,回来逗弄自己的孩子,虽然上了五年级了,那孩子始终是长不大的宝贝,可是在回了自己的屋,屋门一关,和自己的夫人一面向,就有一种忧愁泛上心来,他知道自己的夫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结婚这么多年了,自己没有和她商量就将妹妹接回家,而且是在外犯了这么大错事的糊涂虫接回家,可是再怎么说,生梅也是她的妹妹,那个从小一块长大,看着她任性挨过一个又一个路程的妹妹啊。他真不愿意主动跟她去提及这件事让夫人给出脸色看。
事是出了,总得要有解决的办法啊,嫂子不是含糊人,她知道现在家里头为这件事苦恼得不得了,可是她毕竟也是着个家的一员,她希望大家能将这件事提及给她,让她参与到讨论中来,可是大家都像哑巴一样,她不知道对于这件事,大家是背着她早早讨论过了还是决定不做言论就这么放任发展,顺其自然是一件好事,可是,顺其自然其实就是耗时间等待,那么她这个小姑子又会在这个家做多久的等待呢?最烦心的事她想在家里哭多久?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她整天浮肿的眼皮与没精打采的精神早就说明了一切,一个家好好的,怎么就多这么一个成天喜欢哭的人呢?
再挨两天,再挨两天你们要是再不说,我就有意见了,我一定会跟你们提及这件事的,不管是不是会伤害到生梅!这个就是嫂子的想法,所以,对于这个看似死水不起澜的湖面,什么时候会涌起风波谁都没有办法预料,深浅也是无法预计的,谁能保证世事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