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石修脸上掩饰不住地得意:“对!狄知音就是我制造出的第一个和邹文迪一模一样的‘复制人’。”
“可是,爸!”欧阳黎明强辩道,“全世界都明令禁止克隆人,这是违法的。”
的士司机忍不住地朝他们望了一眼。
“科技日新月异地发展,‘克隆’人已经是呼之欲出的事实!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快掌握‘原体胚胎培养器官’?那是因为我已经用原体胚胎培养出了人!”
欧阳黎明的震惊程度绝不亚于美国人于“911”,他清楚地意识到“复制人”的后果。
早先他在研究“原体胚胎培养器官”的时候,就有学者、社会学家对他的研究提出质疑,如果研究一旦成功,难免有人将此医学成果实践到克隆人的实际行动中。而这是一个极不人道,有悖社会伦理的科学研究。
人们不能接受克隆人实验的最主要原因,在于传统伦理道德观念的阻碍。千百年来,人类一直遵循着有性繁殖方式,而克隆人却是实验室里的产物,是在人为操纵下制造出来的生命。尤其在西方,“抛弃了上帝,拆离了亚当与夏娃”的克隆,更是遭到了许多宗教组织的反对。
从动物克隆的实验来看,出生后的克隆动物部分个体表现出生理或免疫缺陷。血液的含氧量和生长因子的浓度低于正常;胸腺、脾、淋巴腺发育不正常等。克隆物种的成活率很低。同正常生殖相比,通过克隆方式产生的生命大多存在着残疾、夭折。可以想象,在制造克隆人的过程中必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残疾的人类,或是残疾的胚胎或是残疾的婴儿。
克隆人的研究存在着致人死亡或残疾的可能性后果,并且几乎是一种必然性。
全世界禁止克隆人,但是目前没有任何一条明确法规规定克隆人的研究属于故意杀人和故意伤害罪。
自然人正常降生后,一般有父母作为合法的监护人。当其父母逃避监护和抚养责任时,这不仅要受到道德的谴责,还应受到民事责任的追究。作为克隆人,谁是他们的父母,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最初的克隆技术基本是有性繁殖的继续,有精子供体和卵子供体,理论上是存在父母的。但现在提供体细胞核的克隆技术已经出现,无性生殖基本成熟。克隆人基本是体细胞核提供者的基因翻版,但提供体细胞核者有可能与其年龄相当的人,因此从伦理上应当做父亲的体细胞提供者在年龄和行为能力上也许并不可以。
实质上无论是那一种技术,克隆人几乎都是找不到他们的父母。也许他们的父母根本不认识,他们只是研究者的一个“研究成果”。
克隆人还有另一种可能会是被某个母体代孕后降生的。克隆人的代孕母亲是否有义务成为其监护人,这也很难。因为代孕母亲所生的孩子也许与自己并无一点血缘关系,既然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要求代孕者承担监护抚养义务。由于克隆技术已经到了单性繁殖的水平,因此,克隆人甚至享受不了非婚生子的待遇,降生之后就是一个彻底的孤儿。
让我们想象,一个从身体机能上存在缺陷的人,同时在社会地位上同样存在缺陷,这不是一种残忍吗。谁来看护他,谁来教育他,他又能如何被塑造成一个有益于社会的人呢。也许,克隆人的生命还不如真正的动物幸运。
“你们下车吧!”司机哆哆嗦嗦地把门打开,对他们说。
父子俩对望了一眼,欧阳黎明从口袋里去掏钱包。
司机慌忙地说:“算了,不要了,你们走吧。”
无奈,他们只好下车。
“看来,他把我们当成了乱党分子!”欧阳石修望着慌不择路的的士车。
欧阳黎明不再说话,他现在考虑的是当前的安全问题。如此美妙的“丽江之旅”竟成了“死亡之旅”。
“丽江不能待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欧阳黎明抬头对父亲说。
“不行!我必须找到那个女孩。”欧阳石修十分坚定。
“为什么?”
“因为邹文迪准备要了她的命!”
“这是一个法制社会!”
“可是你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她没有监护人——就像一只流浪猫或者流浪狗——她的存在与否对任何人来说都无关痛痒!”
“这就是你要复制她的目的?”欧阳黎明怒极生悲,“爸——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你只字未提?你早就培养出了器官甚至是人,为什么二十多年后却把功劳让给我?”
“因为我的研究出了点问题。”欧阳石修眉头微蹙。
“什么问题?”
“因为我发现克隆出的人类免疫力极差,我要在狄知音的器官发生衰竭前挽救她。”欧阳石修说得情真意切。“你知道今天邹文迪跟我说什么,她想移植那个女孩的心脏,并由我来主刀。”
“爸,她知道你在找那个女孩,怎么可能让你主刀?”
“所以他拿了你要挟我。”
“爸,我们可以让她去台湾,用“原体胚胎培养器官”给她作一个她需要的心脏就可以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手握警棍的警察:“先生——麻烦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父子俩对望了一眼,分别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你们不是大陆人?”警察捏着一张身份证在眼前晃了晃。
“我们从台湾来的。”欧阳石修恭敬地回答,然后递上一张通行证。
“来大陆做什么?”警察的眼睛眯得像只小猫,随时窥伺着小老鼠。
“旅游——一来丽江自然是旅游——”欧阳黎明不耐烦地答道。“难不成来丽江杀人放火?”
“有没有不良记录?”
“一只鸡都没杀过!”欧阳黎明答道。
那警察一脸不悦地望了欧阳黎明一眼,边走边摇头:“现在的年轻人——”
欧阳黎明马上拦住一辆的士,将父亲拉上车:“爸——我们现在马上去东州——”
“为什么?”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