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看着他脑门硕大的唇印,真的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风逸转身便走,安馨慌忙道:“我错了还不成,线索要紧,我们别闹了好不好?”
风逸黑着脸不说话。
安馨随手自一个经过的姑娘腰间扯下一方手帕,随手给风逸擦脸,脸色正黑着的少年蓦地一怔,只觉手帕浓香萦绕,竟然也不觉得难闻了。
另一侧,紧闭的房门被人拉开,有人缓步走出,眸光触及那楼角一幕时,蓦地凉了凉。
折扇遮住容颜,只一双眸子潋滟着莫测的芳华,停驻在另一侧楼角。
正怔忡的风逸莫名的察觉到一丝莫测高深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抬头看去,恰与那人视线相撞,莫名的便觉着身子一颤。
安馨看着重新恢复清爽的俊脸,随手丢了手绢道:“已经干净了,你若再气,我们只好各自行动了。”
风逸道:“那个人你认识么?”
安馨一怔,回头看了一眼颜真想也没想道:“不认识,怎么了?”
风逸蓦地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没什么。”
明河头大,这个女人……竟然坦坦然然说不认识大人,就在刚刚,还有肌肤之亲来着,女人心,果真海底针!
颜真唇角抬了抬慢声道:“告诉江楼,将他们找的房间给找出来,然后让他去北龙山见我。”
明河心惊道:“属下尊令。”果真……宰相肚里能撑船……
淡定如安馨,见到江楼,也有些不淡定了。
眼前男人实在是相貌出众了些,这种出众是建立在与之前那张狰狞的浓粉脸的强烈对比之下所形成,即便此人与方才一样闷骚……
“你说这里曾经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江楼的吃惊不亚于见到天外飞仙,但总让人觉着有那么些做作的成分。
风逸中规中矩道:“是的,所以还请老板能够将陈广志所在的房间指出,也好让我们能够尽快找到线索。”
江楼抚摸着手中上镶着钻的金戒指漫不经心道:“绿纱阁旦有风吹草动,本公子不会不知道,风少爷,纵然风族被称作‘人间青天’但也不能乱闯我这绿纱阁吧?”
风逸蓦地有些语结,在义安县,人人皆知风族,无论什么时候亦都会给风族几分薄面,没想到这个绿纱阁的老板竟然……
“那么,公子是想包庇凶手了?”安馨面无表情开口,“被害人被人谋杀,即便与绿纱阁无关,我想作为大邑的子民,公子也有义务协助配合风少爷破案吧?这么刁难是想包庇还是根本就是同谋?”
江楼蓦地露出大大的笑,飘到安馨身侧笑嘻嘻道:“本公子可是良民,美人说如何便如何吧!我一切悉听尊便!”
安馨瞥他一眼道:“那好,现在,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江楼语塞,瞪圆了一双桃花眼盯着安馨。
安馨本就对颜真有所芥蒂,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不好惹,对于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惹不起,便躲,又因江楼与颜真的关系好似不一般,她觉着冷着脸保持在安全的距离内比较稳妥。
况且陈广志的案情她也不想拖下去,颜真说的那个古灵玉的事,是真是假她都要去瞧瞧。
经江楼调查,果然陈广志生前来过绿纱阁,那房间里燃着淡淡的熏香,床铺已被收拾齐整,房内的线索几乎被清扫了干净。
风逸被江楼关在门外,安馨围着房间走了几圈,如果房间不是凶手收拾的,那么必定是有所遗漏……地面铺着红毯,安馨随手将红毯揭了起来,地面好似氤氲着一些潮气。
安馨在香炉里拨弄了片刻,突然银针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事,安馨蓦地一怔,随手将香炉翻过来倒在桌上,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蓦地眯起眼睛……
孙绿萍的精神有些萎靡,身上被陈广志抽打的伤痕显然还没有痊愈,她瘦弱瑟缩在一角,令人心生怜惜。
露珠生怕孙绿萍想不开,一直左右陪伴,她跟丢了小姐,回来时,恰在衙门见到了孙绿萍,便一路安慰。
“陈二叔生前嗜酒,最后却死在了酒缸里,真讽刺呢。”露珠叹息一声,到最后可怜的依然是二婶婶,陈二叔生前她受尽折磨,死后她却要为他守寡,想到此,露珠不禁想到了自家小姐,自回到五华村,便与凌家算是彻底断了联系呢,接着她又想到了二小姐,这么多年不见二小姐了,她几乎将她的样子全忘掉了呢。
孙绿萍听了露珠的话,脸上的伤色越发浓了。
露珠知道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慌忙道:“二婶婶莫要伤心,小姐和风少爷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啊,他们回来了!”
孙绿萍身子一颤,蓦地抬睫。
安馨面沉如水,她的视线落在孙绿萍身上,眸光怜悯而莫测,良久她移开视线瞥了风逸一眼,风逸道:“大人,凶手已找到。”
王白石大喜过望,噌的站起身道:“快说!”
风逸略有些犹豫。
王白石道:“来人,将那几个嫌犯带上来!”
“不必了!”安馨淡淡打断他的话,上前一步,随手将一个普通货色的珠簪丢在孙绿萍面前,孙绿萍蓦地颤了颤。
露珠不明所以道:“小姐,为什么不叫那些嫌犯呢?难道凶手不是他们中的一个?”
安馨眸光凉凉的扫过孙绿萍,冷淡淡道:“二婶,承认吧!”
满场皆惊。
露珠也吓了一跳。
孙绿萍脸色白了三分,颤着声音道:“馨儿,你,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安馨淡淡道:“那我说个你能听懂的。陈二叔在酒坊接到一张字条,字条里约陈二叔在绿纱阁相见,接着我和风逸赶到绿纱阁,可绿纱阁已经被打扫过了,我们只在香炉里发现了这个。”
孙绿萍脸色僵硬道:“一个普通货色的珠簪……有什么不对吗?”
安馨眸光幽幽的盯着孙绿萍道:“二婶,你是想说这珠簪不是你的是么?”
孙绿萍轻颤道:“我平日里鲜少佩戴首饰,这珠簪虽成色一般,但也不是我能买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