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瑜微微一怔,不禁笑出了声音。
洛阳刚和老板讲着话,转身看到顾瑜在笑,不禁问道:“怎么了?”
顾瑜抿着唇,视线对着门口的两个小女生看了看,伸手微微一指:“洛阳,你长得太好看了,小女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
洛阳微微一怔,抬头看到门口的两个女生正看着他在窃窃私语,低头看了一眼顾瑜,阳光打在她的头发上,弯弯的柳叶眉煞是好看。
两个女生看到顾瑜指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随后看到洛阳看向她们,脸更是红得厉害。
看着她们,顾瑜只觉得好像回到了当初。她和赵子灵也会这般,看到长得好看的男生就忍不住花痴。她们喜欢挑着窗口的位置坐,也不过是为了能够看到养眼的帅哥罢了。
只是现在,大家都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看到帅哥就会脸红心跳的小女孩了,而赵子灵也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她的身侧也有了洛阳了。
顾瑜不禁有些怔忪,回过神来的后转身对老板笑道:“我们先走了,有空再过来。”
老板笑了笑,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她牵着洛阳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己的奶茶店。
“去哪里?”
走出了奶茶店,头顶的阳光很是猛烈,身旁的洛阳侧头看着她。
“去我母校走走好不好?”
顾瑜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几分轻柔,就好像那些对岁月的眷念一样。
洛阳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一路走来,时不时聊一两句,相处得倒是像老夫老妻一般。
走进了一些居民区,头顶上的阳光被高楼挡住了不少,小巷子里面一片片的清凉。
顾瑜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洛阳,微微抿了抿唇。
洛阳觉察到她不对劲,不禁皱了皱眉,扬着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她抬头对着洛阳笑了笑,表情却有几分惨白:“洛阳,当年,我经过这儿,被一群小混混拦了下来,在我以为自己没有退路的时候,是丛深溪从天而降。”
记忆有些残忍,顾瑜甚至不愿意去想起来,她还记得那一天的天色很暗,自己一个人走在这条小巷里面,原本就是心惊胆战的,却不料中途遇上了一些不良少年,惊得她差点儿就晕倒。
书包被人扯开,死死护着的衣服也被人拼命地拉扯着,她不断地呼喊,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人听得到。
绝望的情绪就这样漫步全身,她甚至都快要放弃抵抗了,丛深溪就这样从天而降。
那是她唯一一根的稻草,从来都是敬畏的人成了自己的依靠。
顾瑜一直想不明白,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丛深溪的。
在那些往后等待的岁月里面,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渐渐明白,大概,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最容易被感动和打动。
当时的自己绝望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可是丛深溪就那样出现了,她从未想到过的人出现了。
当丛深溪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面的时候,或许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恐惧,被惊吓了的自己只是想汲取那么一点点的温暖。而恰好,丛深溪就这样,他其实做得并不多,不过是刚好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
而她,不过是恰好动心罢了。
再到后来,她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丛深溪提着一大袋子的卫生巾放到她的房间里面,心房就那样一下子被柔软了。
可能丛深溪从来都不曾想过,自己的这样一个动作会让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悄然动心,可是她确实是心动了。而这一心动呢,就十一年了,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太情圣了,凭着当初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就硬是撑过了那么多年。
可是你却不得不承认,女人都是感性的动物,那些无微不至的细节,对她们,是致命的。
“顾瑜?”
她现在了回忆里面,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前方,身侧的洛阳在耳边不断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许久她才从回忆里面收回心神,抬头看了洛阳一样。
洛阳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皱了皱眉:“没事吧?”
顾瑜摇了摇头:“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
他伸手将她抱了抱,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不愿意回忆就不要去回忆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顾瑜,没关系的,即使我看不到过去的顾瑜,我也还是会在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三个字比“我爱你”还要动听的话,大概就是“我在的”这三个字了。
她将头朝着他的怀里面拢了拢,开口的声音闷闷的:“洛阳,我不想瞒着你任何的一切。”洛阳那么好,她怎么忍心让他游离在自己的记忆之外。
洛阳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抱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
“洛阳。”
“恩?”
“我发现自己好像有英雄情结,我一直都很害怕丛深溪的,可是却因为他那一次在这里将我护在怀里面,我就喜欢上他了。”
“很正常,很多女生都是这样的。”
“洛阳。”
她低低地叫着,就好像小猫一般。
“恩?”
“会不会觉得我很倔强,就那么一份温暖,就足够支撑我自己一个人在那个死胡同里面走了那么多年了。”
他松了手,微微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深褐色的眼眸紧紧地锁住她:“顾瑜,你不需要这样的,其实我知不知道,我都会在你身边。”
顾瑜没有说话,她只是埋头进了他的怀里,蹭了蹭。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顾瑜已经,连忙松开手,抬头看了一眼洛阳,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眸后不仅脸上一红。
她还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和洛阳太过的亲密,即使是拥抱,也不敢。
洛阳看着她,抬手一百年揉着她的头一边开口:“傻瓜。”
顾瑜拿下他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着,抬头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看着他:“我们继续走吧?学校就在前面。”
“好。”
身侧经过了一个大叔,看到两个人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多了几眼,顾瑜和洛阳牵着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走出巷子后是一条马路,顾瑜晃了晃洛阳的手,转身指了指他的左侧:“看到那一家职业高中吗?”
洛阳点了点头,微微挑眉问道:“怎么太了?”
顾瑜笑了笑:“以前我放学的时候总是要过来这边坐公交车回家,里面的男生总是来捉弄我。后来有一次方毅骑自行车来载我,听到那些人又在捉弄我,恶狠狠地警告了他们之后,倒是没有了。”
洛阳只是笑着,微微低着头,听着她诉说着那些自己没有参与过的往事。
“对了,方毅,你还记得吧?”
洛阳点了点头:“记得,就是在我们医院做了一段时间之后申请回到英国的方毅是不是?”
顾瑜微微一怔,方毅已经回到英国了。那个帮着骂了不少人的少年真的是走出了她的视线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她甚至没有半分挽留的余地。
洛阳的手轻轻揉了揉她的手背,见她抬头,不禁笑了笑。
顾瑜收敛了心绪,看了看马路对面,绿灯已经亮起来了,“我们过去吧。”
“恩。”
顾瑜的母校变化并不是很大,时隔了将近七年,她才回来,看到门口的保安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批了,只知道已经不再是当初熟悉的面孔了。
她一边牵着洛阳往里面走,一边介绍自己自己的学校。
校道两旁是高大的梧桐树,挡住了头顶的阳光,投影下来的树荫一片阴凉。
刚刚午睡完的学生匆匆忙忙地走着,无一不是赶着回去教室上课。
顾瑜牵着洛阳和她们逆方向地走着,一路上引来不少纷纷侧目。
顾瑜本来就是脸皮薄的人,被人这么看,忍不住脸红了一圈又一圈,倒是洛阳,在她的身侧,脸上始终笑意浅浅,倒是迷倒了不少少女心思。
她们学校有一个喷泉,不过当年她在的时候并没有经常地开放。顾瑜只能牵着洛阳去碰碰运气,她也没有想到两个人会这么好运,一年三百多天也就那么几天时间才开放的喷泉今天开了。
“洛阳,你真是很有运气,我们学校这喷泉,可是一年才开放那么几天的呢。”
洛阳笑了笑,没有说话,视线不声不响地落在远处挥洒着的喷泉上。
“顾瑜?”身侧传来了一个女声,顾瑜连忙转身,看到有些熟悉的面孔,不禁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有些愧疚地笑了笑:“赵老师!”
她平时很是低调,老师大多数都听过她的名字,也知道她长什么样,倒是她自己,除了自己班上的几个老师,她基本上不怎么记得。
眼前的赵老师是她以前的语文老师,岁月过去了,当年那个笑容浅浅的语文老师也长了鱼尾纹了,穿衣也变了,顾瑜一时之间倒是没有认出来。
赵老师点了点头:“好多年没有见了呢!”
顾瑜笑道,也不禁有几分感慨:“是啊,好多年没有见了。”
赵老师看了看她:“看来你过的不错。”
顾瑜脸上一红,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男朋友还是老公?”
赵老师倒是个多话的人,突然之间就转移话题了。
原本就红起来的脸现在更是红得滴血了,顾瑜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最后还是一旁的洛阳开口:“赵老师你好,我是顾瑜的男朋友。”
赵老师点了点头,笑得很是慈祥,对着顾瑜微微眨了眨眼,空口说道:“眼光不错。”
顾瑜只觉得自己的额头都沁满了汗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