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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贰】

初次相识的时候,白姬正在街上摆摊给过往的人类占卜福祸旦兮,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有些萧条的冷意,白姬正在为一个妇人解卦。

“大嫂,从卦象来看,您这一胎是一个男孩”她抬手摸了摸那个孕妇的肚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胎儿很健康,您不用担心!”

“真的是一个男孩吗?”孕妇眉宇间有些忧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白姬见此一手握住孕妇的手,给予她一个慰心的笑容,“大嫂是否有什么疑问,但说无妨。”

“没,没什么???”孕妇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将手从白姬手里面抽出来,从衣袖里面掏出两个铜币,放在白姬手里说了声谢谢就急忙离开。

看那个样子似乎在害怕什么,白姬将手中的铜币拿起来,看了看,有些自嘲的喃喃自语道:“前尘往事债,今生宿命结?????”收起手中的铜币准备收摊走人的时候,面前出现一身白衣的男子,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道:“今日有事不占卜,想问什么,明天再来吧!”

“姑娘误会了,在下不是前来占卜的”,他见白姬收拾好了东西转身欲走,有些轻薄的扯住白姬的衣袖,“在下只是想跟姑娘交个朋友!”

“交朋友的礼数是这样的吗?”白姬视线落在他扯住衣袖的手上,他一听连忙放手,抬手作揖连忙道歉,“轻薄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

“是你???”白姬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些发愣的白姬一只盯着他看,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为什么一直这样看着我?”抬手摸了摸脸上,有些尴尬,“莫不是在下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有!”白姬收回视线,垂下眸子笑了笑,解释道:“只是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

“真的吗?”他笑了笑,带着温和儒雅的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实不相瞒,其实???其实在下也是觉得好像在那里见过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白姬面对这句话陷入沉思,当年自己不是已经封印了他对自己的记忆吗?为何他还是记得我,尽管喝了那么多次孟婆汤,轮回这么多次,他对自己的记忆还是根除不掉吗?

“姑娘???”他抬起头在白姬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有些慌乱的从怀里面掏出一块丝巾,递给白姬。“怎么哭了?”

“没事!”白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伸手接过丝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垂下眸子黯然伤神的喃喃自语:“呵呵,前尘往事债,今生宿命结????”逃不掉吗?即使自己躲了这么多年。

“姑娘你在说什么?”他一脸疑惑,“什么前尘往事债,今生宿命结?”

“没什么!”白姬闭上眼,敛了敛心神,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笑的有些勉强道:“天色不早了,公子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收摊回家了。”

“这就走?”他有些不悦的看着她,掩饰眼底的失落,闷闷道:“那明天还能看见你吗?”

“看缘分!”

白姬指了指上天,转身就走,他没有看到白姬转身那一刻眼底流露出来的哀伤。白姬也没有看到他垂眸时眼底掩饰不住的失落。

行行复行行、何处未归人?

白姬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那个白衣男子的身影。他们曾经离得那么近,如今隔的这么远。

缘分吗?恐怕是孽缘吧!

白姬自嘲的笑了笑,任由暮色阴沉下来,阴暗的月光照射在她额前上,显现出一个红色的月牙儿。

今天是月半十五,她妖化的日子,也是她去了断前尘债孽的时候。街上的那个孕妇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她怂恿纣王杀的比干。

当年比干将一窝狐狸烧死,剥下它们的皮做成狐皮大衣来震慑白姬的时候,就已经造下来杀孽。狐天性爱报复,当年死的那些狐妖化身成怨气,不入轮回,生生世世缠着比干,比干每一世轮回都会胎死腹中。

狐妖的怨气是强大的,如今这一世是比干最后一次的轮回,如果再不能出生的话,那比干将永远消失在天、地、人三界,灰飞烟灭永入阿鼻地狱。

比干的死是她造成的,当年为试探纣王能不能迷途知返,不在沉沦女色,故而设计谋害比干,然纣王太沉迷女色,一代忠臣就这样被挖心而死。这是她种下的因,她该去承受自己的果,今夜就是比干出生的日子,她必须去阻止怨气侵体,保比干平平安安降生。

茅屋的上方充斥着一股强大的怨气,昏暗的怨气中带着狐的悲鸣和不甘。夜可真冷啊!冷的白姬整个人的心都开始胆寒,这么多年过去了,怨气已经强大到这么地步了吗?

白姬抬起头闭上眼睛将元神溶入怨气中,怨气包裹的里面是一具具被扒了皮的狐狸,整个狐身血淋漓的让人不忍直视。

“是九尾狐姐姐吗?”一只没有皮的小狐狸跑到白姬面前,仰起头眨着漂亮的狐狸眼看着她,“我是小燕啊!”小狐狸有些失望的垂下头,蹭了蹭白姬的腿,“姐姐不记得小燕了吗?”

“姐姐当然记得小燕”白姬蹲下身子,轻轻地摸了摸小燕的头,“姐姐这次来就是专程来送小燕去投胎的。”

“我才不要去投胎”小燕甩了甩头,恶狠狠的瞪着白姬道:“我要比干灰飞烟灭。”

“是他,是他杀了我们,还剥下我们的皮,我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

“小燕,放过比干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恨也恨够了,别再徒增债孽了!”

“我不要!我不要!我怎么可以这么简单的就放过他,姐姐你知不知道活生生被人扒皮而死的那种痛苦,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比干是怎么把我狐族一个个剥皮拆骨的,那场景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你叫我怎么恨的够!”

“小燕???”白姬很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因她而起,狐族的灾难是她一手造成的,小燕和比干,一干人等都是因为她而无辜枉死的。她不能再让千年前“帝王测”造成的牺牲品,在延续下去。

小燕对不起,原谅姐姐!

“诸神天令听吾号令,往生门开!”

随着白姬的咒语,红色的光芒形成六角芒星,六角芒星渐渐扩大,阵将小燕等一群狐妖禁锢在里面。

“姐姐,你干什么?”小燕被六角芒星锁的动弹不得,有一股无形的锁链将她往下拉。

“对不起!我不想你们再造罪孽,这段纠缠了上千年的恩怨该结束了。”

白姬不忍看小燕对自己失望的眼神,闭上眼睛,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咒语,加快六角星芒的力量,一瞬间六角星芒的力量被发挥到极致,光芒拖拽着奋力挣扎的狐族进入往生轮回谭。

看着连带狐族一起消失的六星芒阵,白姬闭上眼睛在心里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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