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哉善哉,少年人独具慧根,悟性非凡,老衲与你一见如故,是为忘年之交,少年人又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礼,请坐请坐。”大和尚面露微笑的说完示意阿木坐下。
阿木本就是浪子之属,狂放不羁,于是哈哈一笑也就随之坐下了,随之对大和尚说道:
“大和尚所言极是,小子还有一事请教。”
“少年人,有话请说”
“小子在所谓的执着的过程中甚是觉得辛酸远远多于快乐,一个人常常默默忍受了很多,还经常不被别人理解,让小子感觉甚是苦累,我该如何是好?”
“少年人,还在在乎名利嘛?”
“没有。”
“少年人说觉得辛酸苦累甚多,无非是想得到世人对你的认同和肯定,以成就你或忠或义或礼或贞之名,这不是在贪图名吗?有了名之后,图利就显得很是方便了,这不是在乎利吗?”
阿木思索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就继续请教道:
“大和尚言之有理,可不知小子该如何释怀呢?”
“少年人,你可知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你自觉甚苦,那么为何不苦中作乐呢?”
“大和尚见解不凡,好一个苦中作乐,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不知大师云游天下可著有些妙语禅机之书,小子想拜读一二。”
“少年人,佛在心中,不在名山大川,心中有佛,胜读佛经千卷,少年人与我佛有缘,佛度有缘之人,不如让老衲收你为徒如何?”
阿木刚才在心里还恶意的讽刺了那些假和尚,如今却有个大和尚却要收他做徒弟,真是造化弄人啊,且不说青灯古佛,暮鼓晨钟的平静而枯燥生活他接受不了,就是那些戒条也够人难受的了,他怕自己忍受不了也去胡作非为,这样一来想起刚才恶意的讽刺,这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这样事情是做不得的,再说了,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宝儿。宝儿是他放不下也割舍不断的牵挂,又怎么能去做和尚呢,于是他微微一笑对大和尚说:
“小子与大和尚一见如故,是为忘年之交,大和尚又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礼呢?”
大和尚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想了一下便记起是刚才自己说过类似的话语,于是淡然一笑道:
“善哉善哉,少年人果然天资不凡,以后定会有一番大业宏图,到时候希望少年人能恩泽万物,造福苍生。”
“哈哈,哈哈,宏图大业小子未曾去想,只怕自己会因为过于执着而变的自我偏执了,以至最后三餐不继,温饱不全了”
“少年人玩笑了,你应该知道,聪明在人的身上叫做智慧,而在狐狸的身上则叫做狡猾,若是畏惧流言,也未曾听说过哪个狐狸因为人满骂它们狡猾而不活的,人类想抓住它们必须变得比狐狸更加聪明,而它们想生存下去也必须变得比人类更加聪明。”
大和尚的话阿木听起来有点绕口,仔细一想也觉得是很有道理的,阿木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便对大和尚说道:
“小子明白了,这如同幼儿时学习走路一般,难免会跌倒一次两次的,学会走路的前提是爬起来的次数至少比跌倒的次数多一次,若因为跌倒了害怕起来再跌倒,害怕别人的嘲笑与偏见,那么这个人只能一生爬行,何谈光明正大的走路做人呢?”
大和尚听完阿木的话觉得有些惊讶了,仿佛这些连他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人今晚给他的惊讶是连绵不断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得都让他一向平静的心情有点显得不平静了。
“少年人真是天纵奇才,老衲自愧不如,你的未来定然会充满坎坷,并且是丰富多彩的。”
“哈哈,大和尚什么时候也干起了道士们预测未来吉凶的行当了”
“少年人玩笑了,玩笑了”
“哈哈,小子无心调侃,只是率性为之,大和尚切勿见怪。”
“少年人睿智豁达,率性而真,无妨无妨。”
“大和尚佛法精妙,不知道大和尚的法号为何?若日后相见,也是方便称呼。”
“草木一世皆有其名,何况是人呢,老衲法号定远。”
“定远?小子执着,不知道大和尚这定远二字有何深意?可是定心思远之意?”
定远大和尚听到阿木的话略略显得有点不自然了,随即还是开口说道:
“佛门弟子本有规矩相承,无奈家师性格豁达戏闹,老衲年幼之时曾患过一场恶病,经过师父苦心医治和照料,虽然性命得保,却也留下了后遗之症,臀部粗肿胖大,略微显圆,师父便从小戏称腚圆,后来年岁渐大,便改为定远二字,有心静气定,空灵望远之意。”
定远原来也含有“腚圆”之意,想到这里阿木忍了好几忍还是没有忍住的哈哈大笑,这笑料来的真是太突然了,让阿木觉得有点猝不及防了,一边笑一边还无意间朝盘坐的定远大和尚下身望去。
“惭愧惭愧。”大和尚略显尴尬的说道。
大和尚这样一说,本来快要笑完的阿木又不自然的笑了起来,笑这种东西还真是奇怪,一般来说,跟尿尿是有相同的地方的,那都是一般人憋不住的。不同的是尿完了一泡不会紧接着再尿,而笑是可以笑完了再接着笑的。
阿木大笑过后觉得心情好多了,这几天心里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顿时也觉得心里敞亮不少,看来人有的时候没事了真的应该需要好好的笑一笑,就算不顺心的时候也要学会苦中作乐,于是他想到即使这次没有宝儿的消息,他也不会沮丧,还会一直执着的找下去。
阿木看着眼前略显尴尬的定远大和尚,心里突然有一种想问定远大和尚他师父法号的冲动,但是又害怕他老人家的法号跟定远一样超凡脱俗到另有深意,让人忍俊不禁,想想还是不问的好,有时候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过于好奇比较好,留点空间给自己遐想和瞎想吧。
想到这里他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定远大和尚,大和尚却先开口说道:
“少年人,不知你....”
大和尚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可阿木是何等明慧之人,于是立即对大和尚回答道:
“小子刚才失态了,大和尚勿怪,小子复姓百里,名取一木。”
大和尚听了若有所思,随口念道:“百里一木?”
阿木这下显得有些尴尬了,但随之潇洒的笑道:
“小子若为木,此木百里无一。”
定远大和尚也是一点就透之人,马上就明白了阿木话中之意,随之抚掌而笑,感叹道:
“少年人,此话甚妙,是老衲失态了,百里木小友。”这句话刚说完他又接着说到:“百里小友静坐片刻,容老衲为小友课上一卦。”
定远大和尚说完便把身上的百布褡裢取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些东西就开始倒腾起来,阿木若是不知道这和尚是个高人的话,准会以为是骗子的,他开始想不明白了,怎么现在和尚还真的和道士合营了吗?占卜课挂、命测吉凶不一直都是道士们一种生活手段嘛,如今和尚怎么也干起这个事情了,刚才定远大和尚说阿木日后如何如何的时候,阿木只是开玩笑打趣于他,没有想到这个大和尚还真会呢,这足以说明,要想在这个复杂的社会生活下去,单单掌握本职业的技能是远远不够的,有时间应该多学习点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恰巧就能用上。
阿木在感慨多学一门技艺的重要性的同时又对定远大和尚在这边倒腾来倒腾去的很是感兴趣,感兴趣的同时还有些质疑。不过往往很多东西引起我们的兴趣就在于它的本身存在质疑。
倒腾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定远大和尚倒腾明白了没有了,只看他一贯平静的脸上露出了很多惊讶,或许是不愿意相信。他又科算了一遍,结果是一样的,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更多的是凝重和严肃,随之把家伙事又都放进了百布褡裢中,面色狐疑的看向阿木。
阿木被大和尚这么一看心里感觉毛毛的,不知道大和尚到底算出什么来了,还是这个大和尚在故意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