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我以“黑爷”的身份去了品茶亭。果不其然,姚静告诉了我有人在调查我的行踪。姚静问我:“黑爷,你应该知道这个赏单有问题,干嘛要去接。”
我说:“你管好自己的事。”姚静便不说了,只在一旁修茶道生闷气。
“黑爷”的行踪自然很好查。只是谁也查不出“黑爷”到底在什么地方。我的这个身份本来就是公众的,就是行为古怪了些,大概像极了古代的隐世高手。有人曾以为我是传说人物之一,不过一调查就发现没可能。传说人物都还好好的活在世上,没谁想不开隐世。
“黑爷”是突然出现在江湖上的,这是一个疑点。这个疑点是我故意留下的。有些人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最多只能查到我去了多少次赏金公会,品茶亭这样的地方。我说过,我是会经常换姓名的,“黑爷”不过是我这几十年江湖的一角。哪怕想找出我这些身份的相似性也没可能,除非调查的人直觉好的不得了。
时间人不公平时,很多东西都会失去平衡。这是我的优势。
“是谁调查我?”我端起姚静调好的茶,把手指插进去,问。
“……”姚静看着我的手犹豫了一下,大概想我这样子品茶算什么事。
“焦氏长子,焦诚。”姚静对我白眼,道。
“哦。”我应了一声,然后手指头在茶杯里搅啊搅。
“你就不问问焦诚是什么人吗?”姚静有些生气的说。
“调查我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回答。手中的茶没了。又端起另一杯。
姚静完美的脸蛋显然扭曲了一下,愤愤的停止了泡茶。瞪大眼睛看着我。
“以后不来喝茶了。”我放下茶杯,盯着她说。
姚静闻言噗嗤笑了。又接着泡茶。她泡多少我喝多少,不过不是在我的肚子里,是在渊的身体里。没错,这货跟人一样有观、感。我不止一次诅咒渊得结石。
每次姚静都会把茶亭的茶泡大半。这样我会待上几个小时。
“焦诚是焦氏长子,十四岁出国留学,十八岁拿到哈佛遗传学博士学位……”姚静说。
“我对这些没兴趣。”我打断她的话,因为我都知道。焦诚总共拿下了二十三个领域的博士学位,有六十项专利,他被称为世界最聪明的人,因为现在他才三十六岁。龙族的学习速度很快,这很正常。
“焦诚是个天才,但他父亲焦龙似乎不喜欢他,总是压着不让他跟焦天竞争。”姚静说,“所以在焦氏集团里,焦诚没有一点股份……”
“他家的矛盾不用跟我说。”因为都是表象。这只能说焦诚比焦天更有前途。
“焦诚不是焦天的亲兄弟。是焦龙和前妻的儿子。”姚静说。
“尽说些没用的。”我摇摇头,“还是我问你好了。”
姚静其实知道我想知道的,但是她想多跟我说两句。我却没那打算。
姚静默默地看着我。
“焦诚有没有自己的势力?”
“有,他自己建了一个生物研究所。表面上说研究生物体遗传,实际是研究微生物与生物体的关系。”
“焦诚每年会经常参加什么活动,见什么人。”
“每年除了出席专家会议,参加最多的是狂欢派对,最常见的人是博肯特·维拉教授。每年会见的人除了焦龙,就是一个叫拉斯的阿拉伯人。”
“他有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比如打架,杀人?”
“三年前在美利坚国自卫,重伤了十三名黑人强盗。”
“好了,不用问了。他来了。”我停止问答游戏,眼睛看向贵宾室门口。
“啊?”姚静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但立刻感受到了,她站起来,就要去前厅。出门时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继续喝茶,不理她。我当然猜得到,来的那家伙——
真是好大的龙压!
进入品茶亭的那一刻,这人就释放了庞大而无杀意的龙压。
如此直接没有技术含量的下马威,真是好笑。所以我现在咧嘴笑着。
“你……找黑爷?”
外面传来姚静的声音,有些谨慎。作为一个女人,实力不过是三代种水平,而来人——也就是焦诚,龙压的强度到了二代种。
“嗯。姚小姐,我能进去见他一面吗?”一个低沉浑厚的男音回答。
“当然,进来吧。”
我站起身,声音传过去。
门被打开,我看见焦诚,穿着正装,身子挺拔如松,脚下沉稳无声,苍白的脸棱角分明,眼瞳漆黑如墨。他笑着看我,我看见了他眼中那抹敌意,夹杂着暴戾之气。他伸出手,说:“我是焦诚,黑爷,初次见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多见谅。”
很正式,很人性化的见面方式。
姚静站在他的身后,皱着眉,眼神冷淡。
我伸出手,握紧。说:“我不会的。”
两只手就在这一刻黏在一起。焦诚突然发力,我假装惊愕,手却握得更紧。
两人的威压搅动在一起,周围的物什开始震颤。姚静惊愣了几秒,她没想到焦诚竟然是这样强大的高手!等反应过来,我和焦诚已经停止了。
“焦大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这里的主人,你在我面前对我的客人动武,不给面子?”
姚静不快的说。
焦诚转身朝姚静鞠躬道:“姚小姐,对不起,我真诚的道歉。看到黑爷这样的强者,我有些情不自禁。”
“情不自禁?你当我眼瞎?告诉你,我品茶亭从今天起不欢迎你,有什么事赶快说,说完滚蛋!”姚静不吃焦诚那套,显现自己英武的一面。
焦诚笑了笑,并不多在意。他转头看着我。
“我不喜欢你。”我应和姚静的话。
“那就没办法,只能说正事了。”焦诚耸耸肩,说:“我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问问黑爷,有没有兴趣加入焦氏集团。报酬是龙元,一年一百个龙元。”
这话一出,不止姚静愣了,我也愣住了。
姚静大概是想用龙元来代替金钱收买黑爷,真是大手笔!但什么时候龙元这么不值钱了?
我却是在想:龙族到底在谋划什么?把龙元当成大路货一样出手?
于是我和姚静同时问道:“真是舍得,直接拿龙元来交易。”
“有舍才有得,龙元只是一种荣誉,终究无用,不如送给英雄勇士。”焦诚说,“黑爷,你觉得呢?”
送荣誉?我自然不会相信,龙元不是无用的东西,在术师中,有一类人可以利用它做出肉白骨的疗伤药。
姚静冷哼一声。
我假装思量几秒,便冷冷地说:
“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