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镇子的人们,好像因为瘟疫死掉了呢。思及此,谨二乔悠悠浅笑。“真可惜,明明都诅咒他们沦为奴隶了。毕竟我是妖女啊…”继承了巫术的妖女啊。时间流逝而过,天色渐亮,夜风将暖。
“乔小姐,家主让婢子传话说昨夜您辛苦了,特赠予紫玉一枚。”房间外,婢女扣了扣房门,将一份托盘放下后转身离开,态度恭敬。
打开房门,看着紫玉,她眉眼弯弯,满是愉悦。那样东西正好缺一个上等的媒介,家主真是太了解她了,越来越喜欢家主了呢~。
结果紫玉后,她转身回房,轻轻敲了敲书架上的玉色花雕。书架顿时移开,一间暗室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在她走进去之后,书架便又合上了。
暗室内有几张木桌,上面放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与数十个巫蛊娃娃。进入暗室后,谨二乔端出了一碗暗红色的液体,将紫玉浸泡在了里面。
顷刻间,紫玉颜色变黑,继而碎解在液体中,将液体也染成了黑色。而后,她将巫蛊娃娃尽数扔进液体中,直至全部变为了浓重的紫色方才取出。望着这些娃娃,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邪魅而绝美。
她并不言语,转身走至另一张桌前,将桌上那些被琥珀所封存的血滴放到巫蛊娃娃身侧。下一刻,她拿出小刀,将琥珀一一放入了娃娃体内后,用朱砂在娃娃的胸口处,放入琥珀的地方写上了谨家各人的生辰八字。
“呵,只差最后一步了。”悠悠浅笑,她退后几步,赫然显出地上的图阵。密密麻麻的线条让人眼花缭乱。而那些娃娃竟似骤然有了生命一般跃下桌案,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阵图中,坐在了阵眼之上。
霎时间,暗室内光芒大盛,地上的线条渐渐消失,而那些娃娃,也褪去杂质,晶莹剔透宛若上好的宝石。见此,谨二乔轻笑,将娃娃抱起重置于写满符文的桌案上。
“历时两年,终于成了。”走出暗室,她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却也难掩其中的喜悦之意。
“成了?是你那可以抵人一名的娃娃?”此事一过,已时进中午。而谨青衣,也在这书房中坐了两个时辰,但他的神色间却不见不耐,依旧是冷厉。
“本应是事务繁忙之际,二哥怎有空到我这儿来了?”命侍婢端上两盏香茗,谨二乔神色淡淡,姿态随意,亦不见初见时的恭敬与畏惧。
“洛阳的那位开始行动了。家主让我给谨家的几大管事一人派遣十名谨卫。”未动茶盏,谨青衣的食指在腰间的剑柄上不听摩挲,眉眼间徘徊着些微思索。
“呵,连两月都等不及了么?可真是一丝王者气度也不剩了。难怪占星观的人心日渐不齐。”一声讥笑,谨二乔的双眸在茶盏中升腾的雾气里若隐若现,掩盖了其中的情绪。
“家主已传信让所有人半月内到达洛阳,而身处金陵的谨家人则由我来转达。你也该去洛阳分院坐镇了。”将谨幽篁的话转述,他转身走出了书房门,离开了倚枝苑。
听罢,谨二乔撇了撇嘴,转身收拾行囊去了。她虽不信有人能在这身巫蛊之术的本事下伤了自己,但既然是家主的意思…那十人便随身带着吧,也多一层保障。
“将这封密信送至洛阳分苑,告诉他们备好房间,我过段时间过去。”将侍婢唤来,把桌上的几封加密信件交给她,看似毫不在意,实则满是警告。
“是,乔小姐。”侍婢恭声应答,迅速结果信件转身出门。
药王谷内,谨目瓷看着传信,静默片刻后转身走出了温岐筠的独立院落。
看着站在眼前的木人小子,温岐筠神色淡淡,似是不满。“何事?”
“家主传信,半月内到达洛阳。事态紧急,还请谷主见谅。”拱手言道,他的话语一板一眼,自谨釉玘离开后更显木愣。
“我知道了,你去将乌雀与老十叫来吧。”浅眠一口香茗,温岐筠随声吩咐,便像使唤自己的徒儿般.
“是。”谨目瓷并无异议,退下去叫人。看着他的身影,温岐筠眸中闪烁着奇异。上好的药人体质,真是手痒。可惜他却是谨家人可惜啊。
片刻后,乌雀与谨幽魂二人走进。看着乌雀眸中尚未褪去的情色,温岐筠并未点破,反而开始交代谷中事宜。
“为师明日便离开谷中前往洛阳,这药王谷便暂且交予你二人。切记,除了谨家人与手持大悲令者,其余人皆不可入谷。擅闯者,杀无赦!”悠悠交代谷中事宜,温岐筠不疾不徐,话语中满含冷厉。
“是,师傅!”二人抱拳躬身,态度恭敬。
让二人退下,温岐筠静默片刻,起身走出了房门,跃进了院中的一口枯井。一件密室赫然出现在了井中不上不下的位置,让人退无可退,进有所进。密室中,玄铁链将一名老妇困住。她的肤色青紫,肤下竟似有活物般不时扭动。
“老妖妇,这身养万蛊的滋味可好受?”淡笑着走近,温岐筠眉眼柔和,仿佛含有绵绵情意。
“尚可,让少谷主失望了。”老妇亦是笑着的,纵是身陷疼痛之中,眉目间却仍是闲适,竟似生活在金殿琼宇之中,享受其中。
“呵,不愧是老妖妇。也难怪在师傅死去多年后还存活于世。你应早知能活下去才杀了师傅后嫁祸给我与篁儿的吧。”听罢,温岐筠眉眼弯弯,却是淡漠如初,隐含怨恨。
“我本便未受药王谷之规所缚,谈何你师傅。”淡笑一声,老妇好似无可奈何,出言辩解。
“呵,无关?你可知为解药王谷传承之毒,师傅日日受那身养万蛊之苦?若不是最后油尽灯枯,就凭你怎杀的了他!”温岐筠双眸血红,近乎嘶吼出声。
“怎么…可能。他明明…他明明恨不得我去死…”老妇终究是变了脸色,不复初始的淡然,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他以身养蛊只为了制出解药让你能同你喜欢的人一起远走高飞!而你呢?你居然杀了他!”他大声质问,话语中是不解与心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傅说过他没有对我下药,他说过我可以随时离开药王谷的!”老妇神情恍惚,似是被这条消息冲昏了头脑,慢慢混乱。
“师祖下过毒,但因他女儿喜欢师傅且自愿服下毒药,师祖才骗你离开,欲让你在谷外毒发身亡。因此师傅才将你留下,日日研究那解药。”冷笑一声,温岐筠转身走出密室。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在事成之后,我会遵循师傅的遗愿,解了你身上的毒与蛊,放了你。”冰冷的话语回荡在老妇耳际,密室内复又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