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虽然有起伏,但好歹最终走上了萨尔额预想的路线上来了。
此刻,萨尔额站在台中半晌,好歹看到只小猫上台了。
但为什么他仍然眉头紧锁,一脸不开心的样子?那额上的瘤子越发紫的发亮,显的面目狰狞。
待我们拭目一看。显然那个来自崆峒的毛头小子,冲劲过去了,此时心中定是悔恨万分。我怎么就那么冲动,很明显就是激将法嘛。我怎么就做了这出头鸟呢?
只见他迈动脚步,大踏步走向台去,可为什么身子却原地不动呢?众人瞅了瞅,这丫的原来是原地踏步,摆明了就是我死都不上去,是被逼的。
这当然令等了半天的萨尔额感到不满意啦。你丫的还以为是在军训啊?皱着眉头,勾了勾手,见对方仍是磨磨蹭蹭的,不由火了,提声道:“我看一对一也太乏味了,不如你们并肩子!”眼光灼灼的直瞅正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的崆峒长老。而老神在在的崆峒道人老脸就再也挂不住了。“也罢,待老道称称你个老鬼到底是几斤几两?”
言罢,便跃将出来,从腰间取下个长箫来,呜呜的吹着。那箫似玉非玉,通透碧绿,端的不是凡物。而那弟子则像吃了****一样,步伐坚定,拔剑攻来。那剑式恰合长箫的节拍,却是一曲如后世游戏里能增加战力的战歌。见那弟子忽快忽慢,翩翩起舞,而箫声也抑扬顿挫,宛转悠扬,恰似密织了一副不透风的大网,向萨尔额罩去。喧闹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心神为之一曳,都屏住呼吸,倾听那动人的乐章,沉醉于那妙不可言的意境中去。恰似雪后初晴,冰雪融化,冷冽的泉水叮咚叮咚潺潺流下;又好似那初春的百灵鸟,伫立枝头,婉转的歌唱;又好像忽然天空下起了细雨,点点细雨打在竹叶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似梦,似幻?似云,似雾?人们说不清的优雅,道不完的典致。只觉得好像置身于云端,来到了那琼瑶仙境,那里有云气云绕,哪里有嫦娥仙子翩翩起舞,那里有桂枝飘香。
萨尔额也紧闭双眼,仿佛来到了辽阔的草原,阿姆挥舞着鞭梢,唱着那动人的歌谣,蓝蓝的天空下,洁白的羊群咩咩的叫着。忽然,音调陡然一转,变得凄凉幽怨起来。是独守空房的少妇,推开窗台,遥望远处的夫君,弹起了那动人的琵琶?还是风吹幽谷,发出空旷的呜咽?萨尔额眼前场景一变,突然看到那无尽的火光,父汗挥舞这弯刀,发出绝望的嘶吼,还有阿姆那渐渐黯淡下去的目光和胸前突兀显眼的血迹;又似乎来到了那冰天雪地,鹅毛般的大雪簌簌的落下,他奋力的爬着,雪地里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突然,一声狼嚎,四周出现了一只只狼的绿幽幽饥饿的眼神,有的还舔了舔嘴唇,那龇开的利牙上分明还带着血丝。
不!他内心深处一阵长吼。咬了咬舌尖。灵台顿时一片清明。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草原啊?只有闪烁的剑光离他越来越近。暗道,好厉害的音波功,能蛊惑人的心灵。放眼台下众人。有的摇头晃脑,嘴角带着微笑;有的面容戚戚,泣不成声。华山陆老双膝盘地,紧守灵台一丝空明。而少林和尚则细数手上念珠,口中默念:“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那箫声越来越急,那剑舞的也就越来越快,眼见就要把他裹进那团银光里。只见萨尔额嘴唇微开,运气吐声:“开!”那声音虽小,但很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犹如晴天响了个霹雳,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又如床上躺着一绝色美女,罗衫半解,****微露,俏脸含春,吐气如兰道“快来呀,奴家等不及了”,正欲提枪入港时,突然听到一声怒吼:“不许动,警察查房!”痛苦难受的叫人抓狂。是谁这么没有情趣?在此妙处做出这么大煞风景的事情来?顿时有人不满的嘟囔着。众人一下子才从那意境之中惊醒过来,才觉得心浮气躁,热血沸腾,冷汗早已湿透了后背!更有几个修为稍差的弟子哇的吐出口血来,显然是受了内伤。
说时迟,那时快!那剑光不由的为之一滞,不免出现了空当。好个独行鬼!抓住此良机,举起那重达几十斤重的大刀,就如拈起根轻飘飘的鹅毛般,就那么轻轻一点。那满天的剑光便风消云散了,再也无法往前递上那么哪怕是一寸。那箫声自然也就无法继续了,嘎然而止。崆峒道人缓缓垂下玉箫,顾不得擦拭嘴角沁出的血丝,连声赞道:“好心计!好定力!好内功!”
见那道人不慌不忙的一振玉箫,便幻化出一片萧影,分袭萨尔额诸大穴,而那年轻弟子也挥剑舞成一团,护住道人左右。却是一套合击剑法,一人主攻,一人主守。老道如白鹤般翩翩起舞之时,另一人定是如万年不老松,静静的盘踞于巨石之上。一静一动,动者行如脱兔,快逾闪电;而静者,如岸边巨石,任你巨浪滔天,我自岿然不动。端是好剑法!任是像萨尔额这样的绝世高手,也不免手忙脚乱,连续抢攻几次,欲夺取主动,都被挡了回来。而
形势越发危机起来。萨尔额心中不免有些懊恼,暗忖看来自己是有些托大了,那些传承数百年的门派果然有深厚的底蕴,都有自己的绝招,看来是小觑天下英雄了。
正寻思间,不料那老道剑式一缓,如乌龟般慢吞吞的画起一个又一个圆圈来。淡淡的烟雾从剑身冒了出来,渐渐的笼罩着老道,也慢慢的向独角鬼兜去,整个比武台顿时如云绕的黄山那般扑朔迷离,不含一丝人间气息。他好像不是在比武,而是在挥毫泼墨,要画出一副酣畅淋漓的山水画来。正诧异间,就见一道剑光从老道腋下袭来,如疾风暴雨,突然而至;又如毒蛇吐信,刁钻异常。眼见那颤动的剑尖离萨尔额得让眼睛只有寸许。
却是攻守变换,那藏于背后的弟子突然发动了攻击!任你大罗金仙转世,也不能料到如此的变故?萨尔额忙提起大刀,欲挡住那剑光。下习惯的右眼略撇过下方,差点魂飞魄散。只见一杆玉箫正悄无声息的点向右腰,只差寸许!
众人也被这眼花缭乱的突然攻击给弄的晕头转向,心中越发暗自侥幸起来。若是自己对阵,恐怕上下都难防啊。看来这老鼻子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呀。
情急之下,只见萨尔额大刀突然脱手,正中那剑脊,那剑自然就偏了几分,玄之又玄的从耳畔掠过,几缕丝发缓缓坠地,而那剑分明正夹在两指之间;而左手不知什么时候正抓住那突出的箫端,只差寸许便落到腰眼之处!好险!众人齐齐舒了口气,暗自为老道感到惋惜。就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但那老道却并不慌张,也毫不可惜,见他嘴角微微一笑,持箫的右手就那么轻轻一拧,轻轻哐当一声响,那玉箫就一分为二,变出一柄细剑来,柔身就缠上萨尔额腰际。众人咦的一声,齐齐为独角鬼出了身冷汗。但见独角鬼一手两指紧紧夹住耳畔的利剑,一手又牢牢的抓住箫端,哪里还腾的出什么手来?除非他有三只手。
可是萨尔额有第三只手吗?难道就这样丧生于此?答案显然是没有。但见他不慌不忙的撒手就将左手的萧头甩向老道,将那老道逼退几分,紧接着左手手指迅速的捏出个莲花印来。一只手掌就那么突兀,那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老道胸前。砰的一声,伴随着空中洒落的血水,老道就远远的飞起,跌落一旁。
虽然说这期间几经反复,变数骤起,看的众人是血脉贲张,但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闪石之间。除了个别道法精深者外,众人还未缓过神来,更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那老道突然从箫里抽出把剑来,就突然的飞落出去,歪在地上,动弹不得。
只听哇的一声,老道吐出口血,脸色煞白。盘膝运功一会后,才缓缓站了起来,厉声道:“你到底是谁?绝对不是什么山西独行鬼。十多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他绝对不可能使出这样毒辣的掌劲来!”众人定睛一看,那老道胸前青色的道服化为碎片纷纷落下,露出白色的里衣来,那白色的缎子上赫然印着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不动明王印!”有识货的,失声尖叫了起来!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台中那背着双手的独角鬼身上。
不动明王印和宝瓶印一样,向来是西域密宗的不传绝学,非一般弟子能习得,没有个几十年功夫也不能大成。但显然独角鬼不可能习成此功,即使是他投靠了密宗。
答案只有一个,这个家伙是乔装的!
“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