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前去那处山谷,如若那里真的允我所愿,我必送你大造化。”老者含笑侧目。
母蛇犹豫了,眼前之人可怕,可童天就不可怕吗?万一童天有朝一日归来,自己的小命多半也不保。不过,要是不带此人前去,自己多半也活不成。权衡利弊,只能先解眼前之困境。待得他日童天归来,那在另想办法吧。
母蛇已有了主意,嘴上却道:“上仙,那处山谷凶险异常,我还是奉劝上仙不宜轻试为妙。”
老者始终含笑斜视母蛇,显然知道牠心中的忧虑,见牠如此答复,倒也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妖,真不老实。你放心便是,你带我去,我不会让你去犯险。想来那后辈小生的小小迷阵还奈何不了老夫。相反老夫还要送你母女大造化,亲自点化你们母女,直至你们母女悟出属于自己的幻形法则,老夫方会离去。”
“届时,你们便可幻化成人形,离开此地。就算童天见着你们,只要你们自己不露马脚,保准认不出你们来。”
话已至此,不管老者的话是真是假,母蛇都已没有了退路。
母蛇离开山洞以后,又还原了体型。黎泓站在其头顶,小蛇则叼住其尾尖,任由牠托着前进。
迷谷,位于母蛇居所以南五里。此谷呈长方形,常年迷雾笼罩,驱之不散。可见度不过两米,且多毒虫出没,误入其间,不是迷失方向在里边转圈,就是亡命于毒虫之口,端得是凶险无比。
几百年来,此谷凶名渐盛,成了名副其实的禁区绝地。迷谷也因此而得名。
母蛇与老者他们的目的地便是此谷。
此时时属夏季,可到了谷口处,却感到一阵阵冷风扑面,母蛇到此便驻足不前。老者也并不相逼,任牠等候于此。
老者控制着黎泓的躯体,一步步朝着谷内走去。当他的身影完全没入迷雾中后,突然间,禅唱之声震耳发聩,同时四周景象大变样。
什么迷雾,什么山谷,统统远去。四周是一片草原,一望无际却见不到牧民,毫无人烟。
老者似是早已料到,并未显出慌乱之色,反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三百年前已有这般造化,如今要是还活着,必然已是个人物。”
老者语毕,转身换了个方位,嘴中念念有词,而后捡起脚下三块石头,抖手朝三个方位掷去,他人却从另一个方位窜出。
至此,他周身雾气潮水般退去,以他为中心,方圆百米内露出了谷内原貌。
老者一路前行,他走的不是很快,似是在感应着什么。来到山谷深处,他突然顿住了脚步。
迷雾退去的边缘处,现出了一角残破的古建筑,阵阵铀源零碎微波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老者加快了脚步,来到废弃的建筑物前,深吸了一口气,周身光芒大盛,点点光雨汇聚而来。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自语道:
“虽然只是一处废弃的铀源反应堆,但也可算是一处宝地了。”
老者静立,一站就是三天。
三天来,无尽的光雨汇聚而来,由第一天的暴雨般猛烈,到第二天中雨般挥洒,第三天小雨般吱沥。过完第三天的此时,光雨已如毛毛雨般细微。
直到这时,黎泓周身的光芒方才敛去,募然睁开眼睛,双眸射出来两道神茫。
过了一会儿,两道神茫才渐渐内敛。老者开怀大笑,声音比三天前不知浑厚了多少。
笑后点头自语道:“噢!看来也该让这小子历练历练,凝结自己的法引之心了。”
下一刻,黎泓的神识悠悠醒来。
“嗯!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黎泓自语,锤了锤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团灰雾,灰雾中又出现了一道白烟,白烟不断幻化,最终形成了一个瘦削的小老头。
黎泓有些发懵,看着这不可失意的一切。等白烟彻底显化出一个小老头的模样。黎泓似乎想到了什么,如同睡梦中被人踩了尾巴的狗一般,蹦了起来。退后几步,大声道:
“哦,我都想起来了,就是你这小老头,敲我头,掌我嘴。妈的,你还敢出现,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猴头殴成猪头。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老头脸色阴晴不定,不过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做理会。
黎泓原本就是想骂他生气,想气走他。可似乎对方完全忽视了他的话语,使他显得更来劲了。
只见黎泓挽着衣袖,一边顾盼脚下,呵斥道:“鸟人,别以为你飘在空中我就拿你没办法,我限你十秒内离开我的视线,不然老子把你当飞机打下来。”
老者还是无动于衷。黎泓急了,正不知如何羞辱这小老头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王妈
那个骂遍地等县城无敌手的王妈。想当初,王妈可是把黎泓祖上十八代,孙下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而今黎泓细细想来,还有好大一部分他都还记得。
因此,黎泓依葫芦画瓢,同时加上自己的改进,譬如说‘诅咒你个老不死天天被母蛇撸去,与牠消遣寂寞忧愁,一窝后代***……’对着老者泼妇般一通瞎骂。
不得不说,王妈的骂语实在是一则绝唱,非黎泓之属不可敌。虽然黎泓所骂的,只是残缺的一部分,但也已足以让老者浑身哆嗦,胡子抖个不停。
“靠,小子。你有完没完。你骂我孙子就算了,连我祖宗你都骂的快归属非人类了,你到底是爷们还是泼妇?给我定。”
老者本想让他骂,骂够了自然会停下。可这小子实在是骂语太过刻薄尖锐了。不得不使用特殊手段,将其禁锢。威胁道:“小子,你再敢骂我,我从此抹掉你的元神,自己入住你的身体。用你的话说就是宰了你的灵魂,夺取你的身体,听明白了吗?”
黎泓知道这小老头说到做到,这种事又不是没做过,屁股有些发毛,终于不敢骂了。
可就在这时,黎泓与老者突听到另一个骂人的声音,即便非常遥远而飘忽,但两人还是听出了是母蛇的声音。
老者将这里的迷阵破去了一角。方才黎泓骂老者时,无意把母蛇卷了进来。声音传出了残缺的迷阵,使得等在外边的母蛇蛇头黑一半紫一半。也大骂黎泓无耻,给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