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放学后,想起车云茵的事,我就感到闷闷不乐,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快点回出租屋,写小说。车云茵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像往常一样,我走出校门,向左拐,步行不到两分钟,然后上天桥,到皇岗口岸公汽站。
上了天桥,桥上人来人往,走到桥中间时,我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佘月红向天桥的另一头走去。她好像没看见我,独自一个人走着。看见她,我感到十分诧异,她今天到这儿来干什么?她可是从不到这儿来的。我满脑子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跟踪她。被她发现我跟踪她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最后,好奇心使我不由自主地跟在她后面。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她突然停了下来,向后看着我,我还不及躲藏,被她看见了。
“猪头!快过来!我故意让你跟着我!”她看着我,笑着向我招手,仿佛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看见她向我招手,我受宠若惊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月红!你在这儿干嘛?”我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问。
“在桥上等你半天了!”她看着我,脸上似嗔似怒的神情。
“等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我,要不!我肯定会飞过来!”我赶紧笑笑着说,想哄她开心。
“今天中午吃饭时,你好像不高兴,是不是为了昨晚的事?”她拉着我的手,一边朝没人的地方走,一边对我说。
“一半是,我觉得车云茵很可怜,一半不是,我觉得你说的也很有道理,我只不过是庸人自扰!”对佘月红我不想隐瞒我的内心世界,对她隐瞒我的内心世界没有必要,也不可能,因为我的一言一行,她都了如指掌。所以我根本没有必要去隐瞒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愿看见一个不高兴的猪头”她突然停下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说,我们四目相对,我看见了她的清澈的眼睛,“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去见见她妈妈!”
“如果你不高兴,我就不去!”听了她的话,看着她,我没想到对感情万般吝啬的佘月红会说出令人感动万分的话。
“费话少说,快给她打电话!说不定人家正望眼欲穿呢!”佘月红一边帮我整理短袖,一边催促我。
看她不像开玩笑,我掏出手机给车云茵打了电话。电话里车云茵告诉我,她们正往我们学校这边赶,已经快到岗边村了。听了车云茵的话我感到莫名其妙,从南山到岗边村来完全没有必要,再说她在这边既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我把这些疑惑说给佘月红听,请她从女人的角度来分析车云茵这样做的理由。
“这还用说,她为你而来,她明知我不会答应让你去,她又想安慰她妈,给她一个交代,所以只好她们过来,这样一举多得,既安慰了她妈,也避免了为难你,也可避免一些是非!“佘月红略微思考了一会儿,看着我,对我说。
“真是难为她了!”我不由得同情起她来。
“心疼了不是!”她用酸溜溜的眼神看着我,语气比山西陈醋还充满醋味。
“现在我的心已被你全部占领了,姑奶奶你就不要跟可怜的车云茵计较了!”我用双手捏着她的如鸡蛋清一样又白又嫩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打电话叫车云茵在岗边村天桥等我,然后,送走佘月红后,我打的到了岗边村天桥。
的士从皇岗口岸出发,经过皇御苑小区,然后上深南大道,就到了岗边村天桥。一下车,我就看见了车云茵们。只见她长发披肩,不施粉黛,穿着淡黄色圆周领短袖,下身穿着青色过膝长祒,显得青春清纯,甜美可爱。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每次看见车云茵我的心都会被她紧紧地抓住,她有一种特别的动人的美。
车云茵见我下了车,也朝我满面笑容地走了过来,她向我伸出了手,我也向她伸出了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像久别重逢的恋人。
然后,她把我带到妈妈和弟弟面前。她妈跟我母亲一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穿了一身新衣服,她的神态和举止也把她的身份暴露无遗:青丝中夹杂着白发,常年被太阳暴晒的脸上皱纹丛生,看不见任何保养的迹象。眼神迷茫空洞,只有些喜悦,谈不上精神,一双手黑而枯瘦,一看就知道是双干农活的手,与我母亲的手一样。说话带着浓重的四川口音,神态拘谨。她弟弟叫车云祥,与六年前的我一样是个大学生,高而瘦,皮肤很白,显得书生气十足,正在四川大学土木工程系读大二。见过面后,她妈对我很满意,也很客气。我把她们带到路边的乌江鱼馆,打算请他们吃乌江鱼。
我们走进乌江鱼馆,选了干净点座位,点了菜,便开始海阔天空地聊天。车云茵同她妈用家乡话兴奋地聊天,我似懂非懂,我与车云祥谈大学生活,谈人生理想,有说不完的话。这种气氛,就像一次家庭聚会,有家的温暖与味道。
我们在融洽的氛围中聊着天,品着美食和酒水,车云茵没有饮酒,她与妈妈喝果汗,我与车云祥喝着啤酒。
吃完饭,深圳已是夜色苍茫,我叫了辆的士,把他们送上了车。
“中明!很感谢你!”临上车时,车云茵微笑着对我说。
我微笑着摆了摆手,然后,的士绝尘而去。看着渐行渐远的车,我在内心祈祷着,愿车云茵早日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