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车云茵,我失魂落魄地打的回益田村,在路上收到了车云茵发给我的短信:非常感谢明哥对我的理解与尊重。希望明哥永远忘掉车云茵。收到信息,我打电话给她,语音提示此号码是空号。再明白不过了,这是车云茵发给我的最后一个短信,她要彻底地从我的生活中消失。看着这条短信,我感到全身发冷,车云茵的温婉的面容又鲜活在我脑海里。从此,车云茵音讯全无,在我的生活中永远消失,而车云茵永远活在我的心里。
车云茵走后第二天晚上,我正在益田村修改我的长篇小说《前世今生》,沈彩霞打电话来说,付立德已经醒过来了,但还不能说话。并且还告诉我她想到老家给付立德治疗,并且医生已同意了她的请求,她想尽快回家。
接到沈彩霞电话后,我立即联系位于南山中学旁边的4S店,得知付立德的车在星期六之前可以修好。于是,我给沈彩霞打电话,星期六我开付立德的车送他们回老家。这样决定后,我又着手修改小说,因为这篇小说已经进入最后一遍修改,再过两天就可以投向《收获》杂志了,所以我想尽快完成修改。再说,学样很快就要举行期末考试了,事情特别多。
星期五下午,我打了一场蓝球后,就去皇御苑小区与佘月红共度周末。并告诉她我这两天的行程安排。
“猪头!现在比国务院总理还忙!”佘月红看着我似怒非怒地说,“那你星期天不能陪我去练瑜珈了!”
“没办法!朋友一场,你总不能看见朋友这样而不施以援手,对吧!”看着粉面含春的佘月红,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搂在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的到南山中学旁的4S店提车,付立德的宝马车已经修好,开回老家没有问题。然后,给沈彩霞叫她收拾她收拾好我马上过去接他们。
我把车开到南山医院前,赶紧上楼去帮他们。我走进住院部305病室,前几天付立德已转到普通病房。我进去时,沈彩霞已经准备好了,付立德头上还扎着厚厚的绷带,脸色有了很大好转,显得有些红润。
“谢……谢……兄……弟……”见我进去,付立德就拉手我的手,用力地握着,小声地,断断续续地说,眼睛湿润了。看着付立德,想起原先生龙活虎的付立德,我不由得感叹人生的盛衰无常。
沈彩霞拿行李,我抱着付立德下了楼。沈彩霞在后面坐好后,我就把付立德放在她的怀里。付立德像个小孩子躺在沈彩霞的怀里,这种姿势要保持十几个小时这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考验。
“这样坐十几个小时,你会很辛苦的,如果受不了就给我说一声!”望着她的眼睛,想到她的多灾多难,我说。
“石老师辛苦你了,我受得了!”沈彩霞面无表情,但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我上了车,坐在驾驶室里,然后发动了汽车,上了南山大道,过南头检查站,上107国道。我们渐渐地离开市区,我想躺在妻子怀里的付立德一定会感慨万千,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来深圳打拼多年,突然间以这种方式离开这份热土,失去工作,永别朋友,该是多么的悲怆与无奈。宝马车在107国道上飞驰,我的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出与付立德一起度过的往事。
路上行驶还算顺利,宝马车出广东、穿湖南,进湖北,将近晚上十点抵达武汉。睹物思人,回到武汉,温小倩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无休无止。武汉美丽的夜空到处都是温小倩的影子,我挥之不去,我乱心乱肝地想见温小倩。
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温小倩,不知不觉就到了付立德的老家多祥镇,此时已是午夜时分。付立德的家就在镇上,派出所旁,三层楼,独门独院。付立德的父亲已经中风,生活已不能自理,完全由妻子和沈彩霞照料。
“石老师!真是多亏你,要不然,我真不知怎么办!”沈彩霞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说。
“你比我更辛苦,以后付立德就更要辛苦你了,他欠你太多,你不会介意,真是为难你了!”一想起花天酒地的付立德,我就替沈彩霞难过。
“他好了后,会改的,我相信!”沈彩霞流着泪,点着头,坚定地说。
临走前,我看望了付立德的父亲。他躺在床上,没有动,不能讲话,用眼睛看着我,闪着浑浊的光。看着他,我回想起十多年前,到高中去探望儿子时,盯着班上漂亮女生看的情景,那时年轻有活力,很张扬。如今却老态龙钟,只能在床上度过余生。人生的盛衰是如此分明,转变又是如此令人不可捉摸。见过付所长人生的盛衰,我对人生有了新的感悟。我隐隐约约地省悟到人生在世到底应该追求什么。
快速吃过饭后,我打算连夜回家看看母亲,自从清明回家到现在已是两月有余没看望她,怪想念她的。多祥镇离我老家并不远。
乡村的夜出奇地静,出奇地黑,完全没有生活气息,车轮与泥土摩擦的声音使夜静得可怕。想到即将见到母亲,我的全身涌动着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