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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它是你吗

大海就像是美丽的食人花,看起来鲜艳欲滴,当走近的时候危机随时降临。

海水的凉意包裹了全身,虽然生活在海边的城市,可刘力从未涉水,但也绝不会畏惧。为了保证人类的安全,距离岸边五海里水域中的大型食肉类海洋生物早已被驱逐干净,人们所要注意的便是不要溺水即可。

开始的时候,刘力只是感觉到海水的浮力在阻止他下潜,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阻力消失了,当深入到五十米左右的时候,压力来了,稍显宽松的潜水服被挤压得有些变形,紧紧贴在身上,月光暗淡了许多,前方的水域更是一片漆黑,但见到陈疴依然有条不紊地前进,刘力鼓起勇气坚持了下来。

伸手不见五指!

一道强光突然出现在前方,是陈疴潜水头盔上的灯光,这时候刘力早已经失去了距离感,身体感觉到巨大的压力,眼球充血,四肢有些麻木,幸好这时候陈疴终于停了下来,因为这里正好是安全绳索的长度。

似乎是眼睛适应了黑暗,黑暗中浮现出细密的光点,仿佛数以万计的萤火虫在飞舞,这些光点越来越亮,视野随之开始清晰起来。

这是什么?

刘力瞪大了血丝密布的双眼,不可思议地四处张望,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听觉里只有咚咚咚的心跳声。

十八根柱子矗立在四周,被附着在上面的藻类完全遮住,柱子表面凹凸不平的,似乎有着雕刻的画面,但这时候无论是陈疴还是刘力,都无暇去探究这些柱子的真面目。这些柱子围成一个接近圆形的区域,这里也算得上一个小型的广场,两人正好站在广场的中央。

陈疴缓缓蹲下,看起来也很吃力,但终究不知是第几次了,比动也不能动僵在那儿的刘力强上许多。手指在泥沙中慢慢划动,似乎怕动作太快让水流搅浑地面上的泥沙。

“前殿”陈疴用了一分钟写下两个字,可能是下蹲的姿势过于吃力,陈疴费力地站起身休息一下。

这两个字的信息看似简短,其实包含了很多信息,前殿的后面自然还有殿,只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既然是殿,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曾经有人在这里建造并居住在这里,有可能是人类的先祖,也可能是海洋中的智慧生物,当然,也可能外星人的基地,但从这些石柱的分布和规格来看,更像是人类的手笔。

因为这些石柱的上方都有两个接近三角形的对称,就像是华表柱,在华夏国的首都正好有一对,只不过这里的石柱比那对华表更粗更高一些。

陈疴站起身后,身体转到另一个方向,示意刘力往那边看,是一块将近三米高的巨石,意外的是,巨石的表面很干净,那些藻类似乎没有附着在这块巨石上的意向,就连巨石的周围地面都是清一色的岩石地面。刘力使劲全身力气向那块巨石走去,手扶在上面,感觉到掌心传来的温热,刘力有一种拥抱这块巨石的冲动。

而这个时候陈疴已经站在刘力的身边,双手扶着巨石,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正想询问的时候,脑中一丝悸动传来,冥想的状态就这样突如其来的进入了,双目紧闭的刘力没有感觉到,他的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扶在巨石上,两人的动作惊人地相似。

咚!咚咚!

心跳以一种奇怪的韵律在脑海中想起,下一个瞬间,刘力就发现这并不是心跳的声音,奇异的画面在另一个属于身体之内的视角展开。

浩瀚的星空,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路过一个又一个美丽而神秘的星,赤红的恒星上岩浆涌动,蓝色的星球上遍布如雪的尘埃,一颗小小的陨石上面,似乎有个会动的影子在寻找着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这颗路过的流星,又继续他的寻找,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颗流星的光越来越亮,似乎在燃烧着自身,体积也在逐渐变小,终于,一颗土黄色的星球挡住了它的路,一头撞了上去。

之后,这颗挡住流星的星球开始有了更多的颜色,蓝色的海洋,绿色的森林,黄色的沙漠,生命开始繁衍生息,刘力猛然发现,这颗流星是一颗孕育生命的种子,仿佛随遇而安的蒲公英,落在哪里便在哪里扎根,但刘力很确定的是,这不是地球,因为在地球的历史记载中,陨石撞击地球之前,地球并不是一颗土黄色的星球。

那这又是哪里呢?

没有答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颗星球上的生命离开了,星体开始枯萎,最终化作一团细沙慢慢扩散分解,消失在茫茫宇宙中,唯独留下那颗孕育生命的流星静静地留在原地,斗转星移,四面八方的星空流转,只有它静止不动。它把星空当做土壤,孕育了生命之后似乎丧失了所有力气,在土壤中补充着能量,准备下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这颗流星有了动向,颤抖着,仿佛在传达某种信息,一个生命自星空深处走来,每一步都要迈过难以计数的距离,跨过数个星群,刘力清晰地记得这个生命的样貌跟之前离开的那些生命特征完全相同,有一个生命回来了,他伸出手抚摸着这颗孕育过自己的石头,他的身躯比离开时变大了很多,以至于这颗流星在他面前只是一块大石头,随后,他钻进了这颗石头里,也许是得到了这个生命的补充,这颗流星又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开始飞行、发光、变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撞上一颗星体,开始新的生命之旅,它究竟要做什么?

可惜没人能给予答案,刘力睁开了眼睛,此时此刻,这颗巨石在他的眼中就是生命,甚至能透过掌心的温热感受到一丝若隐若现的悸动,原来那丝好像来自脑中的悸动来源于巨石。

燃烧自己,孕育生命,生命反哺,继续新的创造之旅,刘力的心间充满了感动和敬意,心中清明,它究竟创造了多少生命,没人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眼前的这颗巨石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往。

它是你吗?

刘力在脑海中轻声问道。

嗡~

一声轻鸣带来的颤意自掌心传来,一种说不出的怜意自心中滋生,一段传奇不知是终点,还是新的起点。

你是在等待生命的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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