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霜为帝后的日子,是她被赐死的日子。
她那么纵容宠溺的阿妹呵,她自己还是被这个阿妹扳倒了,她一个在东宫斗了半生的博弈者,被自己的亲近之人算计至死,全盘皆输。
“我可没有责怪阿妹与姨娘您。”楚清泠的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额头,那里隐隐作痛,“我既是自己失足所致,就不想怪罪他人,不过——”
她在李氏的耳边轻蔑地“呵”一声:“说是我自己失足,整个院子的,莫说我阿爹阿娘,又有谁会信呢?”
李氏惊得抬头,却看见了楚清泠缠着白布却渗血的额头:“你......”
一旁许久未出声的楚常霜也蓦然抬头,惊得支吾:“阿姐,你,你的额头。”
“这个啊。”楚清泠挑挑眉,看着她,“摔得狠了。”
李氏明白,这是意有所指。
一个深闺不谙世事的女孩,忽然就变得陌生起来,李氏想不出是因为什么......还是说,自己的密谋泄露了?不,不可能,她才十三,没有那么深的城府,连楚霖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
楚清泠转过身,向楚霖请道:“阿爹,阿娘,姨娘与阿妹也跪得久了,就让他们回院子吧。我,也有些饿了,过来时匆忙,还未用膳。”
楚霖点点头:“那等会儿到厅堂用膳,我让管家备好你爱吃的菜。”
“另外,几日后,有场宴会,为云府长子征战漠北凯旋归来所设。皇帝下旨,大赦天下,宴会也要求官员携妻妾参与。”楚霖皱着眉,沉声说了几句,李氏心领神会:“是,老爷,我与常霜这几日,便好好准备,也会少进出院落。”
庆功宴?楚清泠的眼神闪了一下,她没有忽略李氏母女的激动。通常,像这种宫廷盛宴,只有正一品官员才有资格参加,而每次带的,大多数是正房嫡出,因为所有正房嫡出都不容许侧室骑在头上,平妻也不例外。但也有一些是偏爱侍妾的。倘若正房嫡出不参加,侍妾庶出自然而然代之出席,再而,就是没有正房嫡出。而这次的宴会却破了例,看来,这次的宴会是很重要的。
而所谓妻妾嫡庶,自然不是所有人都带去,除了正妻所出儿女外,再带二房以及二房儿女,要是二房无所出,就不带。不然,要是一个官员的妻妾嫡庶数不清,那要全带去,岂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