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爹,怎么了?大爷他?”奉一不敢往下说,难道大爷和奉家族长制定的计划成功了?那就意味着,他们都走进了那片魔种之地啊!
“奉叔,我爹怎么了?”邵离殷切的看着奉羽,急切的问着。奉羽也不敢耽搁,拿出邵家大爷牧英执行计划前,让他转交邵离的信,直直的跪在了邵离面前。
邵离接过信,心中一片忐忑。“奉叔,家里怎么了?你说吧。”
“奉十三,带着你的人,退出山窝。做好防御准备,今晚我们在外坪开篝火晚会。”奉羽转头对猎户队长说。看着这些猎户退出山窝,奉羽才继续说。
“少爷,现在的邵家庄什么样子了,我还不知道。但是邵家庄被毁是肯定的,相对保存完好的就是二爷的赏罚院了。大爷启动计划,也是将家族的重要地契、产业网、相关暗卫的统治权一并都给了二爷,从此二爷是咱邵家庄的族长。
至于大爷,他和奉言,带着奉族一部分中坚力量,将那些黑衣人当面留在邵家庄的爪牙,全部抓住,进了逼迫大爷抽取邵楠公子魂魄的黑衣人驻地。大爷说,那里凶险莫测,他要找到邵楠公子的魂魄位置,还想要将离公子身上的寒毒去除,找到抽取的骨髓精华,甚至他想要知道当年您的哥哥被送往哪里。大爷这些年,用心良苦,虽是顺着黑衣人伤害了你们,但他也利用机会和信任,保全了二爷一脉,这次,利用万城大会的机会,将你们全部送出,希望你们不要返回邵家庄,从此天南海北,任你们遨游。只是希望在邵家庄有难的时候,你们能够伸出援助之手。”奉羽一口气说了很多,看着五人不明所以的样子,心理再次感叹,邵家的后辈被保护的太好了,所有的家族黑暗与阴谋,都没有污染过他们的心灵。奉族自千年前,与邵家绑在一起,如今功成身退,九凤返祖也许就是对他们的褒奖吧。希望从此邵家庄恢复元气,重整河山。
邵楠听着,仿佛这一切他早有预料一般,没像其他人一样,不敢置信。他走到奉羽身边,将奉羽扶起,“奉叔,我们慢慢说吧。
奉羽和五人坐在石台上,将邵牧英当年用儿子替换邵楠开始,准备阳奉阴违,从内部瓦解黑衣人留部开始,到痛苦的遵照指令,害自己一儿一侄,骗取信任,再到借故拘禁二爷一家,实为用心的保护,最后,与他们哥俩商定最后的计划,征询他和奉言,谁留守,谁跟他进魔种之地的情况,一一说明。这一说就是几个时辰,天幕漆黑,早已到了晚餐时候。
看看天色晚了,外边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地落起雨来。深山雨夜,格外感到红石崖猎人的温暖。晚饭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蒸红薯,葱炒橡子凉粉和滚烫的新谷米汤。淅沥的雨并不影响猎人们篝火晚会的热情,在外坪,篝火早早就已点燃。这一夜,邵离没有出来,他面临的抉择,让他异常难受,奉一陪着他,一起担心着进入魔种之地的爹爹。
传音和九凤走下一道山岗,沿着一条鹅卵石的河道进出。潺潺的流水,一路奏乐作伴。路旁边,一会儿噗楞一声一只野鸡从草丛里飞起,那样近,仿佛伸手就可以捉住似的。可是太突然,等不到伸手,它已经咯咯咯地飞远了。一会儿又从哪里掠起一只野兔,也那样近,你差一点儿没踩到它。可是来不及注意,它又已经一蹦一跳,左弯右拐,拼命地跑得只剩下忽隐忽现的模糊踪影了。你的眼睛紧紧跟着那模糊的踪影,它会把你的视线带进一带郁郁苍苍的红石崖山沟外坪。
在这宁静的山窝里,猎人们虽然不能锦衣玉食,但却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他们从白手起家,到在百花山内围找到这处隐蔽的山谷,在山谷的一侧红石崖下,建起自己的世外桃源,他们安逸惯了,还真不想过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可是,就在这篝火旁,年轻的猎户,也面临这抉择,是离开,跟着公子闯荡江湖,或扬名立万,或马革裹尸,还是留下,保存一缕火种,留待日后发力,谁不知道,最早跟出去的,不是死得早,就是真的功德圆满,但功德圆满的又有几人呢?
邵楠、传音、九凤看着青壮年的舞蹈,也感受到了一份悲怆,无论他们如何抉择,邵楠都将记住他们,他们都是邵家的好儿郎。一位年纪上百的吴姓老人走到他们身边,坐下后,“孩子们,想没想过,什么是打猎?”
老人的问话,让大家一愣,打猎有什么可想的,抓只动物而已。传音有一阵的不满,伤了我们许多兽族,现在还要问什么是打猎?
老人自顾自的说着:“‘山里人家一夜穷’。野猪一夜工夫能拱完一亩红薯。狼、豹会咬死咬伤成群的牛羊。山居打猎,讲究还是不少:雉鸡、野兔要白天打,叫打坡;野猪、狐、獾、狼要夜里打,叫打猎。打猎要认路:狼有狼道,蛇有蛇踪。狼走岭脊,狐走山腰,獾走沟底。打啥要有啥打法:‘暗打狐子明打狼。’打狼要招呼一声:‘哪里去?’狼停住一看的工夫,果断在要害处出击,准中。有的打猎要下火药,把火药包在油饼里,猎物闻到香味来吃,一咬就把嘴炸烂了,不死再打也容易。小兽用火针打,大兽用钢戟打。捉活的要下拍子,挖陷阱。捕蛇还要在蛇路上下刀子。蛇爬过来的时候,微露地皮的锋利刀尖,可以把蛇的腹部从头一豁到尾。……不过,“畋不掩群,不取麛天;不涸泽而渔,不焚林而猎。”狩猎也要“护、养、猎并举”。
娓娓动听的一部猎经,真可以使猿倾耳,虎低头。等邵楠三人从聆听中醒悟过来,吴老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但是,留在三人心底的却不仅仅是简单的打猎而已。多少年过去,猎经带给三人的感悟依旧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