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忙否定:“快四更了,你赶紧回去吧,不然被你家的人发现了。”
青垣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起身道:“你接着睡吧,我走了,明天你可以睡个懒觉了,正合你愿。”
我向他做了个鬼脸,笑道:“慢走,不送。”
青垣从窗户出去了,我却完全没有了睡意,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担心明日见他母亲的场面,心里七上八下的。
忽然听到门外有动静,我第一反应是青垣又回来了,一寻思不对,他刚刚出出进进都是从窗户的,现在怎么可能又走门。我忙穿上外衣,下床向门口走去,顺手从包袱里拿出了随身的匕首,刚走到门前,就闯入几个人,他们应该是着黑衣的,在这黑漆漆的屋子里完全看不到,我挥起匕首向前刺去,一个人“哎呦”一声,应该是被我刺中了,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骂道:“他娘的,这小妮子没睡着,竟然拿刀刺我。”又一个声音骂道:“小声些,蠢货,别惊动了人,把她捆了不就老实了。”
我听着情势不妙,转身向后跑,却已经晚了,胳膊被一只手狠狠地钳住,丝毫动弹不得,随后另一只手也被止住,我刚开口叫“救命”,嘴巴也被死死捂住,发不出一丝声音。然后就没了知觉。
等我醒来之时,只觉得脖子疼,头上还被套着黑布,只听到有人在争吵。
“端木夫人,虽说我是外人,可闻听不公之事,当然要发不平之声。你家二爷私恋宫女不为罪,倒是这外姓义子替天行道有罪了?这叫什么事,就是让谁人听了也是你端木家处置不公。”
一个苍劲的声音响起:“你胡说,我儿青垣已与城东李家姑娘定亲,不日就要完婚,哪里来的私恋宫女?更何况端木家的事自由端木家的人做主,还轮不上你一个外人插嘴。”
“母亲,我什么时候定亲了?”是青垣的声音。
“住口,去年你回来时,你自己答应的,怎么能忘。”
看来这个老妇是端木青垣的母亲了,可是她怎么说端木青垣订婚了,怎么回事?
“老太太,不能是亲生儿子就袒护啊,带上来。”
接着我就被推出去了。
“端木青垣,看清楚了,这是谁?”
我的头套被拿下了,外面的光亮刺得我低下了头,可是刚低下去,就被一个粗糙的大手扳住了下巴,被生生的扭了回来。
“丫头,怎么是你?”青垣惊恐的声音响起。
我举目四望了一下,才明白自己这是在端木家一间大祠堂内,正面是一个贵妇,应该就是端木青垣的娘了,端木青城和青垣分立两侧,四周站着很多门下人,中间跪着明奇几个,而我在十来个彪形大汉中间,被绑着手,昨夜我应该就是被他们绑架的,我前面站着一个正说话的人,就是我刚刚听到的声音。听到青垣叫我,我忙回应:“垣哥哥。”
面前的那个人回头冲我笑笑道:“听到没有,叫的多亲热。”而我看到他的脸时,竟然惊呆了,他就是西山上坐在莲台上的那个‘圣主’。我终于明白他们绑我的原因了,就是为了救明奇。
只听他继续道:“老夫人,这个丫头就是大清皇上的贴身宫女,与你儿子那是郎情妾意,现在您还有什么话说?难不成端木家的家规只管教下人家徒,遇着亲生儿子就是空谈不成。”
“我还是那句话,我儿去年已与李家定亲,断不可能与他姓女子有情,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端木太君铁青着脸道。
“好。”‘圣主’道:“既然老夫人如此说,那可能是我搞错了,来人,把那丫头给杀了。”
“慢着,”青垣站出来道,我这才意识到他们要杀的人是我,恐惧由脚底直窜入头顶,感觉发根都立起来了。
“娘,”端木青垣向他娘跪下道:“儿子求您,救救她,她是儿子最心爱的人,您说的什么定亲儿子全都不知,儿子只知道,儿子今生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你。。。。”老夫人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圣主’又开口了,“老夫人,这就是了,二爷都承认了,您还有什么话说。”
“我是承认与她是恋人,但她不是什么宫女,你不要在这搅弄是非。”青垣站起来大声道。
“是么?”‘圣主’转向我道:“小丫头,你说呢。”
“我,”我心虚了,但我不傻:“我不是什么宫女,我只是个孤儿。”
“是么?”‘圣主’阴森森地笑道:“那西山之上,勇救康熙的宫女又是谁呢?这位宫女可了不得,一个人就毁了我们‘圣主会’筹划几年的复明大业。要不是她拉着康熙小老儿跳悬崖,这大清早是我们大明的天下了。”他把脸移到我面前,阴毒的眼睛盯得我浑身发颤。
我竭力保持镇定,大声反驳他道:“什么大明的天下,是你们这帮人的天下才对,你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惜陷天下百姓于战火动荡之中,你们只是打着大明旗号谋取利益的窃贼而已,也妄谈什么大业。”
“好,说的好,不愧是康熙身边的人,说的话都义正言辞的。”‘圣主’转身向端木青垣他们道:“你们都看看,这位就是前几年坊间传颂的巾帼英雄,一人独救康熙于刀枪之下的那个宫女。老夫人,听到了么?”
“垣哥哥,我不是有心骗你的,那只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叫乐天,是与谁都无关的人,是只愿与你走天涯的丫头。”我大声向我的垣哥哥表明心意,现在我真的怕了,怕失去他,怕他以为我是有心要骗他。
“丫头,”青垣一个纵身到我面前,却被架在我脖子上的刀逼住身形,“丫头,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的,当初既然说不问过往,我就一定会相信你的。”
“嗯。”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