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的忧愁
疯狂“啸天拳”果然是盖的,别人没被打倒,自己却累的半死。梨落站在男子不远处,气喘吁吁地在心里骂道:什么招式不好,偏偏鬼使神差地学啸天海的什么狗屁“啸天拳”,累的跟狗似的!
梨落一边喘气,一边看着突然蹲坐在地上的男子,只见男子双腿盘坐,双手合十,闭上双眼,嘴里还念念有词。突然,他全身发亮,发出莹莹的红光,接着红光慢慢变色变成蓝色。不一会儿,蓝光持续了几分钟又变成了绿光,他苍白无色的脸变得发青,再由青变黑,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黑。渐渐地,男子脸上的脉络慢慢凸显变成了一条条黑色蠕虫,黑色的雾气从他的头顶慢慢升腾起来,黑雾越聚越多,越来越浓,竟变成了一条黑娃巨蟒!
一种熟悉的画面浮现在梨落的脑海里。
是他?!
“原来是你!”梨落惊讶不已,竟是之前给欧阳珏的母亲下巫的黑巫!
男子没有睁眼,嘴里依旧念念有词。只见他头顶上的巨蟒似乎活了,正用凶狠的目光盯着梨落,忽然张开血盘大口,露出巨大而尖锐的牙齿,恶狠狠地冲向梨落,似乎要把梨落一口吞进腹中。
梨落脸色微变,他这次比上次更强许多了,糟糕!
拳脚上阴阳人明显不是欧阳珏的对手,却处处躲避,像是在拖延时间。一脚踹开阴阳人,欧阳珏转身看到面对着巨蟒发呆的梨落,一个飞身直冲巨蟒腰身,对着黑雾巨蟒的七寸就是一剑。谁知,欧阳珏这气壮山河的一剑竟像刺在棉花里一样,毫无用处。巨蟒毫发无损,却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瞅着欧阳珏。
正当欧阳珏以为它要进行攻击的时候,巨蟒又突然改变方向,继续袭向梨落。
梨落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她知道,以她的巫术肯定是对付不了眼前的黑巫了。本以为只是一个小小的巫者,没想到这个黑巫竟然在短短几个月就练成了高级黑巫,真的难以置信!
就在梨落愣神的瞬间,巨蟒已经冲到她跟前,巨蟒一个俯身开张大口,对着梨落咬去。梨落知道,这种巫莽只对有巫术的人才能造成伤害,也只有巫术能打败它。可是……
梨落突然回过神来,一个侧身翻就滚到了一边。
巨蟒扑了个空,怒气腾腾地一扫尾巴,巨大的蛇尾凌空打向梨落,梨落一个前滚,一阵狂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堪堪躲过了狠狠拍下的尾巴。
只听“啪”的一声巨响,石台上立刻裂出一条巨缝来!
梨落跳上蛇背,努力地往上爬,不料巨蟒似乎早就看穿她的意图,一个翻滚,就把梨落背上甩了下来。接着长尾一卷,把梨落小小的身体围了两圈,蛇身越缩越紧。梨落的手脚都被困住,无力施展,顿时被卷的快透不过气来。
欧阳珏见状,双眼通红,竟忘了自己对蛇没有任何威胁,死命地对着蛇身狠狠砍去。果然,雾莽没有丝毫疼痛之感,理也不理欧阳珏。
梨落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已经变得发紫,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就要昏过去。
难道她真的命丧于此?
不!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还没有找到天阙殿;还没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还没有为父母报仇!我不能死!
突然,巨蟒一个甩身,梨落就被甩了出去。
“嘭!嘭!”梨落被狠狠地甩到一块石头上,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
欧阳珏立刻冲了上去,轻轻撑起趴在地上的梨落,他双眼通红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
“噗!”梨落紧闭着双眼,微微张口正要回答,却抑制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鲜红的血液沿着唇角慢慢地流下来,滴在胸前的黑色玉石上。
顷刻之间,黑色玉石像是一张吸水纸般,慢慢地将滴落的鲜血吸收,黑色的玉石不断地吸收着,渐渐由黑变红,越来越红,发出红红的荧光。紧接着,鲜红的荧光形成一道闪亮的光芒射向梨落的左脸,左脸上的黑色胎记被照得闪亮,让人睁不开眼。慢慢地,红光包围了梨落的全身,红光化作一道不知名的力量将梨落轻轻托起。梨落就这样被托在半空中,双目紧闭,原本发紫的面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突然,狂风大作,树枝被刮得哗哗作响,摆在台上的三张椅子也被吹翻了,砸在地上发出“砰砰”声。但是众人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少年,瞳孔变得越来越大,眼里的惊恐也越来越甚。
狂风吹落了少年头上的发带,一髻青丝翩然垂下,左脸上的黑色胎记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少年慢慢地凌空站起,青丝及腰,肤如凝脂,火红的光芒笼罩着火红的身影,无不透露出一种妖娆之感。只见少年轻抬双眸,清明的眸中带着一丝冷冽,俨然倾国倾城之姿!
众人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没想到丑少年竟有这般容颜,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及他千分之一啊!
红火的身影缓缓地落在地上,梨落轻启朱唇,冷然道:“伤我者,死!”
话语间,红影一个闪身,双手化掌凝聚真气,真气幻化成一条红色的巨龙,凶猛地冲向雾莽。
“轰”雾莽躲闪不及,被撞得四分五裂,空气中只剩一丝殆尽的黑烟。
随着雾莽的消失,黑巫男子右手捂着胸口,“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撑地的左手不住地颤抖着。
梨落看了一眼欧阳珏,又指着黑巫男子道:“欧阳珏,你还不知道吧,你母亲身上中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巫毒。而下毒之人正是他!”
“你说什么?巫毒?”欧阳珏不可置信地看着梨落,又愤怒地冲上前抓着黑巫男子的胸口,道:“是你?为什么?说!”
“哈哈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哈哈哈……”男子突然疯狂地大笑道。
这一举动惹恼了欧阳珏,他一掌打向男子,道:“你快说,我娘和你有什么过节,你竟如此对她!”
“过节?我跟她怎么会有过节?哈哈……我爱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害她!若不是他不肯放过素梅,我又怎么会忍心消除她的记忆。可是尽管她什么也不记得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他太狠了!我只好把她弄疯,只有这样她才能保全性命啊!”
不仅欧阳珏感到疑惑,梨落也是一脸莫名,欧阳珏抓着男子胸前的衣服激动地道:“是谁?谁要杀我娘?你又是谁?你快说啊!”
“呵呵,我是谁?这么多年了,我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她那时候总是温柔地叫我一声‘风行哥’,而我却害苦了她!我对不起你娘……”自称风行的男子似乎陷入自己的回忆,出神地望着天际,继续喃喃道:“我们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事天造地设的一对,大家都看好我们。殿主也我们赐婚,在婚礼前的四个月,她说要出海一趟,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知道,这是殿主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不会过问。”
男子顿了顿,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苦涩地说道:“后来,婚礼前一个月,她赶回来了。却带个男人一起回来了,从她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的素梅不再是我的了。”
“果然,她一脸幸福地告诉殿主,她爱上了那个叫欧阳烈的男子,今生今世若不能在一起,她便立刻死去。她竟不敢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也好啊!可是她连看都不看,就要和那个男人离开天……离开我们。噗噗……”
风行忍不住咳了两声,又道:“那时候的我真恨不得杀了他们,殿主也是非常生气,素梅虽然名义上是殿主的女奴,但殿主待她形同姐妹,她却全然不顾我们的反对,任性妄为。殿主本意是要杀了她的,但是念在她有孕在身,就把她赶出宫了。”
“后来呢?是不是你恨她,就杀了她丈夫,又给她下了巫毒?”欧阳珏颤抖着双手,身子也抑制不住地发颤。柳素梅正是欧阳珏的母亲,而欧阳烈便是他拿早年死去的父亲。
“不,不是的。”风行又激动了起来,大声道:“不是我杀了欧阳烈,是他杀的!他还想杀了素梅,只是因为我还有用,他才答应我留下素梅的命,却不让她再有任何理智……”
“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说话的是梨落,她冷声道:“是不是你为救心爱之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歹事?又或者你得罪了什么人,所以隐居于此?”
“我……”风行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是没有,还是不敢说?”梨落冷冷地看着他,继续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用素梅的性命威胁你,让你做了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你还是做了。比如,让你背叛你的殿主……”
梨落把“背叛”二字咬的很重,浓浓的鼻音把最后一句拉得很长,却突然住了口。梨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她只是猜测,却好像是自己被背叛一般,心隐隐作痛。
他艰难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梨落,颤声道:“你,难道你是……不,不可能的。她不是早就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