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问自己,爱是什么?其实爱也并不是那么深奥,能相依相守即是最大的幸福。像爸爸妈妈,他们之间的爱没有太多波澜,没有太多莺莺耳语,但他们相互相守的这么些年里,有风有雨,有苦有累,但他们相互间永远怀揣着那份温暖的幸福,那份不离不弃的包容心。可能不曾完美,可能不曾山盟海誓,但足够于牵手一生。
看着镜中的自己,陌生了,熟悉了,模糊了,清楚了……
转身,一片忽明忽暗,我的方向在何方?
游走在钢筋水泥、人潮人海的世界里,也许相遇,也许错过,到最后都汇成一种领悟,或淡或浓的在嘴角边扬起。
有些路不管对错,终究走过。有些人不管去留,终究爱过。曾也为自己的那丝执着心疼过,曾也为自己那份无药可救冷笑过,关于曾经只是过眼云烟,一切风月已无关我心。
有人关心的日子也过,无人问起的日子也忙,这时间不会因谁而有丝毫的停顿,顺时针的旋转已成它毕生不可止境的习惯。
咖啡厅,同样的音乐响起。同样的时间,同样的我,同样的位置,不同样的心情。
有些孤单,有些落寞,恍惚这缓缓的音乐里渗透出的那缕忧伤,让心跳有点微疼。
呆滞的目光,望着帘外昏暗的天空,单薄的身影却依负太多。
将手机调至静音,将自己和它一起进入无声状态。
夜渐深,风渐凉,外套渐厚……
转角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听着他们爽朗的欢笑声,眼前浮现出胡景轩一家三口的影子。
黑夜一天一天变长,冬天一天一天更冷。
公司的状况一天天稳定,财务部也一天一天不再需要我,我想差不多是时候离开了。
向公司申请回成都之后,我就开始着手离开的打算了。其实除了工作上的交接,也没什么可交代的了。
同事们非要给我举行一个什么送别会,又吃又喝又唱,相处了几个月,些许不舍。
特别是雨薇,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真招架不住。只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不属于这里,这里终归也不属于我。
胡景轩的太太似乎一直在北京,他偶有请我吃个饭喝个咖啡什么的,我没有向他提及我要回成都的事情,不想节外生枝。既然选择离开,又何必留恋不再属于我的那些风景。
十一月,北京已经飘起了大雪。对于我来讲,银装素裹的城市从未见过,美不言喻。
离开北京的头一天,一个人开着车逛了所有我去过的街道,路过所有进过的餐厅,凝望过所有坐过的地方,心难免有些深深浅浅的疼痛。
想见见萧陆,此生最后一次吧。
忐忑不安的拨通了他的电话,无人应答,心有几分失落。
握着手机,坐在潮润的石凳上,望着十字路口红绿灯一次又一次变换。
手心一阵抖动,萧陆回电。
深呼吸,接起了电话。
“然然,对不起,刚才在开会。”
“这么晚了,还开会?”看看手腕,已经八点多了。
“恩,最近队里事儿多。”
“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什么打扰,开心死你的打扰了,你在哪呢?”
“我在路边,你吃饭了吗?”来北京,第一次这么约他。
“没有呢,你呢?”
“那咱们一起吃饭吧,告诉我地址,我来接你。”
“不用,我开车了,就去咱们第一次吃饭的地方吧。”
挂了电话,心情有点扭曲,说不出什么感觉什么味儿。
北京烤鸭店,我第一次来北京的第一餐。
我到的时候,萧陆已经在门口等候。看着那张数日不见的面孔,鼻子酸酸的。
下意识的,他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大厅。
安静的吃,偶尔看着对方,此刻彼此都不敢言语,怕伤害,怕疼痛,怕触到心里那片被剥落过的地方。
安安静静的吃完这顿饭,我们协商去了钱柜。
两个人的包间,一种心情的歌声,流淌着离别的殇。
每一首歌,唱的是自己的心情,唱的是自己对他的诉说,唱的是心痛,唱的是永远。
小学篱笆旁的蒲公英/是记忆里有味道的风景/午睡操场传来蝉的声音/多少年后也还是很好听
将愿望折纸飞机寄成信/因为我们等不到那流星/认真投决定命运的硬币/却不知道到底能去哪里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说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
这是萧陆最后的歌声,喊着泪的嘶喊。
我们相拥着,感受着能给彼此最后的温度,哽咽着那声再见,心真的好痛。
纠缠这么多年,结局早已预料,知道一次一次面临的时候,疼痛总是那么血淋淋,那么撕裂。
轻轻为我擦拭着眼角的泪,无尽的柔情徜徉在他的眼眶,想亲吻他,最后一次可以吗。
亲爱的,多想让你再一次看见我哭红的眼,多想让你再亲耳听我说到永远。
亲爱的,多想让你在每个深夜抱着我入眠,多想让你在每个清晨闻着我做得早餐香中醒来……
可是,我却选在那一年夏天,亲口对你说,亲爱的再见。
轻轻的,我在他脸庞印下我的痕迹,用我刺痛的真心传递那份执着的爱恋。
亲爱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