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轻轻的洒下,夜风一阵阵的吹过,竹叶沙沙的抖动着,在地面上投下淡淡的斑驳阴影。夜空之上,一层薄薄的云朵飘过月牙,转眼又散开去,苏樱坐在亭子里,安静的听着竹林间鸟儿的吟唱。
“Notingintheworld~”苏樱的手机铃声响起,似乎惊扰了一些鸟儿,扑腾着带起竹叶沙沙声。
“喂~”苏樱奇怪呢,谁大半夜打电话来?
“樱,是我。”楼千汐的声音带了些颤抖。
“怎么了,一下子这么凝重。”苏樱轻巧的说,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楼千汐的声音很紧张。
“嗯,说吧,我听着呢。”苏樱笑着说,“难道是你有了?”
楼千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反驳苏樱的话,“你不要太激动。”
“说啦~没事的。”苏樱想着,她们那边应该是才下午五点,今天是谁生日吗?
“你父母……出事了。”楼千汐的话让苏樱的脑子一片空白,笑意也僵在了嘴角。
“千汐,这个玩笑不好笑!”苏樱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
“他们走了……”楼千汐颤抖着声音说出这残忍的事实。
电话那边安静的仿佛刚刚她听到的只是幻觉。
苏樱瘫在了地上,温热的瓷板却冷彻入心。
“是谁……”苏樱喑哑的声音宛如杜鹃泣血。
“小樱你别激动!”楼千汐真怕苏樱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是谁!”声音低沉,透着蚀骨的恨意。
“我们查出来的结果是…………萧氏研究所的主负责人,萧离寞。”楼千汐显然也不太相信。
“呵……”苏樱挂了电话,昆虫们都已入睡,寂静的竹林里只剩下这一个单音节随风散去。
苏樱随着这一单音节喷出一口血,躺倒在地,终于理解什么叫做伤心,不过,没有心就不会伤了对吗?随着苏樱躺下,眼泪变成血红,闭上眼的同时,诡异的逆流过额头,带出一道宝蓝色的水滴状纹路,镌刻在苏樱眉间。苏樱的最后一缕意识只听见自己的声音:“若是不愿要这记忆,我便封印了它罢,你是‘兰若生’家第一百一十七代家主,赐予你控制记忆之能。你的任务是找到你的契约者,碧耀肖莫离,谨记你的使命!”
“什么家主?什么记忆?什么使命?跟我有什么关系……好困……”苏樱最后的想法便是如此。
—————————————————————————————巴黎—————————————————————————
“怎么样,千汐?”“小樱说什么?”“她在做什么?”“你听到什么?”“快说啊千汐!”昏黄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三人正站在凯旋门附近的树下。江羽幽和柳倾沫一见楼千汐挂了电话就连忙轮番轰炸。
“没说什么,但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楼千汐皱着眉头,“我们的力量也该觉醒了。”
第二天————
“喂,喂,你醒醒,怎么睡在地板上?”乱花摇晃着苏樱,疑惑的看着散发周身冷气的苏樱,眉间一点妖艳的水滴还在发亮。
“唔……你是谁?”苏樱,不,现在应该叫绯樱若倾暖。
“你这是……失忆了?”乱花掉了一头黑线。
“什么啊,你谁啊,怎么在我家?”倾暖说着,起来一副防备的样子。
“你不记得我谁了?我靠,失忆就算了,居然连这么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我也给忘了?!”乱花额头上的黑线有变成十字路口的趋势。
“额,你谁啊?不不,等等,我谁啊?”倾暖有些迷糊,嗯,自己应该是一直在这里读书的,这只自恋的生物是非法入室来的吗?
“你不是说你叫苏樱的吗?我还是你拉进来的,你是我小弟、好吧,小妹!”乱花趁着苏樱没想起来,乱说一通,反正她也想不起来。
“胡说!你不是兰若生家的人!”倾暖很激动,“谁叫苏樱了,这么普通的名字怎么会是我的?姑娘叫兰、若、生、倾、暖!”倾暖一字一顿的说。
乱花摊摊手,随便,反正又不是我的名字。
“唔……等我看看你的记忆就知道了。”倾暖似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你说什么?!”乱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眼前一片模糊,意识渐渐的不清晰,不受自己控制的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倾暖很奇怪,这个人出生以后的记忆竟然是空白的诶,应该说自从每个人在母体里形成海马体后的三个月就会自己记忆,这人竟然一片空白!真奇怪!难道被洗脑了?不过这也难不倒我?倾暖眉间一动,那妖艳的水滴就飞了出来,“恢复!”
乱花只觉得脑子突然一阵刺痛,本来模糊的一片白色渐渐的有了画面,清晰起来——一片血色中,突然一亮,然后就听到了一声嘹亮的啼哭,乱花知道那是自己的声音。随之一个严肃中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喜悦的声音决绝的说,“这个孩子不能要!”乱花突然就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就像是长大后的自己,那是父亲。一个女声悲伤的响起,“那是你的孩子,你就如此绝情吗?!”“我只有一个孩子,他是我的妻子生的,而这个孩子……”男声顿了顿,“不过是一个意外。既然是个违背命运发生的事,也没有必要存在。”女人抽泣起来,乱花听得心里一阵绞痛,不知所觉的湿了眼角。“秦煜!你永远不会再见到这个孩子!你的孩子!”男人离开的脚步停下了,“……好。”脚步声沉沉的响起,像敲在人心上。
画面一转,乱花看到了自己的母亲把自己带到了一个孤儿院,说,“孩子,你就在这生活,幸福快乐的长大,不要去查找你的身世。记住,无论如何,遇见任何事都要笑着,知道吗?”小小的乱花不懂这些人情世故拉住母亲不让她走,母亲甩开自己的手,孤儿院院长抱住了小乱花,他却不知哪来的痕迹挣开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追着母亲,母亲却一个转身不见了,画面模糊起来。再次清晰时小乱花跪在母亲床前,床上一个美丽的女子躺在血泊中,手腕上的割痕已经开始泛白,乱花想扑上去抱住母亲,却忘了他只是这段记忆的旁观者。小乱花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想法,扑上去抱住母亲的尸体,冰冷的尸体,凉到了乱花的心里,明明只是看着,却还是止不住的冷。再次快进,乱花看到了老院长盯着他的眼睛,喃喃着什么,之前的一切便模糊了。
等到再次清晰,乱花已经是一袭红衣上绣着大朵大朵的花,语笑嫣然的唱着戏,水袖轻扬、环佩铃铛,明明演的只是一个小角色却比任何人都要耀眼,这是人前的他,别人眼中的“她”;夜幕下一身紧身黑衣如鹰般精锐的眼仔细打量着不远处的红外射线,绑好长发,从容不迫的跨过陷阱,即使同伴死在自己面前也仍然笑颜如花的,这是人后的他,别人眼中的“它”。不论人前人后,都是笑着的,才是“他”。
关于倾暖的记忆在过了很久之后,他一人杀了一队特工,遭到了追杀,一路逃窜,才来到了这个四合院,透视眼镜一下就看出了这个小院的玄机,飞身躲到了阁楼里。(之后的一切请见上章)倾暖看着他记忆里那个没有印记,却十分真实的自己,似乎补足了自己缺失的记忆中的一小段。那真的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