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爱琳合上书,一个人来到花房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成了她的秘密花园,她将所有的心事讲给这间屋子里那些模糊的记忆听。秦昊的吻还深深地留在唇边。
“小姐,夜里风凉,赶快去睡吧。”管家走进花房对白爱琳说道。“管家,可以坐下来陪我聊聊吗?我们好像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的坐下来说说闲事。”“好啊。”管家给白爱琳倒了一杯茶,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这间花房是不是很久了,我记得小时候好像来过这里。”白爱琳问。“是啊,这间花房是你爸爸和妈妈结婚时,你爷爷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妈妈两个字深深触动了白爱琳,她在想管家一定知道关于母亲的事。“那我妈妈去哪了?”白爱琳问。管家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表情,她叹了口气说:“小姐,回去睡吧。你的母亲她是个好女人。”管家起身走出花房,白爱琳流下了眼泪。一个从来不允许自己掉下眼泪的白爱琳,终于被刺痛心底最深刻的回忆。
白爱琳一整个白天都精神恍惚,她在思索着如何可以找到有关母亲的线索。这时电话铃响了。白可媛,白爱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女孩怎么会打给自己。
白可媛和白爱琳约在街角的公园,白可媛看到白爱琳来了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白爱琳在白可媛身边坐下,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白爱琳问:“找我来有事吗?怎么不说话?”白可媛这才把脸转过来看了看白爱琳,“仔细看看,你长得还挺漂亮的。”白可媛的声音沙哑里带着疲惫。“你怎么了。”白爱琳的语气柔和了许多。“其实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吗?你只是一个离家多年的姐姐,突然回来了而已,如果换做普通家庭,我们两个人一定会穿着姐妹服一起逛街,同喝一杯饮料,晚上躺在一张床上说着彼此的心事。”白可媛说这话时一直看着脚下从石缝里开出的一朵小花。白爱琳的心突然柔软了。“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小的时候当我看到爸爸对隔壁的小孩微笑时,我会有想撕了那个小孩的冲动。如今你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微笑而已,这会让你更不甘心对吧。”白可媛抬起头看着白爱琳,“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对于财产本身没有兴趣,但我希望我们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做一对好姐妹。”“这是不可能的,从你回来时一切都注定了不可能。”白可媛苦笑着摇了摇头。白爱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和白可媛一起看着那朵柔弱的花。“我真的很不想见你,更不想像现在这样拜托你,可是我还是来了,说这些话让我觉得自己很卑微。”白爱琳在这一刻发现褪去自己的戾气,白可媛就是一个妹妹,脆弱敏感,纠结在爱恨里,白爱琳在这一刻相信自己愿意先放下一切去拥抱这朵带刺的玫瑰花。“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至少还有爱情,我现在唯一可以抓紧的就只有秦杨了,嫁给他我才能过回以前的生活,请你放手吧,我拜托你。”白可媛的声音微弱但却坚决。白爱琳突然觉得心头一紧,她仿佛听见了那朵花被风吹过的声音。“我和秦杨只是好朋友,对你造成的误会我很抱歉,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我不想和你说谢谢,因为这是你欠我的。”白可媛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样的白可媛让白爱琳感到深深的震撼。
也许秦昊说的没错,爱一个人就不应该再让别人误会,白可媛的坚定让她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卑鄙,贪恋秦昊的温柔却又不想失去秦杨的关心。人生哪能事事都如意,白爱琳知道是该自己做回自己的时候了。
直到夕阳将白爱琳镀了一层金黄色,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这坐了一天了。夕阳将一对夫妇的影子拉得很长,身后跟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她喊妈妈,那女人便回答一声“诶。”小女孩又喊了一声爸爸,那男人也回答一声“诶。”小女孩就这样不厌其烦的喊着,那对夫妇也不厌其烦的回答着,妈妈,诶;爸爸,诶。白爱琳的眼泪绕着眼眶打转,但她却习惯了克制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心从未有过这般绞痛。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暗了,空旷的大厅被灯光照的透亮。白爱琳回到卧室里拿出自己的印章向三楼走去,她敲了敲书房的门,照例还是没人应答,白爱琳推门进去发现父亲不在书房里。
白爱琳打开灯仔细环顾着书房,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从一把椅子到另一把椅子,壁炉上方的全家福吸引了白爱琳的目光,她站在照片前出神的望着,那照片里没有自己一家。照片里的白可媛只有两三岁的样子,她坐在一个老妇人的怀里,这应该就是奶奶了吧。“你在这干什么。”父亲的出现吓了白爱琳一跳,“我是来送印章的。”父亲的脸色比以往红润许多,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闭着眼睛。“爸爸,你喝酒了。”白爱琳说出这句话后心里有些后悔,爸爸会不会突然睁开眼怒骂自己多管闲事,或者只是说出去。“嗯,喝了一点,很多年不喝了,今天喝了一点。”白耀文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白爱琳有些措手不及,“哦,那,东西我放在这里了。”
白爱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这时电话响了。“喂。”白爱琳问道。“还没睡啊,上次和你发完脾气觉得挺那个的,再说了你怎么都不打给我。”秦杨语无伦次的话让白爱琳觉得心里暖暖的,可是自己又怎么能告诉他。“我最近一直在忙所以没有打给你,还有你以后没事就别打来找我了。再见。”白爱琳匆忙挂断了电话,她害怕再说下去自己会控住不住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