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笑清澈纯净……
只是后来,事与愿违,有情人情深缘浅。从此之后,他的手再不举相机。
雷声姗姗来迟,轰鸣声不绝于耳。香烟再一次燃尽,指尖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这才动了动眼皮,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站起来,步伐缓慢蹒跚,像一个古稀的老人,走到了那照片前面。这是被他放大了的,也是这么多年唯一免于撕碎免于火灾的一张了。
他取下那张照片,心里的某个角落也随着腾空了。那个为她保留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终于不复存在了。他把相框扣放在地上,取下了固定背板的铁片,拆掉了相框,取出了那张照片。
雷声渐止,只剩了密密匝匝的雨落声。
“啪”一声,房间里大亮。
魏青宁站在门口开了灯,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皱了皱眉,“怎么在房里抽烟?”
乔子骞转头看了她一眼,“过来。”
魏青宁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他却不说话,她也就站着,不说话。他站起来,不顾地上摆放着相框的零件,走到桌子前打开了抽屉把另外一张同样尺寸的照片给拿了出来,将原先手里那张照片放了进去。
他把抽屉里取出来的照片换上去,又慢慢地把相框组装回去,挂回了墙上。
相框里的照片,是魏青宁。
“这是?”魏青宁惊讶不已。
乔子骞站在她的身后,从后面抱住她,手交叠了放在她的腹部,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莳铭婚礼那天。”
“你拍的?”她看着照片里低眉浅笑的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
“不是,是婚礼的摄影师拍的。”他也看着那张照片,想起那天的情景――一袭裸粉色单肩雪纺长裙的魏青宁正微微俯了身,从桌上拿了一朵淡蓝色的腕花系到了新娘的手腕上。也不知她们在说什么,只见魏青宁微微蹙了眉,不过一会儿又浅浅地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来。
她身后有一盏落地灯,暖黄的灯光在她身上镀下一层光晕,让人瞧着略微有些朦胧。估计是温度有点高,烤得她两颊泛红,额上还渗了些汗水。她鼓了腮帮子往额头吹风,拿手做扇扇了几下。
“那天你真美。”
魏青宁轻声地笑,“原来你对我一见钟情呀?”
“嗯,可不是嘛,被一个小妖精勾了魂了呢。”乔子骞也笑,突然就收紧了手臂,把她紧紧地抱住。他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的颈后,一寸寸地吻过去,一出不落,认真而又细致。
魏青宁最怕痒,那隐隐约约的触觉撩动了她的心房,情不自禁地就闭上了双眼。
他沉沉的压抑的笑声,令魏青宁清醒了几分。她看着他的手,脸骤然红得像熟透了的苹果,手忙脚乱地扯下了自己的裙摆,低着头就要逃。乔子骞伸手拦下她,看着她红透了的脸颊和镀了淡淡粉色的颈子,心下一滞,呼吸变沉了几分。他打横抱起她,跨了几步将她放在了床上。
身子落进柔软的床垫里,她的心也飞快地下落,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乔子骞,嘴边还带着一抹羞怯的笑意。这个男人,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乔子骞正在解皮带的手一顿,看着魏青宁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笑着说:“乔太太,别这么赤 裸 裸地勾 引我,等一会儿,可别喊着后悔。”
魏青宁咯咯地笑了,支起身子跪在床上,伸手帮他解皮带。她垂眸,看见那一处已经高高地耸起,呼吸一滞,抬头看着乔子骞坏笑不已。
“你看,你也不是好人。”
“嗯。”他揽住她的腰,手饶到她的背后找到了拉链,稍稍一用力,拉链就到了底。
魏青宁那笨丫头,内 衣扣子都乔子骞解开了,她连皮带都还没解开呢。
“笨蛋!”乔子骞拉下她的裙子和内 衣,她翘挺柔软的部位瞬间就暴露在他的眼前。他的手扶在她的后背上,缓缓地把她放倒在了床上。
魏青宁急了,皱着眉拉住他的皮带摇晃,念咒似的说:“解不开解不开解不开!”
乔子骞笑了笑,自己抬手轻轻一动就解开了皮带。魏青宁扁嘴,不服气地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不管乔子骞怎么哄也不肯转身。
“那我可这样进去了,疼了也别怪我!”乔子骞一手扣住她的肩,一手轻轻地从她的脊背上轻佻地滑至臀部。
“喂!”魏青宁立时翻了身,他欺身而上,吻了下去。
长长久久的吻,深深浅浅的爱。
那天夜里,乔子骞睡下之后,魏青宁偷偷地下了床,打开那个抽屉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照片。 是她,她认得的。 她也知道,那天晚上,他大概是在跟过去告别。
她穿着他的衣服,把一缸子的烟灰和烟蒂拿出去倒了,连同他们两个那段属于别人的过去,也清空了。
魏青宁早早地被乔子骞接去挑礼服做造型,等一切完毕,已经是入暮时分了。西边的山头,只挂了半个红红的圆圈,但空气里依旧是灼人的热度。
车子到了荣升酒店的门口,乔子骞先下车,随后,魏青宁才从车里下来。
记者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闪光灯亮个不停,魏青宁依旧是半躲在乔子骞的身后,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怒。乔子骞拥着她,定定地站在车前随他们拍,不时地还低头跟魏青宁说话。
也不知乔子骞说了什么,魏青宁忽然抿着唇笑了,眉眼都弯成了月牙,露出了嘴角淡淡的酒窝。乔子骞环视一圈儿,满意地站直了身子。 他们走后,记者群里悄声议论开来。
“真想不到他们还能在一起,不是说这女的是罗黛思的替身吗?”
“上一次罗黛思就闹得要自杀了,难道不是因为他们?”
“别说没结婚了,就算了结婚了还能离婚呢,谁知道最后到底********了。”
“……”
不多久,话题女主之一罗黛思也到了。当然,她是以金辉商场董事长的女伴身份出席的,碍于金辉董事长的面子,荣升的人并没有拦她。被问及这一段三角恋,她对着金辉的董事长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神情从容地面向镜头,声音和缓语气绵软地说:“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 这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当然给了媒体无限的猜测。
乔家酒会不成文的规矩,先致辞,开奖,再由当家人领舞,舞曲结束这才算是能够彻底闹开的。
乔子骞在台上致辞,魏青宁就坐在离展台最近的那个位置,微微仰着头,看着乔子骞。两人目光不时地相交,每当这时候,乔子骞的眼神立刻就柔软了不少。与魏青宁同桌坐的,都是荣升的董事和部门经理,他们一道道的目光一直就落在了魏青宁的身上。
魏青宁也注意到了那些目光,垂眼端端地做好,又故作镇定地端起酒杯,偷偷地瞄了一圈儿,哪知撞上的尽是暧昧的笑容与神情,脸刷得一下,红得跟杯中的酒一样。
隐隐的笑声骤然响起。乔子骞离得近,早已注意到了这情况,他顿了顿,看了眼那个耳根子都通红的人,笑着又接着讲话。
八卦圈里,也并没有多少人留心听乔子骞发言,一个个冒着心心眼密切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呢!
“唉,小乔先生今天好温柔啊,一直在笑看见没有!”八卦女A说。
“哪里是笑啊,那是含情脉脉好不好!”八卦女B说。
“……”
“我进荣升3年了,每年年中年终小乔先生脸色臭得跟baba似的,你看你看,爱情滋润后简直如沐春风啊,希望他快点结婚然后再生个……”八卦女G口中还含着“孩子”两个字,周围顿时噤若寒蝉,她被一道道冷冽的目光给封住了嘴,心里却马不停蹄地鄙视起身边那些痴心妄想的女人,小乔先生那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配得上的?你们脸上的粉都能抖三斤下来,再看那位,皮肤白皙红润,晶莹透亮,一颦一笑都有着十足的韵味,根本就甩你们百八十条街好么!
八卦女G轻蔑的目光一个个回敬过去,兰花指捻了一颗紫红色的葡萄递给了身边的男士,柔了声音说:“亲爱的,吃葡萄。”
八卦女A―八卦女F齐齐白眼,不就是嫁了个部门经理的老公么,不就是没有了资格觊觎小乔先生么!
这一席小小的不愉快自然影响不到大局,乔子骞在台上讲了总结性的一句话之后,暂时下了台,端了红酒猛得喝了一大口。
“少喝点,先吃点东西垫垫胃,一会儿少不了要喝酒的,别伤了胃。”魏青宁从桌上拿了一小块甜点放在乔子骞的碟子里,小声地说,“我还想回家呢,带我出来就必须得送我回去。”
“放心,乔太太。”乔子骞拿了小勺子挖了一小块递进嘴里,笑着将“乔太太”三个字说得大声了些。
周围顿时又是探究的目光扫向他们两个。
“子骞,周伯伯可等着喝你的喜酒等了好些年头了,这回总该能够让我解解馋了吧?”周董精神抖擞地端起酒杯远远地朝乔子骞示意,目光在乔子骞和魏青宁两人之间逡巡。
他的周围,附和的人不在少数。
“乔家未来少奶奶就坐在这里呢,还得劳烦各位叔叔伯伯帮我说两句好话,让她快点点头嫁给我呢!”乔子骞一只手伸到了桌子底下,抓住了魏青宁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桌上另一位大董事也是年过半百了,脸上笑纹很深,看着魏青宁说:“魏老师啊,咱们家子骞可是万里都难得挑一的高富帅,是这么说吧,你们年轻人就流行高富帅这么一说,你可得抓紧了,也得看好了,觊觎子骞的人可是得从长江头排到长江尾去了的!”
魏青宁被他逗笑,看了乔子骞一眼,端起了手边的茶杯,浅笑着对那位董事说:“那可得劳烦您帮我看着点,若是被人拐跑了,那我可就得坐着哭了呢。”
“廖叔叔我可看出来了,您今儿是来棒打鸳鸯的,来来来,侄儿以茶代酒敬您老一杯,手下留情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