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个不停,夹杂着大风,风雨交加的街上没了行人,偶有一个胆子大脑子傻又没雨具的朋友一路狂奔,时不时发出声声尖叫,活似一人体警报器。
被雨水洗净的空气,清新潮湿,混着一些冲刷后的泥土味。马路不平的地方蓄上了水,汽车飞驰而过扬起积水,于是再次拉响人体警报器。
天黑得比平时要早,街灯,霓虹灯,交通灯,千家万户的灯也撑不住雾气笼罩下的黑暗,给你给你一双慧眼也不能把路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白雨驾着他10年高龄的小车行驶在如梦似幻的天地间,又到哪里去找那对贴心母子。
车子老化得太严重,任凭雨刮刷出了摇滚的节奏,眼睛几乎就要贴上挡风玻璃,白雨还是看不清楚,只好把两边车窗摇下一半,任由雨水哗啦啦落进车里,湿了半身,他把脑袋甩得就像拨浪鼓,左一眼右一眼,终于在一小卖部门口找到母子两。单兰时不时垫下脚,看看路上有没万幸路过的空车,龙龙站在身侧两手交叉抓着胳膊,该是凉着了。
白雨跳下车,打着伞,把淋得稀湿的两个人接上车。还好车上备了件警服,白雨递给单兰,说:“快给龙龙擦擦。”
“都叫你别来送了,我们来不是反给你添乱么?”单兰一边给儿子擦着身子一边不安的说。
“我要不来送,小少爷受了凉,发个烧啥的,他姥姥不念叨死我。”白雨打燃车,冲龙龙挤挤眼。
“姥姥才不会念叨你,姥姥说:大雨这小子我就是喜欢。”龙龙老气横秋的学着他姥姥的口吻说。
“没大没小。”单兰没好气的责怪儿子。“喂,走错了,先送龙龙回姥姥家。”
三个人有说有笑,缓缓行驶在大雨的街头,好不惬意。白雨好多次为这样的温馨场面感动,他确实也试着真正融入其中,每次到关口,又被单兰给推出来,他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就像暴雨下的城市,有种切实的不真实感。
龙龙被接走后,白雨痴痴的望着前方,沉默良久,想起庄亦邦劝告他不要老没正经,不然有人会伤心,是不是对谁都像不认真,所以不被接受?
“有心事啊?不像你哦。”单兰微笑问。
白雨从杂乱的思绪中被拉回来,看着没完没了的雨,倒又想起一事,说:“最近晚上别望外面跑了,队上分析上周那个变态开膛手极有可能再作案,上次就是一个暴雨夜。”
“有多变态?”单兰好奇问。
白雨正想回答,转向单兰看了眼,看的位置太好,目光停留,只见单兰小碎花裙子湿了大片,清晰可见胸前神器,神器之间科罗拉多大峡谷正在诱敌深入。白雨大咽一泡口水。
单兰感觉到了异样,她伸出双手抱着白雨一张大脸转回正前方,笑骂说:“有没有你变态啊?白警官!好好开车。”
“他一刀插进你两只小白兔中间,然后一刀拉下来到你小腹,把你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白雨故作凶神恶煞的说。
“你够恶心的。”单兰配合着作个呕吐状。
很快,到了单兰家。倾盆大雨,孤男寡女,不发生点什么都难。上了电梯,看着身前玲珑浮凸的诱人身体,庄亦邦那段话像根冰锥扎在心上。在感情这件事上,自己是否需要一个明确的态度才会更靠谱,沈冰看来是没戏了,单兰这边是不是还要不清不楚的继续暧昧?长这么大,白雨感觉犯难的时间没有今天一天多。
进了家门,单兰边往里屋走边说:“我去给你拿条毛巾,你先坐会儿。”
不久,单兰就只穿了件内衣内裤,手里拿着白毛巾出来,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擦。”
白雨乖乖脱掉上衣,一身肌肉油光发亮,和单兰的如水肌肤触碰后带来强烈的冲击,一不争气,硕大一泡口水又咽下肚。
“上周才那个了,今天又馋啦?”单兰小脸仰对着白雨,娇羞的笑说。
照往常,白雨一定会跟单兰贫贫嘴,在不顺的一天即将过完的时候,一盘秀色可餐的佳肴就在面前,本该值得欣慰,想要一个明白的白雨打算孤注一掷。他笑笑后,用特别温和的口吻叫了声:“兰兰。”
正在给他擦身的单兰顿时停下来,迟疑了半晌,这么正经的白雨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一本正经的叫我,怪吓人的。”单兰忐忑的说
“我想照顾你和龙龙。”白雨坚定的看着单兰的眼睛。单兰心里咯噔一声,不想看到的一幕又发生了。她躲开了白雨坚定的眼神,是的,从没有这么坚定过,埋下头继续给他擦身。然后说:“你不是时常都照顾我们母子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虽然以前我给你说过类似的话,可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我不知道以前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是因为我不够好,还是因为你觉得带着孩子配不上我,对不起,请容许我这么直接,因为今天,此时此刻,我希望你抛弃掉所有的顾虑和我在一起,我会不顾一切的照顾好你们,直到我死。”白雨饱含热情的念完这段默默编辑了好久的表白,这段表白要是放在正常情况下的白雨面前,那就是一篇鬼话,此时他是真切的奉为圣经,也是表达了他内心对这段感情最真切的想法。
单兰强忍着内心的翻滚,站起身,将白雨的大头揽入怀里,她害怕他看见在她眼睛里打转的泪珠,轻声说:“你看你,又犯傻了。”
白雨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蔫了,他明白单兰用这样的方式又拒绝了他一次,远远看到又是一只猛虎大摇大摆走来,一天内第三次骑上老虎的白雨,在欲望跟情感夙求间做抉择,最后只能无精打采的说:“好吧,我傻,可我也知道感情是什么,我们以后也别再这样了。”
“是因为那个漂亮的领导吗?”单兰敏感的问。
“是,也不是吧,反正都没什么关系,我都快37的人,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家。”白雨灰头土脸朝门口走去。
“雨。”单兰不舍的最后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本是干才烈火的两个人,孤零零的杵在两个不同的方向,白雨等着最后一句审判。
“路上慢点。”没错,死刑。
白雨一路飞奔,一路骂骂咧咧:老子爆你一满菊,路上慢点路上慢点路上慢点,看哥给你飞一个。
于是乎那个正常的白雨又回来了。
孰不知那个美丽善良的单亲妈妈已哭成了一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