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到达巴黎之后独自迎来了颢墨的第一个生日。那天,小涵独自呆在家里不出门,只是一遍遍反复看着自己生日时候的庆祝视频。
他们都还好吗?颢墨,易顷,卫栩,还有远在天国的爸妈。小涵第一次感到空虚和无助。来到巴黎这么多天,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生活着,不和任何人交往,也不和任何人争吵,感受着生活的恬淡与舒适。这一天,小涵看着空空的房子,突然有些难过。自己什么时候有过独自一人的时光呢?在北京的时候,回家有爸妈,出去就是四人行。小涵压抑了许久的悲伤翻江倒海地袭来,小涵关了灯,锁了门,第一次走进了久违了的酒吧。
一杯酒接一杯酒的下肚,小涵的理智越来越模糊,颢墨的形象也越来越深刻。他还好吧?会好吧。小涵苦笑了一下,倒下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sorry,itstimetobeclosed。”一位面目清秀的青年走了过来,拿过小涵的酒杯,说道。
“你说什么?”小涵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没有转换语言的能力,本能地就吐出了母语。
“你也是中国人啊!我也是。店里要打烊了,我要下班了。”那青年冲着小涵笑了笑,表情和语气都颇似易顷。
小涵揉了揉眼睛,眨了眨眼,嘟囔道:“又不是易顷,干嘛学他说话。颢墨知道了肯定要打你。走就走喽!”
“什么学他?学谁?我是路明哲,你呢?”路明哲笑着问道。
小涵没有回答,提着没喝完的酒瓶子和黑色的包包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把路明哲抛在了身后。
路明哲连忙拿了书包冲出去,跟在小涵的身后。大家都是中国人,出门在外理应相互照应。再说,这里又不是北京,天知道巴黎的治安到底好不好。一个喝醉了的美女在酒吧街上晃荡,不一定出什么事呢!
一路上,路明哲看着小涵笑着摔倒,哭着推开所有的人,其中,还包括自己。她真是足够漂亮,也足够强大,路明哲苦笑着想,可是,我明天还要上课啊!
风吹乱了小涵散着的长发,酒溅湿了小涵白色的裙子(firstlove),在裙摆上印上一片不规则的印记。小涵一路跌跌撞撞地走到公园,蜷缩着身体,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直念叨着一句话:“颢墨,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路明哲知道,她在哭。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坐在旁边的石凳上,静静地陪着小涵。
这样的画面,这么的熟悉。秋千还是秋千,石凳还是石凳,小涵也还是小涵,只是路明哲,却不是小涵心心念念的程颢墨。
直到小涵睡了过去,路明哲才轻轻走过去把小涵背到了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一路上,他总算听清了小涵念着的名字。她在说颢墨,程颢墨。
第二天早上,巴黎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小涵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刺眼,转而才觉得环境不对。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和地理位置,扭着头四处看了看,小涵才发现对着床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些许相似的眉眼,却不是自己熟悉的易顷。
小涵本来想悄悄离去,路明哲却醒了过来,丹凤眼里透出好笑的神色,语气却轻柔地吓人:“一般女孩子不都是会大叫一声然后抱着被子哭吗?你怎么不一样?”
“我又不傻,衣服好好的,你要我叫什么?谢谢你昨天没有让我露宿街头。”小涵说着就准备离开。
“哎”,路明哲叫住了小涵:“大家都是中国人,交个朋友吧?以后有什么难事的话,我帮你。”
“不必了。一个杀人犯,能有什么难事。”小涵苦笑着说道:“你最好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单纯的女孩。我爸妈也是我克死的,我就是个灾星。懂?”
路明哲好像没有听到小涵的话一样,不气馁地继续说着:“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住哪儿啊?手机号码呢?”
“你不害怕我吗?我是个坏人。”小涵问道。
“不怕。”路明哲摇了摇头,然后拿出小涵的手机,给自己发了短信。
后来,他们就真的成为了朋友。路明哲渐渐发现,小涵的内心住了一个人,而自己的心里,却住了一个已经心有所属的小涵。路明哲从来没有告过白,哪怕是最隐晦的暗示。因为他知道他喜欢的女孩足够聪明,也足够果断,她如果想要逃离,自己绝对找不到她。他记得小涵说过一句话,“我可以爱上吸烟,爱上喝酒,爱上深夜,爱上鲜血和铁锈,却无法再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