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云涟和阿柒就启程上凤山了。一路上,安静的有些过分,隐隐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阿柒心中的不安尤甚,已经不知何时拿出了她漂亮的小鞭子,那是她最顺手的武器。而云涟,脸上也收敛了一贯的淡笑,严肃起来。
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虚幻,周遭的事物不停地变化,光线一点一点被抽离,眼前逐渐一片漆黑。
阿柒放出了她的小毛球,是一只幼年寻宝兽,附带电灯泡功能,照亮云涟她们所处的这片小小区域。
周围忽然想起了箫声,清澈悦耳,灵魂都仿佛跟着欢欣、颤抖了起来。云涟眼前的景致忽然就变了,刺眼的光照的云涟睁不开眼睛,光芒闪过,云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草地,不见了阿柒,而草地的前方,站着她的哥哥。
是啊,前边那个,是她的哥哥,宁俞。背对着她站着,孤寂,悲伤蔓延。云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
许是察觉到云涟的视线,宁俞缓缓地转过身来,当看到云涟的一刹那,眼睛不自觉地便睁大了。似是不敢置信一般,嘴唇嗫嚅着,缓缓走到云涟跟前,颤抖着向她伸出了手。
云涟抬手擦了擦眼泪,哭着笑了,“哥哥。”
宁俞的眼角也似是划过一滴泪,颤抖的双手一把将云涟抱进怀里。压抑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声音哽咽:“阿染,你这些天去哪了?哥哥好担心你,四处都找不到你,哥哥。”。
那么强大的哥哥,不苟言笑的哥哥,云涟居然又一次见到他哭。死去的不甘、穿越的迷茫、告别宁染这个身份的委屈、对哥哥和师傅他们的想念,在云涟还是宁染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过如此多的感受,如此多的无力感。
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风光霁月的男子,是自己的哥哥啊!给她温暖,宠她护她的哥哥,云涟仿佛找到了家,找到了依靠,想起这些天受过的委屈难过,云涟忍不住放声大哭。
“哥哥,阿染好想你。”
宁俞将云涟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安抚道:“阿染别怕,哥哥终于找到你了,不会再离开你。”心里却是一片苦涩,阿染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还有那么长、那么艰险的路需要她走下去,可是她是他的妹妹,他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哥哥。”
“嗯?”宁俞低头,撞进云涟闪亮的眼睛里。
云涟的神色蓦地变了,脸上笑容迅速收敛了起来,眼神瞬间变冷,一把推开抱住自己的宁俞,道:“你不是我的哥哥,你是谁”?
宁俞看着云涟满身都开始溢出杀气,苦涩的笑。身影开始变得单薄透明,消失在天地间。
云涟忍不住双手捂面,低喃“哥哥,哥哥,你还好吗?阿染真的,好想你啊。”泪,一滴滴的,顺着指缝流出来。
耳边仿佛想起了阿柒的呼声:“小姐,小姐,快醒过来。”云涟一睁眼,就看到阿柒焦急的面容。
看到云涟睁眼,阿柒一喜。“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姐,这里是凤山的招魂林。我听陆伯伯讲过一次。”
“刚才怎么叫你都叫不醒,真是吓死阿柒了。”
“小姐,我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招魂林的,跟我走吧。”
“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你。你哭。哭了?”
云涟擦了擦泪,对阿柒笑笑,“我没事,走吧。”
一声极轻极淡的“哥哥”,消失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