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玄梦!
奇怪,我明明没有运功,怎么会自然而然地进入玄梦之中?周灵珊回想了刚才梦中情景,觉得十分蹊跷。她打开房门,叫来风信子,把玄梦中见到的一切给他讲了一遍。
“看来赤发鬼的背景也不是很复杂,就凭他是李伯如老前辈的徒弟这一点,我觉得他害泉叔的可能性极小!”
“我也觉得他没有理由迫害泉叔,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看来这件事还得慢慢查,不能心急!”风信子看了看周灵珊,说道:“我觉得你比昨天晚上的精神好多了,你经历了两次玄梦,怎么还如此精神?”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按说,进入玄梦是要耗费很多内力的,可我现在一点疲惫的感觉都没有。”周灵珊想了想,惊喜地说道:“我记得鬼谷前辈说过,(托梦心法)的最高境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心之所施,无所不及;神智所往,无所不能!达到了这种境界,不但不会耗费内力,而且会精神倍增,内力更加深厚!”
“这么说,你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境界!恭喜啊恭喜!”风信子赞叹道。
周灵珊也暗暗欣慰,这么多年的修炼,今天终于达到了一个新的境界,怎能不让人兴奋呢!然而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讳的就是情绪起伏,所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修道之人要达到的真正境界!
“怎么了?”风信子见周灵珊的情绪有所变化,连忙问道。
“看来我还没有达到最高境界!一点小小的进步就让我情绪波动,这不是一个修道之人具备的素质!看看那些武陵山中真正的高人,还有我师父鬼谷前辈,他们不论在什么情形下,也不论对任何事情,都能泰然处之,与他们相比,我这点道行又算得了什么啊!”
“那些武陵山中的高人,许多都已经修炼了上千年的时间,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取得如此成就,已经相当了不起了!”风信子安慰道。
“对了,那位李伯如前辈在我临走时说,我可能身中剧毒,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自然是假话了!”风信子说道:“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比任何时候都好,怎么会中毒呢?”
其实风信子心里并不太平!他刚才听完周灵珊的玄梦,心里就隐含着一丝忧郁。泉叔已经过世了,按照当地的说法,梦见死人并没有什么,但若梦见死人说话,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是凶险的预兆!
难道李伯如说的话是真的?难道周灵珊真的身中剧毒?难道她现在良好的精神状态只是大病前的先兆?
风信子不敢再设想下去!
晨曦的余晖将山间的雾气一扫而光,远处一座座突兀的山岚像一幅幅清晰的山水画呈现在眼前。
周灵珊和风信子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心情格外舒畅。虽然还没有找出加害泉叔的真正凶手,但他们相信这只是一个迟早的问题。
“你确信向王天子一定知道泉叔的死因?”风信子问道。
“是的!向王天子一直在武陵源的群山之中修炼,称得上这儿的众神之主,对这儿发生的一切事情必然了如指掌;况且泉叔修炼(托梦心法)的地方,正是向王天子经常修炼的地方!”周灵珊答道:“只要我们找到向王天子,就一定能打听出泉叔的死因。”
“那就好!可向王天子会见我们吗?”
“不久前,我经过百丈峡时,与向王天子在玄梦之中有过一面之缘,我相信,只要我们诚心寻找,他会现身的!”
风信子没有再问什么,对于周灵珊的话,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看了一眼周灵珊,感觉到她已经没有多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柔弱和稚气,现在她已经变得坚强而自信,在她的身上,透着一种成熟女人的气质!
山间的小路还是那样静幽,路旁的小溪还是那样清莹,百花盛开、小鸟嘻鸣,远远看去,他们就像行走在画廊中的一对情侣。
这是多么温馨的场面啊!风信子故意放慢了脚步,他知道,周灵珊是修道之人,对于世俗的恩爱是不会多想的,为了她的前途,不论自己心里有多少波澜起伏的情感,也不能表达出来!他只想这样温馨的时刻,能够多停留一会儿……
“你累了吗?”见风信子放慢了脚步,周灵珊说道:“要不,咱们休息一会儿?”
周灵珊在小溪边的一块大石上坐了下来,风信子站在她的身边,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们仿佛在感受着大山的气息,聆听着丛林的低语……
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高亢而深情的山歌:(女):粗口的筛子哟筛粟米,筛到最后剩无几!
我的阿哥啊……
你是妹的意中人,切莫把妹来忘记!(男):采过的花儿哟手留香,喝过的酒儿余味长!
我的阿妹啊……
你是哥的心头肉,天涯海角不会忘!(女):青藤自古哟把树缠,媒婆自古喜牵线!
我的阿哥啊……
外面的花儿多又艳,千万不要把妹嫌!(男):强扭的瓜儿哟不会甜,棒打的鸳鸯难成眠!
我的阿妹啊……
外面的世界虽遥远,风筝漂泊不离线!
一男一女的对歌声在山间回荡着,多情而缠绵。周灵珊听着听着,感觉到脸上有些微微发烫,她瞟了一眼风信子。风信子仿佛还沉醉在歌声的回味中,一言未发。
周灵珊赶快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知道,作为修道之人,人间的****是最大的心魔,弄不好,会使自己的修炼前功尽弃!
然而,奇怪的感觉还是出现了。周灵珊忽然觉得横身上下奇痒无比,胃中像火烧一样,有一种吞噬东西的欲望。她努力克制自己,盘腿而坐,想用道法去除心魔,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风信子没有注意到周灵珊的变化,他依然站在溪边,回味着刚才的山歌。
“风信子,我、我想吃东西!”周灵珊吃力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