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我的主人。虽然你和主人很像,但主人是绝不会在我问了那么一个问题之后,还会沉下气继续回答我的问题的。”阿一说话,出手!
十六把飞刀激射而出,刀刀夺命!
但是,飞刀却被一个人挡了下来,这人,才是他货真价实的主人。
“为什么?”阿一原本真的很想问。但他知道,他如果这么问出来了,那么自己也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怎么会在这里?”阿一的主人转身问道,问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不见了。
“如果你想问他是谁,我可以告诉你,属于风的人不知你一个。”留在这里的只有声音和阿一,还有散落在地上的十六柄飞刀。
“那个人到底是谁,居然拥有和主人相同的力量。只是感觉,很不同。”阿一问着自己。一个主人已经很可怕,如果再多出一个主人,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也许他不会疯掉,他是一个绝对理智的人,能在任何时候权衡利弊,也能在任何时候做出最正确的判断说最该说的话,但聪明人的忧虑却往往比白痴更多,因为他是聪明人。
不知道过了几天,段痕终于完全复原,他站起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自己的剑,第二件事就是去报仇!
“你醒了?”阿一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段痕的房间。他怎么会不知道段痕已经康复,又怎么会不知道段痕要找自己报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你不可能是主人的对手,别说是一个你,就算是一百个,想杀主人也不过是白日做梦。主人说如果你还活着,随你自己的意愿,要走便走,要留便留。”阿一并不显得恐惧,他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个人的对手。也许段痕自己还未察觉,但是他体内的修罗之力已经开始苏醒。
“我不走。”段痕握剑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剑鞘攥碎一般。
阿一微微一笑,然后离开。
段痕却也走出了房门,也许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剑轮回手中握着一柄木剑,一柄用杨柳木削成的剑。而且剑很薄,几乎不足半分,剑刃几乎可以透过阳光,这就是他的剑。其实对于他来说,什么剑都无所谓,有没有剑也无所谓。只是既然无所谓,又何必执着于有或者无。
“你在这里。”段痕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本能的走进了剑轮回的房间。
剑轮回看见段痕,微微笑了笑,道:“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段痕道:“我留在这里,为了杀那个人。”
剑轮回依旧在笑,却说:“我知道,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阻止你杀那个人。”
段痕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显得吃惊:“那么接下来,你我就是对手。”
剑轮回笑得更灿烂:“求之不得。”
段痕抽出星杰,确认那当真是自己的剑之后却将它斜插在了腰后。
“怎么?”剑轮回问道。
段痕道:“你用木剑,我也用木剑。”
剑轮回却道:“我有剑,本来打算做完这一件事再去见她的。但是现在看来,我不得不去了。”
他要找的,是谁?
莫阳睡醒了,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她这几天一直抱在怀里的染尘却消失了,却换来了一张湛蓝色是信笺,信笺上也只写一个字念。
只是这个念与别的念不通,别人的念上面是一个“今”字,这个念上面却是一个“令”字。这是她为他而造出的自,取两层意,一是说我的想念,永远多那么一点,二是说念你时,令我心动。
莫阳认得,这是她自己的笔记。但这字并不是她自己写的,是一个人从她曾经写下这个字的一条丝巾上临摹下来的。她知道,天下间只有一个人能写出这两个字。
“他回来过!他真的回来过!”莫阳兴奋的就如找到了新玩具的孩子,比那样的孩子还要开心一百倍,兴奋一百倍!
莫阳拿着那一张湛蓝的信笺四处炫耀,梵天奇看不到,却能感觉到莫阳的开心。他当然也开心,毕竟南宫涵,真的没有死。
昔殇已经离开,很早之前就已经离开。至于他的去向无从探知。
“这把剑,是染尘!”段痕当然认得这把剑。
剑轮回道:“没错,这是染尘。我知道他曾经是你的,一时我也找不出别的趁手的兵器,等我找到了,这把剑我会还给你的。”
段痕却道:“不必了,这把剑我用的很顺手,至于它,你如果喜欢,便用着吧。”
剑轮回道:“如此,我该要多谢你喽。”
段痕道:“不必,你若想真的想谢我,待会出手的时候,别留情就好。”
剑轮回收起笑容,抚摸着染尘的每一寸。
陡然,他做了一个动作。
左手捏诀……
右手成掌……
指掌相交……
长剑出鞘!
这是通诀剑心,当今只有一个人知道的与染尘定下盟约的手势!
知道这个手势的人,叫南宫涵。
“你在做什么?”段痕当然不懂这手势的含义。
剑轮回道:“只是为了祭奠一个老朋友而已。”
没错,通诀剑心最初是为了祭奠将血沾染在这把剑上的水岸齐而设下的封印,若想拔剑便要先做这手势,否则剑无法出鞘。后来南宫涵修至人剑一心便不需要再做这通诀剑心。他最后一次做这手势是在与暝印决战之时,那时的通诀剑心祭奠的不是水岸齐,而是祭奠自己和剑,不成功,则人剑同亡!
染尘出鞘,剑气飞升!
段痕只看到一条金龙环绕在剑刃之上,那龙仿佛有了生命,段痕看着,却痴了。
“能够让这条龙活过来的人,你是我所见的第二个。”段痕说的是真话,第一个是剑无双,但剑无双究竟怎么做到的,他也不知道。
剑轮回道:“现在我们的兵器一样了,你可千万不要留手,不然我会觉得你是瞧不起我。”
段痕呵呵一笑,道:“我可是要杀了你的。”
他们都知道,段痕在撒谎。
握剑,握住剑的一瞬间段痕便感觉到体内一股强大到几乎无法承受的力量,这力量喷薄而出,段痕无法遏制,他只能让这力量宣泄!
剑出,剑气如水银泻地一般。这二人此时所在是练武场,周围除了石头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这石头。剑气宣泄而出,那山石,甚至是这二人脚下的青石地面都被这力量所侵蚀,外表虽然没变,但只要再受到一丝外力,就会立刻化为齑粉。
但是,这二人却没有再使出一丝力气。
这两人的剑每一次触碰都几乎拼尽了全力,但是这外力却丝毫没有外泄,全部都发泄到了对手的身上。这才是真正的高手,自己所发出的每一分力量都不会浪费,每一次出手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段痕此时更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喷涌而出,但这力量却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中。而剑轮回,他的剑法却也要比段痕想的高明的多,从与他的交手之中,段痕也学到了很多。他们是对手,但此时却也是良师益友。段痕能从剑轮回那里学到很多,剑轮回也是同样。这就是不求第二的境界,没有第一,不争第二。天下间无物不可用。
夜尽,天明。
二人酣斗了一夜,此时已是大汗淋漓。令段痕吃惊的是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居然有着能和自己抗衡的力量。而令剑轮回也感到纳罕的是这个人在剑法之上的造诣居然不在自己之下。
“我们走吧。”剑轮回还剑入鞘,段痕也应了一声。此时这二人的体力都几乎已经耗尽。只是一个转身,一个踏步,这里的一切却都已然粉碎。这就是段痕那股力量的作用,而此时他们都已虚脱,力量的拿捏已经失去了准绳。就是这一点微弱的力量就足以催动段痕的力量,然后这里的一切就都毁了。
二人相对一笑,却直接倒在脚下的一堆碎石上酣酣睡去。
时过正午,这二人才醒了过来。在石地睡了大半天,这二人虽然觉得精神饱满,但身子却觉得乏力,二人又是呵呵的笑了几声,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这二人谁都没有睡,而是钻研对方的剑法,钻研新的剑招,克制对方的剑法。棋逢对手本是一件极其痛快的事,但越是有这样的对手却越是不希望自己输。对手,就是自己的动力!
“他们二人怎么样了?”那声音阴沉的问道。
阿一分辨了半晌,确定这是他主人的声音才回答:“他们二人昨晚斗了一夜,此时正在房中钻研对手的路数,今晚怕是又有一场大战。”
那声音问:“你觉得他们二人孰强孰弱?”
阿一回答:“段痕力量充沛,更得主人悉心,激发出体内潜藏的修罗之力。但剑轮回在剑法之上却更胜一筹。这二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
那声音却又问:“那你觉得,他二人若是取对方之长补己之短,他二人能强至什么地步?”
阿一道:“百尺竿头,更上一步。那时他二人的修为将会是质的飞跃。”
那声音微微恩了一声,却不再说话。阿一知道,此时自己该走了。
“等等。”那声音却唤道。
“主人。”阿一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十二分的问道:“还有什么吩咐?”
那声音道:“去看看那两个人吧。”他说的,当然是命鬼和斗魁。
他们是神,此时却连狗都不如。
他们的身体被反绑在一根青石柱上,但绑着他们的却不是绳索,而是几根贯穿了他们手脚的巨大钢钉。钢钉不但穿透了他们四肢,也同时打断了这二人四肢上的骨头,不但是四肢,还有锁骨和腰胯。而这钢钉也是通体幽兰,却像是淬了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