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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他是“江直树”

舅妈是个微胖界人士,慈眉善目,热情好客,脸上永远挂着笑容,嘴里永远吐着说不完的话,这与我那不苟言笑的老爸判若两人。

晚饭时分,舅妈往我的碗里夹了满满一碗好吃的,我那幸福得不争气的样子简直要痛哭流涕。

“柳峰啊,在舅妈家就当是自己家,不用客气,如果需要什么直接跟舅妈说。”

“嗯,舅妈你真好!”我感激地说道。

“噗嗤!再怎么好也没你父母好啊。”我的赞扬让舅妈很满意,她那富婆相得脸上又挂起了经久不衰的笑。

“才没有呢,我爸才不管我死活,他永远只懂得要成绩,好像我是为了成绩而生呢!”我向舅妈诉说我的苦楚。

“呵呵,你还小,很多时候还不明白父母的用心良苦。”

是的,我是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对我总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而没有哀其不幸。难道他还没有被中国的素质教育残害够,还得让他的儿子继续惨遭戕害。中国的教育伟大之处就在这,明明是火坑,却有千万人往里跳,乐此不疲,前仆后继。我不否认教育的伟大意义,毕竟知识能改变命运,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只是不赞成错误的模式。中国的学生拼了老命挤进大学,最后为什么却选择用四年的光阴来将十几年的所学忘记?当小学没毕业的莫言拿了诺贝尔后我明白了,当未名湖畔的才子们持着美国的绿卡坐在电脑前我明白了,当李刚之子酒驾校园狂妄叫嚣时我明白了,当学音乐的药家鑫手持尖刀冷冷地刺进一个年幼孩子的母亲身体里时我明白了,当穿着制服的不再是人民的公仆而是骑在背上的吆喝的主时我明白了,当有背景的都被带走了没身份的都被乱棍打死时我明白了。

更多时候不是去关注真才实学,而是一纸文凭。这是个拼爹的时代,偶然的出生可以让你少奋斗20十几年。

狂妄的流年丧钟到底该为谁而鸣?

是我过于愤青还是没有面对困难的勇气。

“长大后你会明白的。”舅妈的脸上洋溢着暖暖的目光。

是的,我会明白,明白什么叫现实,明白什么叫残酷,现实与理想根本就是两根不会相交的平行线。现实加残酷,才是真正的社会!

舅妈是一个很积极向上的人,她叫我要用善意和友爱的眼光去看待这个社会。这点我很赞同,谁不曾有过年少轻狂,谁不曾有过满腹牢骚,说了就好,在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时也只能说说或者保持沉默。

那一晚我没将心中的抱怨倾泻出来,因为我明白,人要学会慢慢长大。

彰志一中不愧为A市的一级高中,光是门口的保安已经够让人心生敬畏。

嘴巴里叼着一根中华,手里拿着所谓的美国进口货——一种叫做iphone的奢侈手机,鼻梁上架着一副酷酷的墨镜,有一个词说得好,叫霸气侧漏!

永远不要相信这不可能发生,在中国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许你觉得是奇迹的东西,或许下一秒事实就摆在你面前。

我多想恭敬地递上一支雪茄,但是我摸了摸口袋中廉价的红双喜,脸上突发似的又冒出了两颗扎眼红的青春痘,手羞愧的从裤带中抽出。

“你好,叔叔,我是刚转学的新生,请问行政大楼在哪个方向?”我恭敬地递上刚从裤带中抽出的学生证。

“叔叔?!”

他瞟了我一眼,似乎对我把他老化了甚是不满,嘴吧嗒了一口手里的中华,吐出罪恶的气体,一圈圈艺术家褶皱的裙裾立马飘忽在空中。

“直走,左拐!”保安大叔扶了扶墨镜连语言都很简洁。

靠!长得像阿诺也不用这么酷吧。我心里暗暗地嘟哝道。

无需怀疑学校里最漂亮最宏伟的建筑往往就是这栋楼,彰志一中作为A市的一级高中,行政大楼好得自不用说。阳光将金色琉璃瓦照射得熠熠生辉,我想如果马可·波罗复活的话他肯定会再次得出相同的错误结论:中国遍地是黄金!

“景成哥哥,你就答应我吧?”不远处一个穿着齐P小短裙的女生拽着一个男生的手,发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嗲声。

“放手,小雅,我真的没空。”他异常的绝情的话却说得异常的温柔。

“就这一次好吗?就一次!”女生竖起了食指一再表示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柔柔的光。

“那好吧,放学后你在体艺馆面前等我。”他无奈地表示答应。

“嗯!好的,景成哥哥,我就知道你最好,放学后不见不散!”那个叫小雅的女生得到许诺后幸福且满足的迈着猫步走了,走出了两步又回头朝着她口中的哥哥来了个花痴般的笑。

“靠!这人是谁啊,该不会是江直树吧?”我对于那女生的花痴程度大为诧异,眼前的男生虽说帅气,但至少还没帅到成为传说那么夸张吧。

“他叫苏景成,是彰志一中的校草加考霸,绰号‘江直树’。”我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神经大条的家伙,对我的猜想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真的是江直树啊?!”我对自己刚才天才的设想大感意外,要知道我从未准确预测过什么。

“人帅,家富,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高富帅!”那个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又接着解说道,完全不理会我的诧异。

“那是在我还没来之前,从这一刻开始,‘江直树’将成为过去式!”我因为年轻气盛而冒出了这句嚣张跋扈的挑衅语言。

“那么,你是谁?”这位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家伙好像才刚发现我一样,对于我的话半信半疑,但绝无鄙视。

“你给我听好了,我叫顾-柳-峰!”我一字一句地说道,十八年来我第一次这么庄重的将自己的名字宣告出来。

“顾柳峰!”他重复了一遍,“我没见过你哎。”

靠!忘了我是新生。我憨憨的笑了笑,“是吗?我也没见过你。”我摸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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