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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家庭背景(1)

听了冯满满再次向他提出要求,要他为戴维德状告侯志谨侵犯知识产权一事承担责任,李门一时心悸头昏,晕眩在满满客厅的旧沙发上。

冯家的旧沙发罩有一股小孩子尿的臊味,这气味使他觉得纳闷。恍惚中他好像听到满满的声音,说是"……硝酸甘油片……"他衰弱地呻吟道:"不要,不要,我没有心脏……"他要说的是没有心脏病,结果说出来的是没有心脏,那个"病"字实在是说不出来了。我已经没有心脏了,他想着,不知道是滑稽还是悲伤。但是听到了他的话语,满满放下了一点心,她叫来了安徽姑娘小保姆,叫拿一把湿毛巾和一杯凉开水来。过了片刻,李门好过一些了,气色也恢复过来一些,满满的眼里出现了泪花。她说:"你可把我吓坏了。"她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这一辈子,我要求你也要求得太多了--好像比要求老侯还多。老侯是什么?他是我的丈夫,我们的一切都绑在了一起,他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他的进项就是我的进项,他的亏损就是我的亏损,他的倒霉也就是我的倒霉。然而,他不是我的朋友。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他什么。我只是帮助他,因为帮助他也就是帮助我自己。谁是我的朋友,谁能无私地帮助我呢?那就只有你了……这一辈子,我总算也还有了一个朋友。"说到这里,冯满满已经泪流满面了。

有什么办法呢?李门也感动了。她刚才还显得那么凶恶和不讲道理,只一会儿工夫又这样交情深厚了。这也是缘分,这也是命。反正他已经帮助过他们好几回了,她也没有少帮助自己。他默默地点头。

"我的父亲可能最快下个月中旬就到北京来了,他已经给我来了好几封信,还寄了一些东西来。"冯满满换了一个题目,她对李门的友谊是充满信心的,她不认为需要再就她向李门提出的要求多说什么。她说:"我父亲长期担任B国远东与南太平洋旅行社的总裁,现在他已经退休了。为了找到我,他费的劲可大了,你知道,我们到很晚才与B国建立外交关系,以他的历史背景,回来一趟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我为他的事费了不小的劲。你知道,我的干爹亲自出马邀请他回国访问。说是访问,也就是给他一个名义,咱们这边不需要花什么钱。我干爹说了,外办已经同意宴请他一次。我已经提出了名单,出席作陪的有你……我父亲并且计划在临告别的时候举行一次规模更大的答谢宴会,我拟的名单里也有你……"

"我不去。"李门立即拒绝。

冯满满却只管一路说下去:"四十多年了,人家都有爸爸,我没有,我只能恨他,骂他,糟践他……谁都知道我把我的爸爸骂得狗血喷头,恨得咬牙切齿……我那样地无中生有地污蔑他诽谤他,我对不起他老人家呀!我有罪呀!我说了那些话是该天打五雷轰的呀!简直不能想象,我们会是怎么样见面呀!"冯满满又是声泪俱下了。

"你说什么?过去你是污蔑?诽谤?你不是说你爸爸……"李门想起那可怕的暗示来了。照过去冯满满说的,她爸爸不是人,是衣冠禽兽,是老混蛋,是乱伦的罪犯呀。"难道……"他问不下去了。

"假的,全是假的。我的家庭出身这样不好,我的亲爹是在逃的叛国分子、现行反革命……我怎么办呢?我还怎么活下去?我还怎么上大学,入团,分配工作,嫁人?像你这样的贫农出身的党员、团员、三好生、学生干部,哪里知道我这种狗崽子的苦处?我们也要活,我们也要革命,我们也要拥护社会主义呀!你明白了吗?嗯?"

"那你的妈妈……"

"是她教给我这样说这样做的。她是小户人家出来的,在旧社会就吃了许多许多苦,吃了许多亏,她这也是逼出来的。世上,只有学不到的好没有学不到的坏,只有学不到的善,没有学不到的恶!没有几招,她能活到今天吗?她能有今天吗?我能有今天吗?"

李门瞠目结舌。在和红云讨论一些事情的时候,他常常觉得红云体会不了他的特殊的经历带来的种种考虑,饱汉不知饿汉饥,饱汉不知饿汉饥呀!他常常向红云这样叹息。他以为,他自己的遭遇就够离奇的了。离奇的事情所带来的离奇的心情,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想不到表面上看来是那样能不够、那样吃菜吃心儿、锣鼓听音儿、针尖麦芒、占便宜没够、吃亏难受、给她小碗她不要、给她大碗她不害臊的咄咄逼人的冯满满竟然也有这等离奇的故事!当年他们邂逅,他们要好,他们同学了四年时光的时候,她还只是个二十岁刚过的大姑娘呀!她怎么可能用那样恶毒的言语来说自己的生身父亲!罪过呀,真是罪过呀!这叫什么事儿呀!而现在,她居然毫不费力地思念起她的阔别近半个世纪,被她用最脏的脏水泼了一个够的父亲来了!却原来,人是这么有本事,这么靠不住的吗?

也许人的最大的智慧最大的神秘就存在于他们的谎言之中?人是世上唯一会说谎话,会口是心非,会声东击西,会颠倒黑白的动物了。你说谎,我也说谎。皇帝骗百姓,百姓也就学会了骗皇帝。丈夫骗妻子,妻子也有时候骗丈夫。不会说谎的人也要学会说谎,然后人们不但骗别人也骗自己--不骗自己有时候是活不下去的呀!

就拿他李门来说吧,他就没有说过谎话吗?从一九五八年底,他为自己的"暗杀事件"做过多少书面的与口头的检讨呀!那里边到底有多少真实的货色呢?他不是在骗领导,骗群众,骗军宣队或者工宣队吗?他不是在骗自己吗?反过来说,那么多人为了"暗杀事件"而批评自己帮助自己分析自己教育自己,难道他们都是当真的吗?难道这里边就没有自欺欺人的因素吗?为了积极,为了从众,为了--或者仅仅是为了没话找话地发言,他们不是不惜将一个无辜的同志批成潜在的反革命吗?冯满满所做的,则只是在划清界线的大帽子底下,把她老爹痛骂一通罢了。在那个年月,这又有什么稀奇呢?

且慢。如果当年为了自己的利益冯满满不惜将自己的生父说成魔鬼禽兽,那么,如今谁又能保证她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一个魔鬼禽兽说成亲爱的生身父亲呢?老天!如果她--而且不仅仅是她--生活在谎言编织的世界里,焉知她今天是不是又编织了新的谎言呢?

然而,然而,冯满满的表情和语言是丰富的动人的。李门无法不为冯满满的表情和语言感动,他这才渐渐发现了满满的被衰老与蛮横丑化了的面孔上的过去的生动与妩媚的影子。他曾经为她对自己的父亲的控诉与憎恨而感动,现在又为她对于自己的父亲的思念、深爱与忏悔而感动,过去和现在,他都不能不为冯满满的特殊的家世与遭遇而感动。在冯满满叙述她的父亲的事情的时候,她的目光忽明忽暗,她的眉毛忽扬忽蹙,她的声音忽然委婉,忽然碎裂,忽然抖颤,忽然凄迷。忽然,她激动得说不下去了,她的满腔愁怨噎在了喉咙里,李门几乎担心她会被噎得闭过气去。喜怒哀乐,阴晴圆缺,都在她曾经美丽过的面孔上呈现、闪耀、熄灭和重现着。他知道她做过演员,人生如戏,人生如表演,演得有声有色,悲悲喜喜,看的人也为之喝彩哟!演员,那真是人间尤物啊,而满满是用她的一生在整个人间演戏,她更是尤物中的尤物喽!满满,满满,你是怎么长成这样的呢?你为什么常常不爱护自己的形象呢?

"没有办法。"在从冯满满家回自己家的路上,选择了步行的李门自言自语。小小地犯了一次晕眩,李门觉得自己有一点衰弱。

冯满满真是变化多端。她好精彩呀。

李门想起,来到G市以后,在一次春节联欢茶话会上,李门看到了冯满满的干爹。听说那老人是G省的一位人物,在不同的岗位上担任过领导工作。他虽然一直没有做过一把手也没有做过二三把手,但是G省再没有人比得上他的资格。他的身上还有三粒子弹没有取出来。现在的省领导,都是他做副师长的时候的那个师的连长排长。有一位常务副省长,当年做他的通信员,有一次没有完成任务,自知这样回到他的身边弄不好会被他就地枪毙掉,就混到伤兵队伍里呆了几天几夜,直到打完了仗而且是胜仗才回到他的身边来。他们当然都十分尊重这位老同志了。

冯满满大学毕业分配工作以后不久就与干爹相识了。而在八十年代的茶话会上,在干爹身边,冯满满像一朵牡丹一样盛开怒放,干爹说起一些青年受错误思潮的影响而发表了一些谬论,干爹一生气就咳嗽起来,冯满满一面为干爹捶背,一面痛斥谬论,声音沉郁,满脸是泪,表达的阶级感情令全场为之流涕。茶话会正式开始,第一项议程就是请满满的干爹发言。干爹由于方才咳嗽太过,现在虽然不咳嗽了,声带仍然处于无法振动的紧张状态。干爹临时当众授权,让满满代他念发言稿,这当然不足为奇。满满发音大致标准,鼻腔与胸腔共鸣都很好,音质与声音的处理、表现力都很好,为干爹念稿,效果当不会逊色于省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员。问题是,干爹还当众哑着嗓子交代:"不要光念稿子,放开来,要发挥发挥。"这话通过大功率的扩音器传遍了会场。

冯满满面无难色,稿子读得是有板有眼,发挥得是入情入理,不但附和干爹的思想,而且符合干爹的风格:激昂慷慨,痛快淋漓,粗中有细,细中有粗,理论中有怒骂,怒骂中有原则,还有一些老人爱用的俚语谚语,倒装句、省略句、模糊句。最后全场是掌声如雷。作为旁观者,李门只能摇头叹息。当时也在场的简红云,对之十分不敬,说了一些极不好听的话。

为什么要这样讲呢?李门觉得无趣。我们活得不容易,满满也活得不轻松呀!当然不排除冯满满与干爹来往的功利目的,谁让她家庭出身那么不好呢!几十年过去了,幼稚的幻想已经差不多丢光了吧,请问谁又能绝对地免俗呢?不能免俗也罢,趋炎附势也罢,巴结上司或者要人也罢,这又妨碍了谁呢?利己是无需深责的,只要不害人也就行了。你不想想,光是"文革"以后,为了把我们还有甘为敬邹晓腾他们调到G市,她费了多少力气呀!没有干爹给她撑腰,行么?不要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了,那未免太不厚道了啊!

这些话红云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大怒起来。我不过是跟你说说我的一点感觉,我根本对冯满满干爹也罢亲娘也罢不感兴趣。我管得着人家吗?瞧我随便这几句话勾出来的你这一大套!怎么了,说也不能说,碰也不能碰了?随便说个一两个字就动了你的心尖子了!真是对不起呀!让您心疼啦!让您难受啦!我并没有损害冯满满一根毫毛,这里没有什么厚道不厚道的,倒是伤了你的心了,我对你是太不厚道了吧?

简红云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李门是何等闷气呀。几十年风风雨雨,红云是个很高尚、很有格调的人哪。这是怎么了,怎么不可以理喻了呢?

他有一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觉得很可怕。夫妻之间而又无话可说,在某些事情上无话可说,这是很沉重的。这远远比吵一次架更沉重。

而现在,现在这事情就更麻烦了。冯满满要他出来替侯志谨解围。要颠倒黑白,把他的科研成果说成侯志谨的,把侯志谨的冒名顶替,以李门的成果为自己脸上贴金说成几乎是他李门有意无意盗窃了他侯某人的成果而且违反保密纪律,透露给了外国人。这毕竟是太离谱了啊!

他又回忆起一九八七年五月他给侯志谨让路的情景。H国皇家电子学会在海港城市A市举行年会邀请他参加。据说邀请是直接发给李门本人的。但是来自H国的信件是寄到研究所的,依例李门从来没有把自己家的地址留给过外国人。没有明确的规定,但是大多数人都是这样做的,李门也从来都是这样做的。研究所依例,不是把国外的来信交给收信人,尽管信封上收信人写得明明白白,是Mr. Li Men--李门先生。研究所的收发室依例把它与一切国外来信一起送到了院外事处。院外事处拆开了信,把信封与信笺钉在一起,信笺在上,信封在下,说明了此信已经完成了合法的拆阅与登记手续。他们将经过了必要手续的信件拿给了负责与H国所在的地区联络交流的科室。科室的科员先把信的大意译成中文,再由外事处处长把信交给电子研究所代所长侯志谨。这样,侯志谨与冯满满便比李门更早地掌握了李门被邀请参加H国电子学会年会的细节。

在把信交给李门本人以前,冯满满先托人给李门的儿子李坚强送了一套流行歌曲"盒带"。带子里录的都是近几年最受欢迎的港台歌星唱的歌曲,李坚强为之狂喜,因为这些歌都是李门与红云所不爱听的,因而也是不能指望他们会买给他的。冯阿姨比自己的父母更接近青年人,这是李坚强的印象。特别是其中不少的粤语歌曲,李门与简红云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青年孩子会为几首听不懂歌词的歌而如醉如痴。

李门和简红云曾经试图把他们俩年轻时候喜欢唱的歌曲教给坚强,特别是其中的一些苏联歌曲:《喀秋莎》啦,《小路》啦,《军港之夜》啦,《山楂树》啦,《灯光》啦,《苏丽珂》啦,还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啦什么的。这些歌曾经使他们的青年时代充满了崇高而又浪漫的情调,这些歌鼓励了他们的一生,他们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也还相信着世界上那些美好的梦。他们远远还没有唱够这些歌儿,美梦就被中苏关系的恶化被据说是苏联与苏联共产党的变"修"给打断了。适应这种由爱苏联唱苏联到骂苏联批苏联的转变对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并非易事,他们爱得太年轻太真诚太与一切美好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扯也扯不断分也分不开了。那时的苏联是他们这一代人自以为长大以后的第一个最美丽的梦。就像一个人书写的或者收到的第一封情书、第一首诗,或者他的第一个恋人、第一个职务……他们正在用最美好最诚挚的感情向往和歌唱这一切,而且这一切似乎刚刚开始,晴天一声霹雳,苏联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世界人民的敌人了……一敌人就敌人了近三十年啊!总算今天能够正常地再唱一唱那样美好的苏联歌曲了,他们怎么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圆一圆他们仅仅是开了一个头没有能够做下去做完的苏联歌曲唤起的那些美梦呢?他们是多么希望儿子能够学会这些歌曲,一代又一代地把这样的美梦做下去呀!而港台流行歌曲,粤语歌曲,"爱上了一个不回家的人""我爱你我恨你我一点儿也不相信你我咬你我打你我骗你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怎么能够与苏联歌曲相比呢?

他们失败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梦已经中断,很难再继续下去了。梦断难为续,醒来已太迟。坚强宁愿不停地唱决不坚强的"我爱你我恨你我不再相信你"也不肯唱坚强的"有个年轻的战士,出发去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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