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熏,我不在乎,这些都是事出有因,并非你的本意。而且韩枫已经认错,李欢已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李慕苏说,他能够如此看的开,十分难得。
“我……”冰熏何尝不是日夜思念着李慕苏,可是一想到自己不再干净的身体,她实在难以启齿,再回到心爱之人的怀抱。
“什么人?”屋外传来一声大喊,接着脚步声、呼喊声渐渐靠过来,使得屋内的李慕苏和冰熏一阵慌乱。担心之下,冰熏从床上坐起来,拉住李慕苏,赶紧让他躲起来。她以为南唐国的侍卫发现了有人闯进来,如果他们找到李慕苏,只怕自己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他,而且到时候流言蜚语传开,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柔夷入手,李慕苏心神失守,他紧紧握住冰熏的小手,一把将他揽入自己的怀抱。如水的月光从窗棂漫入,抚摸着两个各安天涯的人心里的伤。
“冰熏,别再离开了,好吗?”李慕苏的嘴巴附在冰熏的耳后,无限温柔地说。
感觉到耳根一阵酥软,冰熏羞得满脸通红,再次被心爱之人抱住,她仿佛回到了旧日时光,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她当初最为眷恋的地方。她的心狂跳不已,对李慕苏的表现十分感动,她多么想就这样醉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头答应他的所有要求,可是一想到她们的曾经和现实的状况,她实在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她现在可是南唐国七王妃,虽然七王爷已经过世,可她也是有头有脸的,而且事关她的女儿也就是芊陌郡主的名誉,她如何能够任性而为,跟李慕苏一走了之。
“在下张云逍,此次前来是带我的老师见一位故人,打扰之处,还望包涵。”面对潘辰、刘近峰、刘远峰三人的质问,张云逍面不改色,恭敬地回答。
“笑话,半夜三更,侯爷带人翻墙入户,成何体统,难道这就是你们大周的待客之道?”潘辰哪里相信张云逍的话,出言讥讽。
“统领,跟他们费那么多话干什么,抓住他们,明日到大周皇上那里评理去。”刘近峰说。
“大哥说得对,半夜潜入我南唐使团驻地,一定不安好心,先把他们擒下再说。”刘远峰说。
“你们!”张林、张安没想到对方如此作为,站在张云逍前面,手中按着宝剑,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这些人中午还在一起喝酒,晚上就要打打杀杀,只能说汴京的天气变化得太快。
“怎么回事?”芊陌郡主姗姗来迟,发现剑拔弩张的局势。
“禀郡主,这几个人深夜潜入,只怕心怀不轨。”潘辰说。
“哦,这不是飞骑侯吗,不知深夜造访可有什么要事?”芊陌的语气略显生硬。
“郡主,我们来这里只是护送老师与一位故人相见,没有其他意思,没有事先通报,还请见谅。”张云逍站出来有礼有节答道。
“哦,你的老师呢,那所谓的故人呢?”芊陌郡主也不是轻易买账的人,此刻她一双美目狡黠地在张云逍几人身上扫过,露出玩味的笑容。
“这……”张云逍看了身后的房间一眼,没有立即回答,他考虑如果直接说出来一定会损害冰熏的名节,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毁了老师跟师娘的复合。
“怎么,说不上来了吧。来人,给我拿下这些刺客。”芊陌命令道。
“是!”潘辰等人立即上前,就要出手。
“郡主,不要欺人太甚,咱们可不是软柿子。”张云逍见对方一点不给面子,有些生气地说。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芊陌喜欢练武,最好跟人切磋,她下令拿下张云逍几人,更多地意思是要看看几人的能耐,检验一下传说中的雏龙榜首张云逍是否名副其实。她对这几个高手,早就心痒痒了,想要跟他们过招,一比高下。
“芊陌!”就在两方人马互相对峙,战火即将点燃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宛如泉水叮咚,似是冰山上融化的雪水汇成潺潺的小溪。众人转头看去,发现房门处站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其模样跟芊陌有几分相似。张云逍几人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冰熏,而且很可能是芊陌郡主的娘亲。
“娘,你没事吧!”芊陌关心地问。
“娘没事,这些人是娘的朋友,芊陌你让这些人先下去吧。”冰熏说道。
“可是,娘!”芊陌郡主刚要动手过招,怎能轻易压下内心的冲动,她有些违逆母亲的意思。
“难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冰熏的话语加重了一分力道,有些生气的味道。
“娘。”冰熏喊了一声,顿了顿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既然他们是娘的朋友,那就是咱们的朋友。”
“是,郡主!是,王妃!”潘辰等人恭敬告退。
“王妃?”张云逍几人终于知道了冰熏师娘的身份,此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没想到老师要找的人竟然是南唐国的王妃,真是造化弄人。
“娘,你认识他们?”潘辰几人走后,芊陌拉着母亲的手问。
“我认识他们的老师,那是一位故人。”冰熏说。
“他们的老师,我倒要见识见识娘的这位故人,看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跟娘的关系不错,还调教出这几个年轻人。”芊陌对母亲口中的故人很感兴趣。
“没什么特别的,是娘二十多年前的一位朋友,那时候娘在汴京,当时还是后唐朝的时候认识的。”冰熏不打算告诉芊陌实情,她怕这个宝贝女儿不能接受父亲当年夺人所爱的事实。
“娘,这么长时间了,你们还相互记得,一定关系非同一般吧。”冰熏越是不想让芊陌知道,芊陌反而越感兴趣。“娘,你就带我见一见吧。”芊陌摇着冰熏的胳膊撒娇,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这孩子,好吧,见一面你就回去吧,娘还有事情要跟他谈。”冰熏拗不过宝贝女儿,只得答应,不过约定见一面就让她离开。
“嗯,娘,你对陌儿最好了!”芊陌高兴地贴在母亲的胳膊上。自从父亲死后,她跟母亲相依为命,母女俩相互依偎取暖,关系十分亲密。
“进来吧。”冰熏带着芊陌进了屋。
“你就是我娘的故人?”芊陌进屋之后,看见李慕苏站在屋内,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瞪着好奇的眼睛不禁发问。
“芊陌,不得无礼,这位是你李叔叔。”冰熏见芊陌没大没小上下打量李慕苏,有些生气地说。
“不碍事,孩子如此活泼可爱,真是你的福气。”李慕苏见芊陌天真可爱,由衷地夸奖。
这话李慕苏说者无心,可是冰熏听者有意,芊陌是她跟李欢生的。一想到李欢当年的行为,和上天对李慕苏的不公平,她就一阵心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娘,你怎么了?”芊陌发现母亲冰熏的表情不对,像是要哭了一样,十分关心地问她。
“娘没事,娘是高兴,芊陌终于长大了,知道疼娘了。”冰熏岔开话题。
“娘,你看你,芊陌以后一定好好孝顺娘。”芊陌抱着母亲冰熏的胳膊说。
“好了,李叔叔你也见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娘跟你李叔叔有话要说。”冰熏准备支开芊陌。
“娘,你跟李叔叔好好说话,陌儿在门外等一会,等李叔叔走了,陌儿再进来,陌儿今晚要跟娘睡。”芊陌说。
“都多大了,还要跟娘睡,真是个长不大的丫头。”冰熏说。
“不嘛,我就要跟娘睡。”芊陌继续撒娇。
“好,好,娘跟你睡,你先出去吧。”冰熏拗不过女儿,只得同意。
“谢谢娘。”冰熏笑得很灿烂,“李叔叔,陌儿先出去了。”转身离开房屋之前,芊陌这一次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嗯。”李慕苏也是打心底喜欢芊陌,他微笑点头回应。
芊陌走后,冰熏将房门关上,房间里恢复宁静,流淌在地上的月光烘托起暧昧的气氛。
“冰熏,答应我,这次别离开了。”李慕苏恳求道。
“慕苏,你也看见了,我还有个女儿,为了她,我不能这么做。”冰熏虽然心里放不下李慕苏,可是一想到自己女儿的前途和名誉,她决定狠下心来放弃李慕苏。
“冰熏,你这又是何苦,你怎么不为自己考虑考虑,为我考虑考虑。”李慕苏近乎哀求。
“慕苏,对不起,这辈子是我辜负了你,下辈子,我一定给你做牛做马。”冰熏的眼泪又成了断线的珠子,噼啪满地。
“不,冰熏,幸福就在眼前,不能再错过了。”李慕苏劝说道。
“慕苏,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的女儿芊陌能不能接受,能不能答应。这些你懂吗?”冰熏声嘶力竭。
“我懂,冰熏,芊陌是个好孩子,你跟她说出实情,我想她一定会答应的。”李慕苏猜测道。
“你不了解芊陌,她对这些看得很重。”冰熏可是相当了解自己女儿的想法。
“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如果芊陌她真的忍心拆散我们,那我也无话可说。”李慕苏说。
“好吧,我会跟她说的,在南唐使团离开之前,我会给你答案。”冰熏准备把问题抛给自己的女儿芊陌,让她来决定自己的去留。
“我等你!”李慕苏喜出望外,至少冰熏已经答应了,只要她的女儿芊陌也点头,自己就可以得到心爱的人了。他上前一步,抱住眼前的人儿,揽住温香,体会温存。
“冰熏,我先走了,记住我会等你的。”半晌,李慕苏松开抱住冰熏的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眼睛说道。
“嗯。”冰熏目光同样注视李慕苏,重重点头。
李慕苏从房间里出来,在张云逍等人的护送下离开驿馆。张云逍从李慕苏的表情中得知,事情一定有了进展,不然他的眉目中不可能有喜意。张云逍也替老师高兴,希望他能够早日抱得美人归,希望二十年的苦苦守候能够换回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