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辛露明显地感觉到其他老师的异样眼神,尤其是一些未婚的年轻女老师,虽然,她知道,自己与郑帅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三人成虎,这种事她又怎么说得明白呢。起初,谁都知道,在郑帅还不是董事长的儿子的时候,或者说,大家还不知道郑帅是董事长的儿子的时候,他追辛露,大家是祝福的,追辛露失败,也无可厚非,毕竟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而每个人也有拒绝一个不合适的追求者的权利。那次的求爱事件,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多少内心的不适,因为,无关痛痒。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了,郑帅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的儿子,一个高富帅,毫无悬念的,未来家族事业的接班人,而作为企业一部分的信海,自然也是他的囊中物。身份的巨大悬殊,让那些动机不纯而抱错大腿的女人们立刻燃起了熊熊斗志,恨不得用尽一切办法只想往这个最大的金主身上贴。而无疑,辛露成了她们最大的障碍她们的障碍,自然,也成了众矢之的。
“当初那是谁表现出一副傲娇的姿态,死活不接受我们郑的追求,让我们帅那么没面子。假装什么白莲花啊。”
“就是,现在知道当初那个傻小子摇身一变,成了白马王子,又假装喝醉,拉着我们帅,死缠着不放,还臭不要脸的诱惑我们郑去开房,哎呦,想想都觉得恶心。”
“就是,没想到平时看上去毫无心机,原来都是装的。可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们帅变了啊,睡完就没后戏了,还以为跟她睡的还是当初那个青头愣小子吗,哼,我们帅可没那么肤浅。天涯处处是芳草,她辛露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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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些话没有被辛露听到,她还可以假装不知道,继续过自己的生活。可是,这些多事的女人,偏偏故意在辛露旁边假装不知的聒噪,这样的负面情绪被感染的多了,辛露觉得自己开始抑郁了,每一天,无精打采,甚至连备课的时候都不能静下心来,准备的稀里糊涂,以至于课上频频出错。也很少喊同学们起来读课本了,甚至是有的学生在下面做小动作,也不再去敲桌子,或是说句玩笑话了,因为,她实在没有心情,每一秒都如坐针毡。
这已经是事情发生的第六天的,辛露仍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躲回了宿舍,不敢见任何人。
“唉,辛露,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宋婉茹意气风发的从外面闯进来,不过她马上就意识到了氛围的不对劲,于是赶紧凑过来想问个究竟。正当辛露向她讲述事情的经过的时候,周瑾也拖着行李进了屋,看到情绪低落的辛露正向宋婉茹讲述着什么,她悄悄地放下行李,默默地凑了过来。
“辛露,不用理她们,不管怎么样,我和周老师都相信你,再说啦,就算你和郑帅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那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你俩一个未娶,一个未嫁,都是自由的单身青年,谈个恋爱,谁又能管得着吗?那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宋婉茹这几天都在忙着谈情说爱,每天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愣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注意到辛露的一样,她听完辛露的讲述,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最看不惯那些长舌妇无中生有,诋毁他人了,就在一年前,有个刚毕业的女老师,就是因为在向董事长问好的时候,笑了一下,那些好事者就添油加醋,恶意攻击,直到那个年轻女老师不堪压力,离开了学校。没想到,现在同样的事情又发生在了辛露身上,她真是后悔那天晚上答应把辛露交给郑帅。
“就是,辛露,不要理她们,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你要是当真,那你就输了。”周瑾将一手搭在辛露的肩膀上。周瑾趁着中秋节期间,顺便休了个年假,刚回来就遇到了辛露的事情,她同样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再这个时候休年假了,这个季节,也没什么好玩的,白白在家浪费了5天。如果有她在办公室,至少那些人还没那么猖狂。
这几天,辛露每天独自进办公室,感受着那些异样的眼神,恨不得能够有个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她还太年轻,不懂得如何去处理职场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结束这样的一场闹剧或者怎样去求助于谁,她只能任由这些无良的东西肆意的无节制地蔓延,侵入到五脏六腑而不能呼吸。
此刻,听到这二人的话,她就像一只找寻了好久,饥寒交迫,几经艰难却总找不到家的流浪狗,就在精疲力尽,近乎绝望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丝强有力的希望,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会遇到一些坎,或大或小,自己能够控制的,自己无法解决的。有些会随着时间的迁移而最终归于平静,而有些事情,确是时间越久越麻烦,越无法掌控。如果,在几年后的辛露,再来看待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实在不足以造成任何牵绊,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有什么好压抑的呢,既然有人眼红,那就让她眼红到底吧,不爱又怎样,他爱她,这就足矣化解一切。然而,那时的辛露,太简单了。
职场如战场,这句话在一周前的辛露,是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一切来的都太顺利了。第一次面试,便误打误撞的跑进了信海的校长办公室,更是非常幸运地毫无障碍地被聘用,虽然开始经过了些朦胧的小恐惧,但是都不解自破了,最重要的是,还遇到了这样两位好舍友,对自己情同姐妹,毫无保留。她天真的以为,这就是工作,这就是生活,美如夏花之绚烂,工作负责给她美好,而她,再用这些美好来点缀生活。
然而,她错了,之所以一切顺利,只是因为,之前的自己只是那个可有可无的小虾米,对任何人,造不成任何障碍,而当一个足以调动每个人的嗅觉的利益直愣愣地砸到了她头上而没有别人一丝一毫时,那些饥饿已久的人们,便撕破了她们的面具,露出原本便狰狞的面孔,失去理智般向她扑来。若她强如猛虎,又何须畏惧呢,而偏偏她是那个天真软弱的小白兔,自然变成了别人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