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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成长的代价(1)

如果说从小到大还没什么事给周礼礼造成过困扰,那么转学无疑是目前所面临的最大难题。

手里的成绩单,已经被团成了团。虽然已经摆脱了班级第五的身份,可是作为慢班学生里的尖子生,周礼礼的成绩依然不怎么好看。尤其是周爸爸把周礼礼的成绩拿去和同事们的孩子作比较时,受到的震惊并不比周礼礼得知要被转学来的小。

全市统考,就是有这点后遗症,家长们有了统一衡量的标准,不分学区不分学校的相互比较,谁家孩子考得好,谁家孩子成绩烂的人神共愤,都拿来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好脾气的周爸爸得知周礼礼的成绩简直可以用糟糕到一塌糊涂来形容时,难得的动了火气。周礼礼感觉很烦躁,周家这几天一直笼罩在阴霾中。

本是吃喝玩乐的假期,再一次被中止。8月中旬有次转学的入学考试,周礼礼被勒令参加预读班之余在家里看书。有什么好看的,考不好还不让上了?补习班什么的最没用了,从小上到大,也没见起什么作用,无非是变相的少年幼儿园,帮着家长看孩子的。周礼礼无聊的拿着数学册子做课堂习题,预读二年级的内容有什么意义么,回头开学还不是要再学,在周礼礼看来,一切预读班都是耽误时间,一切补习班都是糊弄事。如果说转学给自己带来了各种弊端,那么不用写暑假作业就是唯一的好处了。

糊弄事的写完题,利索的将书本塞进书包。摸出本漫画准备在老妈回来之前先看会儿。可是还没翻几页,周礼礼就放下了手中书。

“礼礼,我要回老家了,好多年没回去估摸着要住上好一阵,假期恐怕不能见面了。”陈静不久前的电话,话语里的失望让周礼礼每每想起就坐立难安。几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静静,我要转学了,以后恐怕真的不能见面了。

烈日炎炎,周礼礼走出考场,将手边呼扇的演草纸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怎么一个摸底考试的题出的这么变态,数学还勉强能做出几道题,英语根本读都读不懂。回到家,老爸问起考试情况,周礼礼应付的回答了句就那样,便投身于漫画事业中。

暑假在忙碌中一闪而过,周礼礼去新学校报到的前一天,周爸爸将她喊到身边郑重其事的说:“礼礼,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你的摸底考试成绩很不理想,不出意外,到了那边应该是垫底的成绩。”没有理会周礼礼不可置信的面孔,继续说着,“不要灰心,咱底子不好慢慢赶,第一学期争取赶到下游水平,再努力,争取上升到中游,不要着急,更不要气馁,爸爸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垫底的成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周礼礼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不是别人说的,而是老爸说的,那么肯定是真的,由不得自己不信。

看到周礼礼皱着眉点头,周爸爸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自己的女儿,什么脾气什么心性自己最清楚,就怕一直傲气的的周礼礼没有心理准备,会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提前打个预防针,好过她自己后知后觉带来的冲击。

开学那一天,周妈妈带着周礼礼去学校报到,走到班级门口时,被把在门口当‘保安’的一个中年妇女拦了下来。周妈妈带着笑意说着:“老师,您好,我们是转学过来的,今天来报道。”

‘保安’绷着脸接过周妈妈递过来的转学证明,挑着眼角扫了两眼才开口:“以前哪个中学的?”

“四中的。”

“四中?”声调明显拔高了几分,带着嫌弃“四中可不怎么样。”

一直低着头的周礼礼抬起头看了一眼,阴暗的走廊里,老妇女的脸色显得特别的不善。没想到刚来就受到这种待遇,周礼礼有些气愤。周妈妈的笑容也明显有些勉强:“是啊,四中要是好,谁还转学啊。”

显然没料到会被家长驳斥,老妇女被噎的一时无话,闪身让周礼礼进屋。

周礼礼抬头看看妈妈,周妈妈微笑着摸摸周礼礼的头,在一所重视成绩的学校,碰上这么个班主任,不晓得周礼礼会受到怎样的歧视,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很不好过吧。心疼的看着周礼礼小小的背影,和老师寒暄几句后离开。

周礼礼不得不承认老爸说的是对的,虽然还没有进行过任何测验,但是单从英语课上像听天书般的状态,就知道自己是吊车尾的成绩。这一个月来,周礼礼过得很痛苦,英语老师在上面讲得激情四射,周礼礼在下面听得痛不欲生。从小到大第一次意识到学习很重要,感受到成绩跟不上,被人瞧不起带来的巨大羞耻感和挫败感。

同学们的冷淡让周礼礼意外,还记得小学的时候有新同学转来,课间的时候班里几乎多有的同学都会围过去,问东问西,大家的热情往往会让新同学招架不住。周礼礼从未奢望升到中学还会有这样的待遇,但是也从未想过新环境会如此不友善。同学们的沉默寡言,班主任的冷眼,都让周礼礼无所适从。还记得入学后第二周来上学的那个中午,周礼礼在预备铃响起之前匆匆赶到教室,抱着胳膊站在讲台上的班主任狠狠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抱怨:“值日还来这么晚。”

周礼礼很无辜,开学没几天,安排的值日表根本都没见过,更没有人给自己提过值日相关事宜,怎么好端端的就成了自己故意不值日了。果然不受人待见的时候,做些什么都是错。周礼礼默不作声的回到座位上,瞥见柳玥和毕洁拎着拖布走进来。柳玥是周礼礼所在小组的组长,也是值日小组的负责人,周礼礼总是感觉柳玥对自己的冷淡中带着敌意。可是为什么呢,自己刚刚转学来,之前也没打过交道,怎么会招惹到别人而不自知。

周礼礼很累,学习一筹莫展,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气。周爸爸周妈妈也很着急,看着周礼礼日渐消瘦的小脸,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早料到会是这么个局面,却独独没算到周礼礼的心理压力会这么大,几乎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每每看到周礼礼抱着碗发呆,周妈妈都不忍训斥。

眼看着周礼礼晚上睡得越来越晚,饭扒两口糊弄事,连最喜欢的漫画都无心留恋,这般废寝忘食,让周妈妈很不安。

“都怪你,非得让她平级转学,你看现在孩子成什么样了,不吃饭不睡觉的,成天顶着俩黑眼圈,小圆脸都瘦成尖下巴了。”

“也就刚转学这一阵子,过去这段就好了。”周爸爸安慰着。

“你说的容易,还不是嫌丢人,有什么好丢人的,本来就是成绩不好才转学的,成绩好谁没事撑的啊。你看老孙家的孩子,你在看前面楼老张家的,不都是转学留了一级么。”

“都这样了,开学都一个月了,同学们也认识了,再让礼礼留一级,你觉得她会愿意么。”

周妈妈无言以对,如果说周礼礼好面子,那么让别人在脸前戳脊梁骨,简直就是要了周礼礼的命,她宁愿自己加班加点的学,也不愿有降级后,面对老同学时的尴尬。

周礼礼依旧熬夜啃书,周家两大人变着花样的改变伙食,试图让超负荷的周礼礼能多少吃点。一个月的时间不短不长,周礼礼终于接受了新生活,也在恶补后摸到了学习英语的一点门道。一直保持着观望状态的同学们也终于对周礼礼热络起来。

上午课间操的时候,韩琦站在教室门口摇头晃脑的看着过往的人,周礼礼出来后,俩人一起往操场走去。

“嗳,看见没,三班的班花。”韩琦用她壮硕的肩膀撞了撞身边的人,向前方的位置昂了昂下巴,周礼礼顺着目光看过去,前方两个并肩的女生正有说有笑。“哪一个?”看背影,分不出好坏。

“短头发那个。”

“嗯。”侧脸看起来很精致,笑起来的样子坏坏的,给人的感觉真实,不做作,不像现在的美女们,都爱摆清高范儿。

韩琦瞅瞅周礼礼,又看看走在前面的苏绾,总感觉这两个人有些相似,一样的短发,差不多的身高,就连面孔都有几分相像,只不过周礼礼是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颇有几分媚态,苏绾则是杏仁大眼,却是一样的皓齿明眸,从背影看过去,更是难以分辨,若不是跟这两个人都熟,恐怕还会认错。

苏绾站在队伍中,时不时扯着脖子回头和张小婷聊天,眼神乱飘,忽而扫到四班的队伍中那抹不同于其他人的深蓝色运动装,微眯着眼睛细细观察。呦,四班终于转来个漂亮姑娘。

经过了艰难的过渡期,又交到了新朋友,周礼礼的日子过得平淡无波。韩琦每逢下课都会挤到周礼礼座位旁和她八卦,“嗳,你瞅陈晗他们几个,没事就往你这边来溜达,表面上是缠着史金飞玩,来了以后却老挑拨史金飞和你闹,简直就是别有所图。”

周礼礼不以为意的哼了哼,史金飞爱和自己斗嘴,是整个班都知道的事,陈晗那几个男生嬉皮笑脸的在旁边看热闹,还不时的挑拨两句,生怕战势不够激烈似的,真是讨厌的紧。偏偏史金飞这个猪脑子受了蛊惑般,就爱招惹周礼礼,周礼礼再小大人也经不住一帮男生凑在一起出的馊主意,几次都有掀桌的冲动,母老虎的名号越传越火。

周礼礼顾不得被传成什么样子,只求那帮无聊的男生也信了这个名号,远远避开,别给自己平添那么多事端才好。生活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周礼礼原本以为自己中学的生活就会如现在这般,日复一日直至毕业,却没想事与愿违,后续的故事简直把自己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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