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宸起身告辞了,她不再留念,不再奢望,也不再抱有幻想。
“阮宸呀,这就走了吗?还没有说你今晚来有什么事呢!”大妈的声音在背后亲呢的想起,是那么刺耳,那么虚伪。
关上门的刹那间阮宸依稀听见了大伯责怪大妈,就是不借钱,不帮他们,也用不着那么刻薄吧?她可是我的亲侄女!
阮宸没有时间去计较大妈的刻薄市侩,大伯的软弱冷酷,她要把能走的路全走一遍,所有可能成为希望的希望都去兑现一下,哪怕头破血流,也要坚持到最后一刻的来临。
阮宸游荡在离自己小区不远的公园里,她要让自己先平静一下,要想一想回去怎么和爸妈说。
快到家门口时,琴子来电话了“小宸宸,明天我们见个面吧,这几天都忙坏了,总算能喘口气了。明天我休息,他出差,你还是来我家吧。”
妈妈看见阮宸打着电话进了屋,等她挂了电话,满怀希望的问“谁的电话?你弟弟那边怎么说?”
在给两个宝贝洗澡的爸爸也来到客厅,没有说话,但如此可以感受到他的担心和不安。
丽媛也从厨房走出来,一样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
阮宸感觉到了空气的凝固和紧张,因为由丽媛在,她必须考虑措辞,阮烨给她带来的伤够深的了,不能再撒把盐了。
“他前两年鞋厂亏空,就把地皮连同厂房一块卖给别人还账了。”阮宸用最简短的语言结束了所要表达的内容。
母亲一个趔趄,想要摔倒的样子,阮宸和丽媛同时上前扶住了她,让母亲坐到沙发上。
“怎么会这样呀?前两年也没有听说过他生意不好要卖厂房呀!就是那个狐狸精,一定是她蛊惑了小烨,不然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家人说?”
母亲的眼泪簌簌往下落,“从小到大,他就是调皮一点,但从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也没有瞒着大人做过坏事,他心地善良,亲戚邻居的,谁家有困难,只要他能帮上忙,都会尽量帮忙,有一份的力气都会照十分的使。”
母亲看向丽媛,“不信你问问你爸爸,我和你爸还劝过他很多次,帮人忙要量力而行,你不能什么样的忙只要找到你了,就不会拒绝,就要帮,也不管你花多大代价去帮这个忙!”
“恩,妈,我相信,我了解阮烨,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丽媛坐在妈妈的身边,眼睛含着泪。
“可现在呢?宸宸,他怎么变得这样陌生了?”妈妈又无助的看向阮宸,好像想从女儿那里找到答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坏了?和那个女人合伙骗别人的钱,还把自己的厂房卖了都不和家人说一声。”
“老头子,你说,我们家小烨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呢!你说,如果不是那个狐狸精在里面使坏,他怎么可能这样?”妈妈又把目光投向阮宸的父亲。
母亲压抑代酒的悲愤终于击退了她许久以来的坚强和冷静,她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这一刻她彻底崩溃了。
“你说现在让我们丽媛怎么办呀!她怎么命就这么苦?小烨怎么不知道珍惜我们丽媛?他对不起丽媛,他欠丽媛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母亲搂着丽媛哭出了声,丽媛也止不住泪水,哽咽着劝着自己的婆婆。
阮宸一夜都在半睡半醒间,她觉得自己太过于渺小,无法挽回这样既定的结局。妈妈的哀伤的样子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母亲是个很坚强的人,却终于不堪重负,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
看着身边儿子在睡梦中甜甜的笑脸,阮宸又有了面对生活的勇气。无论明天会怎样,她都要笑着去迎接,“明天又是另外一天了。”这样的希望和期盼在阮宸心底涌动。
一大早,阮宸就起床了,洗漱完,到小区外面买了早点回来,又进卧室亲了亲熟睡的儿子,出门时看见丽媛也从卧室出来了。
“姐,你要出门?”丽媛怕吵醒昨天晚睡的父母,轻声说。
“恩,你九点钟以后店才开门,是吧?这两天生意还好吧?”
“生意不错,,我也很好,姐,你不要担心我。”丽媛知道阮宸心疼自己,又怕自己承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爸妈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都醒来。
阮宸看着一天比一天苍老的父母,心中有些刺痛。
“妈,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弟弟严格说来也应该是个被蒙蔽了的受害者,我相信他会没有事的。”阮宸不放心妈妈,还是想把话题挑明了,一直在担心和等待中熬时间,再坚强的人也会崩溃。
“宸宸,你放心吧,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小烨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怪不了别人。”母亲经过昨日的发泄,今天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妈,爸,我出去了”阮宸向爸妈打招呼。
“等一下我也想出去,我想去亲戚朋友家看看,能不能和他们借一点。”爸爸向妈妈说。
走到门口的阮宸停下了脚步。
“爸,你不要出去开口向任何人借钱,我不希望,也不允许!”阮宸看向父亲,态度很坚决。
阮宸怎么能让爸爸去听那些嘲讽和奚落!她宁可自己忍受一切,也不能让父亲悲痛的心再受羞辱。
“怎么了?宸宸,我去借钱,借给我呢,我就打个借条给他,再亲的人我也不会白拿人家的钱,不借呢,我也不会生气。”父亲和阮宸解释。
“爸,你的朋友我都熟悉,亲戚更不用说了,就让我出面借钱吧。”阮宸看向父亲。
“那怎么行呢!我的朋友你去借钱,多没有诚意!朋友那里还是我去吧,亲戚家你去。”
看父亲这么坚持坚持,阮宸不好说什么了,只有祈祷那些人不借钱就算了,别说一些侮辱父亲和弟弟的话来。
还没有出了小区,琴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小宸宸,你起床没有,快点来吧,来的时候别忘了给我带早点。”
琴子的话带着朦胧的睡意,好像似醒非醒,迅速挂了电话,估计又睡回笼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