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小枫?”
“你没事吧?”
“你还好吧!”
林天星、宁羽和徐凝剑三人关切地问道,刚才他们看到张小枫触碰了追星塔的外墙,然而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脸上表情不断变换,一会儿激动、一会儿疑惑、一会儿害怕,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贸然去触碰张小枫,生怕引起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
张小枫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张小枫把自己的见闻告诉众人,他所看到的一万年前的景象:空桑人在建造追星塔的场景、族长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巨大的毁灭之眸。
听着这些,林天星、宁羽和徐凝剑三人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张小枫真是空桑人的后裔不成,这个消息未免也太惊人了嘛!
林天星瞪大了眼睛:“小枫,难道你真的是空桑人?不可能,我们一起长大,我从来发现你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张小枫摇了摇头:“天星,这件事我自己也懵得很,在这以前,我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空桑人,我怎么可能是空桑人呢?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徐凝剑突然说道:“小枫,你仔细想一想,在你过往的岁月中,有没有什么发生奇怪的事情,你父亲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重要的话或者是奇怪的话。”
“重要的话?奇怪的话?”张小枫喃喃说道,过往的一些片段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掠过,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离开了,父亲只手把他拉扯大,父子两人相依为命,父亲几乎从来跟她说过母亲的事,只是说她去远方办事去了,可什么事要办这么长时间,什么事这么重要,让她连丈夫儿子都顾不上,他想不通。然而除了这些事呢,父亲在他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罢了,与别人的父亲并没有不同之处,即使他的父亲知识渊博,但那也不是什么奇怪之处吧,哦,对了,父亲唯一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就是在月圆之夜眺望南方,而且时间往往长达半个时辰,但这又跟空桑扯得上什么关系呢?
思考良久,张小枫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良久,林天星才说道:“算了,小枫,你也别想太多了,或许这一切只是你的幻觉而已!”
“对对,”宁羽也附和道,“我在一些修仙书籍上看到过,据说有一些阵法可以让人陷入幻境中,说不定你就陷入了幻境中!”
“是吗?”张小枫喃喃自语,刚才那种真实的感觉实在不像是幻境,不过仙家术法自不能以常理度之,或许真的是幻觉?正当张小枫纠结之时,徐凝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件事还是先放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探索这座追星塔。”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众人便合力推开了追星塔的大门,踏入了追星塔第一层。
太阳适时地趁虚而入,照亮了塔内,当看到里面情形的那一刹那,众人全都惊呆了,原来里面全是断裂的雕像,这些雕像有的断成两截,就像是被什么锋利的神兵利器切断的,有的四分五裂,像是被重物击打所致。这还不是最让人吃惊的,最让人震惊的是这些雕像的内容,有的是人像,有的是凤凰、麒麟、龙之类的神兽,还有些张小枫根本没有见过,甚至在书上都没有看到过类似的东西,其中一些雕像让人有不安甚至恐惧的感觉,比如张小枫就看到了一个长着老鹰的头却有着老虎身体的怪物,够渗人的。
“看,那只怪兽的牙齿太长了,一定很凶猛!”
“这些莫非是上古时代的妖兽,其中不少恐怕都已经绝种了吧!”
“多半是了,你看,那头妖兽很有可能是传说中的天马,据说天马形似骏马,但却长有翅膀,而且飞行起来快极了,一般的鸟儿都赶不上它呢!”
听着林天星等人的议论,张小枫越发感到这次下山历练来对了,否则如何能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事情,他兴致盎然地看着这些雕像,犹如在父亲书房中欣赏名家字画一般,只是看着看着,张小枫突然愣住了,一种颤栗般的感觉从脚底板直往头上涌去,他差点就叫了出来,天啊,他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断成两半的雕像,那个头颅异常熟悉——赫然正是之前他在幻境里看到的那个族长模样的中年男子。
难道我真是空桑后裔?张小枫觉得不可思议,也难以置信,咦,不对,也许那个幻境阵法创造出的是上古真实的形象,他看到的东西都是曾经存在过的,甚至包括那个毁灭之眸,但这并不能说明他就是空桑人。这么想,张小枫不由得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不愿意跟空桑扯上关系,虽然空桑人被誉为“神选之民”,血统高贵、实力强大,但是如果真有人告诉张小枫他是空桑后裔,他绝不会高兴,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与宿命和种族扯上关系,不想背负起所谓的重振空桑或者认祖归宗甚至是找寻神灵的责任,他只想自由自在的笑傲江湖。
诸般考量之下,张小枫决定隐瞒这件事情,主要是不想引起新一轮的议论,私心深处,张小枫也不想让众人觉得他有什么不同之处,虽然他自己认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但他不想多事。
众人仔细查探了第一层,发现除了这些雕像便没有其他什么奇怪的地方了,便顺着楼梯上了第一层,张小枫原本还期待着第二层会有比雕像更加有意义的东西,没想到第二层竟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是的,空空如也,除了地板什么都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失望,良久,徐凝剑才说道:“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来着追星塔寻宝的人数不胜数,恐怕除了那些无人问津的破碎雕像,其他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吧!”
宁羽反驳道:“我觉得这些雕像也有价值呀!”
“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徐凝剑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宁羽的话,“在绝大部分人看来,这些雕像并不能让人提高实力,还是破碎的,带回去还嫌麻烦哩!”
宁羽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这些雕像栩栩如生,还是很有收藏价值的,我准备带几个回去,即使没什么用,摆在房间里也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林天星在一旁附和道。
张小枫可对那些雕像没兴趣,一想到那个族长模样的雕像,他的心里就瘆的慌,他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我们还是继续探查下去吧!”
于是众人便不再讨论雕像的事情,朝第三层而去。
越往上,众人心中越是感到无奈,果然,徐凝剑的话是对的,这座追星塔早就被别人探索过无数次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东西,像是空空如也的石盘,只剩下名字标识的武器架,甚至连墙壁上的壁画也被人破坏了,也不知是不是拓印的时候出了差错,看得张小枫等人一阵无语。
当众人来到追星塔最顶层时,心情是失落的,不过当他们从顶层的巨大窗户往下看时,那种感觉是无与伦比的,云朵就在身边飘过,触手可及,仿佛来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境之中,整个人都心旷神怡了起来。
从这里看下去,张小枫发现地面上一切东西都显得那么渺小,在地面上需要仰望的参天大树在这里看来也显得不值一提了,看到这一幕,张小枫隐隐间明白了什么,不过这种玄妙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让张小枫大呼遗憾。
这时张小枫听到了宁羽吟诗的声音:“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知道那是李太白的作品,那是一个被人称为“滴仙人”的天才,“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用来形容他的作品一点都不过分。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张小枫喃喃着,他看着似乎近在咫尺实际上又遥不可及的天空,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自语着:这天上真的有长生不死的仙人吗?还是这一切只是人们编织的一个美好幻想,长生不老只是一个虚假的谎言,骗了人们很多很多年。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自己所追求的修仙大道岂不是一个笑话,君不见连号称“神选之民”的空桑人都不知所踪了吗?张小枫越想越感到迷茫,他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就在这时,响起了徐凝剑豪情大气却有略带沧桑的歌声,“莫问今朝,何事潦倒,岁月易逝人已老,明朝依旧仗剑行!”
张小枫恍然惊醒,还没有拼尽全力呢,自己怎么就先悲观起来了呢,他又想起了师父苍云长老的教诲:修仙人士最重要的是心性坚定,漫漫修仙途,既有万丈红尘的诱惑,也有强大力量的蛊惑,唯有坚守本心,才有可能走到漫漫仙途的尽头——成为仙人。
又在此时,林天星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