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锦华宫内。
华妃正打量着手中从西域进贡而来的银杯,精致的手把以及镶在杯外翡翠色的玛瑙让她心情大好,这时小夏从门口匆匆的跑了进来,她气喘吁吁的笑着说:“娘娘……现在,现在宫中都在传一件奇怪的事情。”
“哦?说来听听。”华妃放下银杯,兴致勃勃的盯着小夏,只见小夏抹了把汗水,才慎重道:“听人说,那战无不胜的四王爷,同那皇后,有内情。”
“具体说说。”华妃皮笑肉不笑的抚了抚长发,小夏也极为狡诈的点着头:“那日,皇后三更半夜在桥上等王爷,不巧皇上也来了,皇后只好假装王爷将自己的物品弄丢,让王爷下水去捡,可怜皇上没心眼,之后皇上他更加繁忙,皇后便趁着这空档与王爷……偷情。”
“岂有此理!”
篱末禾狠狠往桌上一拍,一旁的阿怜也吓得不轻,只好小声的说着:“她们都是如此说的,恐怕宫中的人,都知道了。”
与王爷偷情?!她们睁着眼睛说瞎话呢!篱末禾咬着牙望向一边的兰儿,脱口而出:“你,去把此事查清楚!看是哪个不要脑袋的敢欺负到本宫头上来!”
“奴婢遵命。”待兰儿刚走,这华妃便不合时宜的跳了过来,听说华妃在宫外侯着,篱末禾这才沉了沉气,恐怕那厮是来笑话她的,篱末禾淡淡一笑,那她偏不让华妃得逞。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华妃嘚瑟的小脸让篱末禾看在眼里,她随意摆了摆手,华妃见状则立马起身,正要说着什么,篱末禾却猛的拍向桌子,吓得她同小夏一颤一颤的。
“本宫在驱蚊子呢,妹妹起身作什么?”篱末禾一字一句的说着,她慵懒的望向华妃,那笑却愈来愈诡异:“近日,本宫听闻一谣言,她们说本宫与王爷偷情,妹妹,依你看,是谁传的?”
华妃早吓得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慌忙的说着:“臣妾不知道,臣妾也是方才听说的,这不,就往姐姐这里来了……”
篱末禾眯了眯眼,依旧是慵懒的口吻,她指着华妃笑道:“那妹妹来找本宫作什么?本宫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同你说闲话。”
“臣妾……看来臣妾来的真不是时候,若是臣妾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姐姐,还请姐姐恕罪……”华妃胡乱说了一通,想也没想就退了出去,那阿怜见状便笑:“看她们那惨样~”
篱末禾却没有多说,看来传谣言的人不是华妃,那么,又会是谁?
“妹妹,你怎这般愁容?”淑妃坐在亭子中抿了口茶,她安慰的拍了拍华妃的肩膀,一脸寻问的模样。
华妃则吞了颗紫红的葡萄,撇撇嘴望着杯子不禁生气:“那皇后从不给我好脸色看,如今宫中谣言四起,我定要报这仇!”
“妹妹,姐姐倒有个好主意,只怕……妹妹不敢去做。”淑妃捣了捣杯中的茶水,她用可惜的眼神瞟着华妃,华妃一听便起身道:“瞎说,哪有妹妹不敢做的事?”
“哦?”淑妃得逞的笑着,她遣开了周围的宫女,才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东西:“那妹妹便听我慢慢道来……”
三个时辰后,良水气势汹汹的推开零楚宫的大门,他身后跟着幸灾乐祸的华妃,而篱末禾却趴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正等着他良水来。
“皇上,臣妾今儿不便,就不来迎驾了。”她懒懒的动了动身,正在气头上的良水二话不说一手掀开被子,将篱末禾扯下床便吼着:“搜!”
他刚一挥手就有许多红衣侍卫冲了进来,将零楚宫翻了个稀巴烂。
篱末禾只是坐在地上冷眼看着一切,她时而笑,时而安静,看来这宫中是最不安宁的,这次又是什么,想将她逼得山穷水尽?
让篱末禾没有料到的是,那些侍卫什么也没有搜查出来,哈哈……看来连老天都开始眷顾她了。
篱末禾慢悠悠的起身,重新躺在了床上,她伸出左手翻了翻,望着指甲道:“皇上,您这是要拆了零楚宫,还是别有用心?”
华妃见状立马吓得跪下,她颤抖的喊着:“皇上,不是我……不是我!是淑妃让我做的!谣言也一定是她传的!”
“墨……”
“够了,出去罢。”篱末禾没有避开良水的目光,她淡漠的直视着,一副不容他辩解的模样。
良水见状只得闭上嘴,毕竟错在他的冲动,门则被他无奈的轻轻带上,而篱末禾算是想明白了,淑妃怂恿华妃将皇上叫来搜查,定是她将那良景辰的所属物放在了这间屋子里,可是为何却硬是没搜出来?难道是……淑妃故意陷害华妃?可华妃这口无遮拦的性子,她莫非不知道?况且害了华妃,又有她什么好处……
篱末禾绞尽脑汁硬是没有想出来,突然,门外响起了兰儿的声音。
“奴婢有事求见。”
篱末禾摸了摸下巴,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让她进来,只见兰儿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那竟是良景辰的东西!
“娘娘,奴婢今日见小夏鬼鬼祟祟在门口徘徊,我便跟着她到了娘娘的房间,她似乎犹豫了一会,才将这个放在了娘娘的玉枕下,奴婢不敢打草惊蛇,待她走了才将这玉佩拿走,刚刚见皇上带了人来,心想是华妃想陷害娘娘。”兰儿中规中矩的说完了,篱末禾却摇头:“兰儿,本宫不想你会这般聪慧,何必再遮掩了,说吧,是谁要害本宫。”
兰儿想了想,便说:“过于聪慧的人迟早会惹祸上身,奴婢想,娘娘大概已经知晓,那人是谁了。”
没错,篱末禾知道了,华妃淑妃损失惨重,那么得利的便是那个看似低调的尚妃了,先是利用宫女散布谣言,然后利用华妃的没脑子和淑妃的半吊子计划,才有了这样一场戏,只要扳倒了篱末禾,那么其他人都不足以对她造成威胁。
“兰儿,将这玉佩送还给尚妃,让她日后做事悠着点。”篱末禾将东西又扔回给了兰儿。
她当时没有给良水辩解的机会,是因为篱末禾想让良水用行动证明他的歉意,今日那般对她,若不让他愧疚她怎能解气?
这宫中的事情真是一桩比一桩多,不像在有电视机电脑和psp的家中,多惬意,只要想着怎样赚钱就万事大吉了。篱末禾揉了揉太阳穴,却很是期待明天,那狗皇帝将会给华妃和淑妃怎样的惩罚,至于她为何不把尚妃反将一军,那是因为……时候未到。
篱末禾沉默的笑了,笑着笑着,却越发无聊,像是看着自己慢慢坠入了没有尽头的深渊一般,无力挽回。
她知道,人是会变的,怎样的环境,便会造就怎样的人,可她想还凛生一个单纯的篱末禾,没有心机,从不怀疑,坚定不移。这是她一直想要做到的,但越是挣扎,身上的泥泞也就越是肮脏不堪,她开始害怕,有一天她会走的愈来愈远,再也回不来,以及再也,找不到某个人。
篱末禾抚了抚桌前的秋菊,似乎有一片花瓣已经被风折断,她抿了抿唇,越发想离开这里。
皇宫不适合她,勾心斗角也不适合她,这压抑的气氛更加不适合她,她只想无忧无虑的和凛生过着策马江湖的生活,一起去看日升日落,一起去路边的店铺吃着廉价的面汤,一起坐在火炉前拥吻着取暖。然后没事就惩恶扬善,打打擂台,他练剑来她织布的,这样的生活……
其实……篱末禾是这样想的,先把那狗皇帝杀了,然后凛生激发潜能变得武功盖世,成了无人能敌的大侠,谁也不敢欺负他们!最后双宿双飞~
但现实告诉她,如果不离开这该死的皇宫,说什么都是废话。
而且还要一边找契机,一边对付那群死性不改的妃子,她容易嘛?现在那些不省油的灯,最好是能少一个就少一个,她也不想争,若是谁要做这皇后她让了便是,反正她也不想待。
篱末禾就这样纠结着睡了过去,第二天天亮,她听说华妃被打入了冷宫,淑妃被囚禁在了游南殿中,没有皇上的允许,她不能踏出一步。
篱末禾想,估计太后那老不死的会与皇上说情,毕竟那淑妃是她的侄女,她怎能放下?而现在,篱末禾要做的就是,让良水不能手软,叫那老不死的太后扑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