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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奇石

难怪如此的栩栩如生,要不是外表被石质固化,这些千姿百态,形态各异的石像,真就和真人没有两样。

突地,风黎视线转到某处,高大的人形石像下,一块似曾相识的鸟雀形状的低矮白石上。风黎恍惚记得,那天傍晚,二人匆匆忙忙来到这里,就有这么一块不高的石头,当时绿依,就在这样的石头上等着风黎回去,结果风黎却遭遇一连串出人意料、险象环生的境遇,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根本没有力量去照应绿依的下落,导致现在绿依也是踪迹杳杳,虽然不久前也算见过绿依的身影,可是那里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朦胧不清的纱,而且后来两人还不可阻挡地分开,实在不能让人就这样安下心来,绿依,终究还是要寻到那个小不点蹦蹦跳跳地真实的绿依才能让人安心。

这里的石像大多为人形,或立或卧地凝铸着,除了一些看起来像坐骑一样的威风凛凛的动物比较普遍,像这样宠物状娇小玲珑的其实不多,风黎醒来时便处在一块隆起的土堆上,本身位置较高,但他的视野里这样的石像也不过两三尊而已,除了这只鸟雀行的外,还有一只龟形的石雕爬在一个大汉的肩头。

风黎从各色石像比肩的夹缝中绕出来,走下土堆,向那个隐藏在人像堆里的鸟雀状的石像穿去。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石像,断断续续地阻扰风黎的视线,而且它们有些紧连在一起,有些中间留有一条狭缝,这些七弯八拐的狭缝里,风黎想绕迷宫一样,终于穿行到那片斜阳照不到的阴影里。这里已是这些石像群的边缘了。

夕阳晕红的光辉从旁边石像褶皱的臂弯里洒落下来,刚好点在这鸟雀头顶上华丽精致的一簇冠翎,然后被被冠翎的各种棱角散射开来,晕华四溢,不过,这华美的缀饰却映称在毫无生气的石质背景下,看起来有些悲壮的凄美。

行到这里,风黎终于看到了这雕像的全貌,这确然是一只鸟雀的摸样,不过却远不是风黎刚才那个土堆的角度看到的精致小巧,对于一般鸟雀来说,这位的体型要比它们大的多。风黎默默目测了一下它的背部,完全可以并肩站上像他这样大小的三五人,就算是体型较魁梧的成年人,两个站上去应该问题不大,莫非这也是一只坐骑石像?不过看它那华美高贵的翎羽,如果真是坐骑的话,那真大大的辱没了,风黎生活的小山村里,并没有如此巨大的鸟雀,他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所以也无从猜测这鸟雀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辱没了它华美的外表。

不过,风黎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观赏这鸟的华美而来。用手轻轻摩挲着鸟背上栉次麟比突起的石质羽毛,就是这样的高度,风黎默默回忆,当初就是这样的高度,风黎背着绿依,刚好使她勉强坐上去。

风黎双腿微曲,接着轻轻一弹,轻轻巧巧就跃上了鸟的背部.。这鸟当初被石衣包裹时,估计是全身缩紧的,因为风黎跃上它的背部,纵观全貌,丝毫没有见到翅膀撒开的张扬,甚至一点张度都么有,石质的翅膀紧紧地和身体贴在一起,不过奇怪的是这鸟两边的翅膀厚度并不相同。风黎沿着边缘转了几圈,一无所获,看到远处一株株撑开大伞茂密的榕树林,风黎几乎已经确认他们当初约定相见的地方就是这里,可是绿依却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线索。

风黎有些迷茫,隐月谷虽然距离风语村不远,风黎来过这里的次数也不少,可是却没有一次走到尽头,说来是一个峡谷,可这峡谷两边绵延不尽的山脉,延伸到射线远远触及不到的尽头,如果没有下定决心一定要探完这整个峡谷,风黎真没信心随随便便就能从另一个出口走出去。

隐月谷里两人一起最后呆过的地方,就是这里,这里一点线索也寻不到的话,隐月谷茫茫无尽的林石花木隐隐现现,风黎真不知道怎么去寻获绿依的下落。或许该去四周转一转了,尽管他上次就是这样走出去,见到了那邪恶的红银杏树和那双撕裂灵魂的眼睛,可是不出去的话,两人曾经地脚步到这里就没有了,这里就是风黎此行的终结地了,怎么能甘心。

“咦?”风黎正待跳下鸟背,视线转到那夕阳余韵中光彩华美的鸟冠,突地一凝。思索了片刻,从怀里摸出一块半月形的玉,风黎盯着这块玉,它身体曲奇扭折,羽饰精美,翎翅张扬着伸展成一泓弯月,一端生有一个灵动毓秀的鸟头,另一端则是尾翅的模样,不过不知怎么只剩下一半,仿佛中间被生生刨开。这玉的色泽也是奇怪,它不同于夜空里皎洁清冷的正常的月色,而是浑身蕴藏着盈盈的酒红色的晕华。

这玉风黎从小就戴在身上,爷爷说,这是他生来就有的东西,叫他仔细保管着。风黎是爷爷收养的孩子,他很小时,爷爷就告诉了他,尽管爷爷并没有因为这个对风黎偏待,相反他对风黎很好,视如亲孙,可风黎终归有自己的身世,他有自己亲身的的父母,尽管不知什么原因被父母遗弃,不过人对亲情的渴望,是任何东西也阻挡不了的,风黎要自己把这个秘密给解开。因此,这块玉,他从小到大不知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多少次,可每次都一无所获。这次把他拿出来,并不是因为这个时候想起来自己的身世,而是因为,他看到了和这块玉有关联的东西。

那只鸟头上的羽翎,众多精美的翎毛齐肩托起的顶端,正有这么一块和他的玉除了颜色不同外,其他雕纹花饰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风黎非常的惊讶,这荒山野林之地,居然无意中见到了和这块玉相似的东西,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为什么几乎一模一样?风黎跨过鸟背,小心翼翼地踩在鸟的颈脖上,向头的方向行去,这鸟的脖子细长光滑,鸟头向斜上方轻轻昂起,所以越往前走,坡度越大,难度越大,一不小心摔下去,受不受伤还不论,但是从鸟背的部位重来一遍是肯定的。

风黎顺着颈脖小心翼翼地走到高处,几乎是全身爬在上面一点一点地向上挪,渐渐地,终于达到接近鸟头的部位,伸手触摸到鸟头后方第一片支起来的翎羽,细腻光滑,完全不似石质。突地,当风黎伸出的右手,刚刚触及到那片双刃剑一样的翎羽的一刹那,整个石像的全身,蓦地扫出一抹清光,“唰!”“怎么回事?”风黎立即感到自己贴着石像的地方,忽地生出一股强力的排斥力,唰地一下弹开风黎的手掌,然后飞快地蔓延到所有接触的部位,“嘭”,风黎被弹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里……难道还不能碰?”风黎暗暗一惊,在石像的背部和颈部来来回回走了那么长时间,这石像都忠实地执行着安然不动地本色职责,直到触及到头的部位,才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地被弹开。一个石像而已,居然也如此诡异,风黎忽然又想起自己从石像里出来的情景,这鸟莫非还活着?!!!风黎大惊。

他围着这鸟的四周,仔细地查看,石像完整紧凑,完全没有裂开活着将要裂开的迹象,连眼球的部位也是完完整整地石头的材质,比自己当初的景象要严重得多,至少当初自己还能微微地转到视角,看到对岸的桃花和远方的夕阳,它应该是完全看不见的吧。

到底是死是活呢,是活的话,被严严实实地封了这么久,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如果是死的,那刚才莫名其妙来的排斥力是怎么回事?

风黎蹲下身来,或许鸟的腹部或者地下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存在。鸟当初化成石像的一瞬间是蹲着的,只从这鸟的体型和它的高度不成正比就可以推测出来,风黎蹲下来,视线探向下方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一条曲起的腿,而且在这条弯曲着的腿的旁边,他很快看到了一个令他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在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胸腔内的心脏被万箭射穿,大脑因为焦虑疼痛震惊而缺氧,呼吸几乎都停滞了下来。

“啊!!!”风黎很少把情绪表露在脸上,可是这一刻他根本无力去抑制,不暴发一下积爆的情绪,心脏会因为极度充血而爆裂。

一个蹲着的石像,双手抱膝,满脸焦虑胆怯,楚楚可怜,因为无助,紧紧地傍在那条支地的腿上,看起来随时会倒在地上。

这是“绿依!!!”真真实实的小不点绿依!现在却只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一个活人,一个大活人,精灵古怪,活蹦乱跳,却只能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一个形容死物的形容词,这是多大的惊变,多悲难的悲哀。风黎看到她的一刹那,真有一种悲天恨地的惨痛。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把活人变成毫无生气的石头,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风黎直欲抓起手中的弓,将这个地方射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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