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长转过头就走。许念的声音从后面悠悠的传来:
“台长,你不再欣赏自己的技术了吗?其实你床上的功夫,和你胖胖的身体相比,还是比较灵活的,台长好走,以后在台里多照顾……”
台长的脚步已经离去,客厅里还弥留着台长古龙香水的味道,电视里的画面,女人也开始咿吖的低哼起来,许念依然站在空荡的房间里,乔辰深从来不抹香水,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永远都那么的好闻。
一滴晶莹的泪从许念的眼角溢出,在这夜色里的客厅里,灼灼生辉。
台长依然火辣的脸,这个样子现在也绝对的不敢回家去。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上五道红印子,台长恨恨的,却又无处释放自己的怒火。
车子急转弯,驶向某个夜总会,在这无边的夜里,只有将自己的怒火释放成欲火,一卸千里。
许辰深此时在自己的深海别墅。
二年了,这二年秦芯还是依然杳无音讯,乔辰深经过漫长的等待,有过焦虑,有过徘徊,也曾出去放纵自己,只是,这些放纵最后都变是索然无味起来。
原来自己最怕的是一个人回到深海别墅,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那时候乔辰深就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般。
不过现在乔辰深却觉得,也只有在空荡的别墅里才会感觉到一点点的温暖。
别的地方都找不到秦芯的影子,只有在这里,每寸地方都有过秦芯留下来的痕迹,虽然味道已经那么淡,淡得甚至都像不曾来过一般,就像乔辰深此时坐着的这个沙发。
沙发还是这样棱角分明,四四方方的摆在这里,除了乔辰深自己坐着的地方有凹陷下去,其他的地方都那平滑,没有一丝皱褶。
可是只有乔辰深自己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是两人无数次灵欲结合的地方。
那一幕幕的缠绵还在脑海里回荡。
自己是不是已经到了幕年?明明现在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只剩下回忆生活?
许念回来了!
最近北川的最大娱乐新闻就是这个,想要不知道都不可能。只是,她回来了,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许念,一个和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如果还能扯上一点关系的话,那就是,她是自己老婆的姐姐。
真是好笑呀,自己老婆。
乔辰深想到老婆这个字眼,自己都觉得很可笑,自己算是有老婆的人吗?
在外国,如果分居二年,那这个婚姻已经算是失效的了。
哪怕就是在自己的国家,突然二年毫无消息的人,只要去民政局那里说明,也可以当作失踪人口处理,婚姻作废。
那本秦芯的结婚证书也已经被她带走了,这个屋子里,自己曾给给她的一切,她都放弃了,包括自己的好,那么,她又何必还要带上那本结婚证书呢?
于是,乔辰深就抱着自己的这本结婚证书,潜意识里还是认定,自己是个已婚的男人。
只是结婚的时候,自己居然连结婚照都没有照。有时候看着结婚证书上的照片,本来饱满的记忆也已经变得渐渐淡薄起来。
甚至记忆就变成了一张纸,立在那里时时提醒,可是提醒的是什么内容,乔辰深都无法回忆,就像此时,明明这沙发上还停留着的缠绵,可是乔辰深记在脑海里的,只是缠绵这个词了。“
如果说许念回来了,对乔辰深有什么影响,不过就是将乔辰深已经渐渐单薄的记忆又拉得丰满了起来。
乔辰深看着手里的报纸,上面是翻新着的当时和秦芯的结婚照。
照片上秦芯穿着白色的拖地婚纱,头上披着白色罩篷,自己正举着手,将遮盖住秦芯美丽的脸的罩篷掀起来。
只是这样掀到了一半,自己就被她的美丽给吸引了。
照片上秦芯穿着白色的婚纱是这么的漂亮,脸上的笑容这般的虚无空旷,是不是当时就注定了自己的婚姻就这般的闻不到摸不着?
乔辰深仔细端祥着照片里的秦芯,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当时,她真的有这么漂亮吗?乔辰深不禁怀疑起来。
当时自己在忙什么的呢?怎么一点都没有好好的打量着她呢?当天的记忆今天回忆起来,怎么这么模糊?那些人和事,都似乎远隔千山万水一般。
乔辰深坐了好久,皱着眉看了报纸很久,在思索着什么,努力的回忆着什么,记忆却还是依然的苍白,最后乔辰深拿起电话打给杨虎。
“老板。”杨虎永远都是一副随时待命的状态,声音清晰。
“杨虎,两年前和秦芯结婚的录相放到哪里去了?”乔辰深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也许回忆是一个很劳神的事情。
“老板,两年前的婚礼没有录相。”不假思索,杨虎回答道。
“当时为什么不录相?”乔辰深的声音有些恼怒。
“老板,当时是你特意吩咐的,不准录相,一切从简,说不过是一场闹剧,就不要留下笑话和话柄了。”
杨虎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字字如针敲在乔辰深的心里,慢慢的滴出血来。
自己自编自演的一场戏,最后只有自己入戏了,留下孤单的自己收场,留下的笑话和话柄,也只有自己。
听到这头乔辰深长时间的沉默,杨虎也不知道说什么,两年前乔辰深交待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秦芯,可是二年了,自己还是没有寻到秦芯一点消息。
“老板,我会尽快找到大嫂的。”杨虎只有自责的说道,虽然这句话是自己二年来在乔辰深面前说得最多的一次,可还是舍不住的再一次说出了口,而且还是无意识的。
“算了,不要找了,该出现的,早就应该出现,消失的,就算强求,强求不来。放弃吧,不要找了。”乔奈深瘫坐在沙发上,今夜,又将会是在沙发上孤坐一夜。
远在异国他乡的秦芯怎么会知道这里今夜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外面又下雪了,这段时间天气比较冷,胡卡作为一个风景区,因为天气的原因,游人也比较少,秦芯的生意淡了许多,不过还好,之前赚的钱,秦芯都存在那里。
这段时间秦芯做义工妈妈的时间比较多,带了一天的孩子,是十几个孩子,直到夜色降临,其他所有的孩子全部被带走了,秦芯才舒了口气。
孩子有大有小,其实一个人根本就照顾不了这么多的小孩子,所以都是用的古老的方式,大的带小的。
可就算是孩子,其实也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总要小心她们不要嗑着碰着。还要给她们准备好吃的东西。
闹腾了一天的租住屋这才安静了下来,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孩子挤攘着闹腾一起,室内的温度明显的低了许多。
秦芯将小深雪放在地毯上,自己跑到火炉旁边将火烧得旺一些。
新西兰是一个绿化做得非常好的国家,胡卡总是到处可见树木,这些树木的枯枝掉下下来,或者是园艺师在修剪枝头的时候会掉下来这么多的树枝,人们就可以将这些枝叶捡回家去,留备着冬天取暖。
火炉里添了许多小柴火,秦芯这才跑到深雪的旁边,跪在深雪这边,将深雪抱在怀里,用下巴触摸着深雪柔软的细发。
一年多的时候,深雪的头女已经长得像个学生头了。
“爸爸。”突然秦芯听到深雪的嗓子似乎发出一点声音,平时深雪不会说话,甚至连妈妈都不会叫,也不会走路,就算是走路,也要扶着旁边的椅子慢慢的探过去,突然听到深雪发出的第一个声音,居然是爸爸!
“深雪,我是妈妈,叫妈妈。”不管深雪的发的是什么音,听到女儿第一次说话,秦芯很激动,抱紧了深雪,将面颊靠近深雪,温柔的说道。
“爸爸。”深雪依然清晰而固执的喊着爸爸的称谓。
“宝贝儿。”秦芯不在勉强,将深雪抱紧,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个母亲一年来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了,有的只是这个激动的泪水。
今天,毕竟是秦深雪第一次开口说话,秦芯特意做了好些好吃的东西犒劳女儿,鲜嫩的奶酪,热气腾腾的牛奶,甜脆的面包。
兴奋的秦深雪感受到秦芯的开心,叫爸爸叫得更欢了,甚至晚上睡着了,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嘟嚷着,爸爸,爸爸……
兴奋的秦芯却怎么也睡不着,在新西兰自己举目无亲,甚至就算不在新西兰,自己也没有几个朋友,秦深雪第一次会说话,这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分享。
等深雪睡着了,秦芯打了个电话给约翰夫人,想起来真是可笑,活了二十年,之前的十八岁居然都成了一片空白,找个聊天的人都没有,而刚刚认识,与自己无亲无故的约翰夫人倒成了自己吐露真心话的人。
“是吗?真快呀,小雪都会说话了。”约翰夫人发自肺腑的为秦芯这个年轻的妈妈感到高兴。
“嗯,我也没想到小雪会说话了。虽然她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爸爸。”自己的事情约翰夫人都知道,秦芯也无心在她的面前掩藏自己一点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