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洛梳妆完毕后,盈盈起身。
暗红的眸清澈见底又不失明媚,却透着一股子神秘,令人无法琢磨,如柳般的秀眉,眉宇眼角满是甜甜的笑,水灵得能捏出水来,小巧精致的鼻子,荡漾在精致无暇的脸上的笑颜,深深陷出一个梨涡,却又妩媚动人,集万千风情于一身,诱惑着人心。
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盘成了发髻,其余垂在颈边,更衬得脖子白质修长。
身着一件象牙白拽地长裙,挽迤三尺有余,外罩一件镶金银丝绣五彩樱花的席地宫纱,秀发挽如半朵菊花,额间仔细贴了梅花花钿,更加显得面色有一抹淡淡的仙气,樱唇凤眼,鬓发如云。
最后,南燕亲手斜插一只白玉簪子。
“阿美还从未见过王妃打扮起来会这么好看。”阿美竟像个小粉丝一样盯着君洛看。
君洛微微抿唇,浅笑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才启唇道:“阿美姐的意思是,我不打扮就不好看了?”
阿美赶紧像个拨浪鼓一样摇了摇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王妃打扮更加令人着迷了。”
“天下美人的称号真的是非王妃莫属。”她早就听闻君家小姐生的倾国倾城之貌,未施粉黛的时候已经勾人魂魄,抹上胭脂,轻勾红唇,细描柳叶眉后却是连女子心都要动上几分。
每个被夸的女孩子都是雀跃的,君洛也不例外。
她粲然一笑:“我穿红嫁衣嫁过来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时候。”
穿红嫁衣出嫁的时候才是一个女人的最美的时候。
君洛这话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寂静起来。
阿美脸上是僵硬的笑容,这谁都知道七王妃嫁进来的时候王爷并没有去迎接,连拜堂都是王妃一人完成的,此后王爷更是没有踏入洞房半步,所以君洛那头上的红盖头也是她自己掀开的。
可以说王妃穿红嫁衣的样子大概就只有她娘家人还有她自己见过了。
坐在一旁饮茶的南燕,执杯的手也顿着,脸上滑过一丝情绪,却没有人擦觉到。
“好了,该进宫了。”南燕放下茶盏,起身直往门外走。
君洛也无奈只得跟上。
跟着南燕行至府外的马车旁,手搭上南燕的手,刚想上去,突然转过头:“阿美姐,你不跟我一同进宫吗?”
阿美轻轻摇了摇头,南燕交代的事她都还没办呢。
“你要是再磨蹭,今晚你就惨了。”南燕直接附在君洛身边威胁道。
君洛没有当回事的瞥了一眼,就进了马车里面。
暗处的尚楼夷握紧手指,恶狠狠道:“王爷怎么会带她进宫!”
一旁的碧儿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听说是皇上特地为王爷王妃办的宴席。”
尚楼夷眼中的那一轮嫉妒四处迸溅:“王爷以前去哪都会带我的,皇上的命令根本就没用!”
“会不会在乡野地方养伤的时候,王妃勾引了王爷?”婢子总是惟恐天下不乱的那群人。
“怪不得她让我提前回来,连婢子阿美都给赶了回来。”善妒的尚楼夷心中已经有了计策,“看来我得提前动手了。”
马车缓缓行驶在黑茫茫的夜幕中,君洛头一次的端端正正的坐着。
“待会进了宫,你什么都不用说。”南燕掀开车窗帘子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快到了,快到宫里面了。
马车已经缓缓驶进了那扇朱红色漆的十米高的大门里。
“七王爷,七王妃。”皇帝身旁的李公公垂首侯在马车下面,朝马车里头的人道,“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南燕大力一把掀开车帘,从上面跃下,随后伸出手把君洛也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李公公,走吧。”南燕执过君洛的手往举行宴席的地点走着。
君洛随他牵着,眼睛却在四处乱瞟。
这恢宏的皇宫倒也真是符合了皇家人挥霍的本性。
“七王爷七王妃到———”
南燕君洛才刚刚踏及举办宴席的地点梨香园,就已经有一个小太监通传了。
“儿媳参见父....皇....”君洛一愣,怎么就只听见她一个人的声音,南燕的呢。
她稍微偏过头看着一旁的人,却只看到身边的人依旧站直的身子,并无任何动作,应该说根本就没有想动的意思。
“哈哈哈...免礼免礼。”南长渊好像很高兴似的,对于南燕的不行礼也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入座吧。”南长渊伸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位子。
南燕也不客气,直接入了座,只剩下君洛站在中央傻傻的站着。
反应慢半拍的君洛愣了会,也缓缓移步至案桌前。
而这时候,周围的舆论声却愈加大声了。
“你看看,那就是君家大小姐,真是国色天香啊,比我家那母老虎好多了。”这一听就是贪恋美色的三皇子,“只可惜南燕那小子糟蹋了,竟然还不愿意娶,可惜了可惜了。”
“三哥,七弟讨厌的女人你敢要?”旁边的人嗤笑了声。
“你看看那就是被七王爷拒之门外的君家大小姐,美是美就是不知道怎么还有脸硬赖上七王爷。”长嘴妇的那些个王公贵族的夫人小姐总以八卦为乐趣。
“来也个贴身丫鬟也没有,这么好的脸也照样不受宠。”女人总是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没有好感可言。
“你说她这次来是不是也是硬赖着七王爷才来的。”旁边的人偷偷趴在耳边说道。
君洛却面无波澜,仿佛身边的那些舆论都被她挡在了耳旁外面。
“这夏天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怎么苍蝇蚊子却还是有那么多。”南燕端起酒杯,勾了勾唇,“还真有点恶心啊。”
“你别喝酒!”君洛的关注点总和别人不同,又或许这是她处世的原则还或许关心南燕已经成了她的本能反应里的一种。
“你的伤还没有好呢。”君洛强硬的一把把南燕手里的酒杯抢过,酒也倒了出去。
南燕只淡淡一笑,竟没有生气也没有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众人皆是惊讶,只有南长渊依旧笑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可本王着实想喝酒的很。”南燕浅浅一语。
“如果你不担心伤口恶化,那你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