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逃到这个世界里来了,我代替了另外一个人的位置。但是他的妻女不是我的,虽然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不能够骗自己,她们不是。”薛建桥又痛苦地摇着头,“所以我出院后,就第一时间想找到她们。我来到这里,这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我的家,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它居然是一片坟场。我想骗自己,她们也会过来的,但是事实证明我是过来了,她们还在那个世界里。”
“我是逃出生天了,但是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薛建桥说到这里竟然“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我爸爸在哪里?我爸爸在哪里?”薛柔再也忍不住了,很显然她已经相信了他的故事。既然他从另外的世界穿越过来的,那么真正的薛建桥到哪里去了?
薛建桥(或者应该叫安格非)全身一震,登时就从催眠状态中清醒过来,他万分错愕地看着我们说:“你们怎么都在这里?我说了什么了?”
“你、你让我说了些什么?我不可以回去的,我是不可以回去的。”他突然发狂一般从身上拔出了一把尖刀,一刀就扎在了高冰剑的身上。
我们(包括高冰剑在内)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非常之变,高冰剑因为接连使用意念控制,精神本来就极度疲累,结果根本来不及抵挡,就被安格非一刀扎进了小腹里。
我几乎是本能反应地拔枪向安格非扫射过去,“哒哒哒”,安格非的胸口立刻就出现了三个血洞。安格非的喉咙“呃呃”地响着,终于说了一句:“我可以回家了!”然后仰天倒下。
“你不要死!”薛柔连忙扑过去,扯着安格非的衣襟叫尖着说,“快告诉我,我爸爸到哪去了?快告诉我啊!”
但是安格非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再也不可能回答她的问题。
“或者让我来回答这个问题吧!”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把冷傲的声音。我们愕然回首,只见在墓碑背后走出了一个身材高挑、头发长长的男子。
“史丹!”我立刻就调转枪头对着他。
史丹的嘴巴轻轻地动了一下,我立刻就感觉到胸口一虚,就像心脏被摘掉了似的,全身无力地栽倒在地上。其他人也像我一样,痛苦地栽倒在地上。
“没有必要抵抗!你和高冰剑一个是强弩之末,一个是奄奄一息,但我却吸收了朱雀和六宿主星的部分灵力,你们以为现在还可以抵抗我的摧心咒吗?”史丹带着戏谑的微笑走过来,轻而易举地就捡走了我和唐可的佩枪。
“原来杀人的真的是你!”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在安格非和莫卓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你就带着薛建桥穿越到另外一个世界去了。安格非杀死莫卓后,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当古教授把神镜带到实验中后去,你就突然从神镜中穿越出来杀掉了古教授,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杀掉五宿。
“但讽刺的是,你虽然可以穿越不同的世界,但是却因为没有密码,没法打开实验室的大门。为了逃出去,你就剥下了井的脸皮,伪装成井的尸体,真正的井一定是被你丢到异界去了吧?
“等我们一开门进去,你就爬上屋顶逃走了,所以我才会在屋顶上找到井的脸皮。我猜得没错吧?”我叹息着说。
“一点不错,只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史丹毫无顾忌地承认了。
“你爸爸是被我带到那个世界去了,”史丹“温柔“对薛柔说,“你想到那个世界去见他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高冰剑捂着伤口,有气无力地问,“抹杀工会和毁灭这个世界对你有什么好处?”
“人类的灭亡是它自己选择的,”史丹毫无怜悯地说,“从他们擅自逆转神镜起,他们就选择了灭亡,我只是执行我的主人的命令而已。”
“你的主人是谁?”我失声笑着说,“那你不等于一条狗了吗?”
“有时候能够做一条狗已经是件幸福的事了!”史丹却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主人位于平行世界的尽头,或者你们可以称之为‘魔极’。
“当坐标越来越接近魔极,魔极对这个世界的感应就会越来越强烈。最近的几次天灾就是魔极能量泄漏造成的。而当坐标与魔极完全重合的时候,两个世界之间的大门就会被打开,人类的末日就会来临!
“而我们禁就是魔极在人类中选择的使徒,我们的使命就是保证神镜的逆转不受干扰。任何有可能阻止神镜逆转,又或者是有可能危及魔极的人类,都是我们的抹杀对象。工会,只是被我们抹杀的组织其中的之一而已。
“你们已经算幸运了,还能够苟延残喘地延续了几代。像古埃及的大三角祭师团、玛雅人的卓金超心算者学会、印加人的天空接触者同盟,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曾经存在。”
“毁灭人类世界对魔极有什么好处?”我无法理解地问,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相隔了不知多少维度的世界,为什么一定要灭亡对方?
“主人的思维高度是我们远远无法企及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必要去猜测为什么。”史丹毫不怀疑地说,“我们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这样子我们就可以平安地逃过末日,直到下一个七千年周期的来临。”
“我不喜欢杀人,你们只要不触及到那最后的底线,我是不会杀你们的。只可惜,”史丹摇头叹息地说,“你们不知自爱,非要去踩这条红线!”
“你这个恶魔!”薛柔恨恨地说,“我爸爸就是被你害的!你想杀我们就杀吧,不要再假惺惺扮好人了!”
“你以为我想杀你?”史丹仿佛是十分冤屈地叫了起来,“如果我要杀你,早在十人夜会的时候就可以把你杀掉。你身上拥有控制神镜的基因密匙,如果我把你杀掉就任务完成了,但是我不但没有杀你,还一直默默地守护着你,我就是希望能够拯救你啊!”
“我可以控制神镜?”薛柔诧异地叫了起来,怪不得佩特拉古城的人说她是神的使者,而且她拥有神镜之后就有诸多怪事发生,但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拥有了控制神镜的能力呢?
“你喜欢上了薛柔?”高冰剑却突然笑着说,“你一定是在十人夜会后就暗恋上了薛柔,哈哈,没想到你这种冷血动物居然也会一见钟情。”
他每笑一声腰上伤口的血就流快了一点,身下的雪地都被染成触目惊心的一摊血红。
史丹的脸立刻就涨得通红,显然是被高冰剑一语说中了。
“谁会喜欢你这个恶魔,想想都恶心!”薛柔鄙夷地说。
“如果他们两个死了,你会不会更恶心?”史丹分别把两支手枪指住我和唐可的头颅。
“你敢?”薛柔又急又怒地说。
“你的手可以开枪吗?”高冰剑突然说,“别忘了你的右肩上还有一个枪眼呢。”
我心中一动,高冰剑这句话分明是在提醒我,他的右手有伤,我可以利用这个弱点来反击他。但是就算他的右手开不了枪,但左手呢?他左手的枪对准了唐可,我不可以冒这个险。
史丹的右手一颤,退后两步,我最佳的反击机会就失去了。
“我们做个交易吧?”史丹对薛柔说,“只要你跟我离开这个世界,那么我就可以不杀他们。反正现在离末日也剩不了几年,就让他们活长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薛柔立刻就愣住了。“做梦!”我却哈哈大笑起来,“我是不会靠出卖朋友而活着的,有种你就向我开枪吧!”
我向唐可打了一个眼色,然后突然抓起一个雪球就向着史丹的脸部掷过去。
“你敢!”史丹的右手一举起来,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的右手真的开不了枪。但他随即把指着唐可的左手手枪向我转过来,就在这时候,唐可已经像猛虎下山一般地扑了过去。
“嘭”的一声枪响了,我大脑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中枪了没有。只看到唐可和史丹两个扭成了一团。
史丹的嘴巴一动,那可怕的咒语马上又传入了我们的耳朵。唐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找死!”史丹把手枪对准了唐可的脑袋。
就在这时候,“嗖”的一声,一截雪亮的刀尖从史丹的胸前透了出来。只见高冰剑从背后伏在他的肩上,吃吃地笑着说:“心脏被扎破的感觉不错吧?”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是高冰剑把自己身上的刀拔了出来,扎入了史丹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