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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战火蔓延(3)

哈尔西慌忙下令舰队改变航向,企图避开台风中心的海区。可是,台风就像故意和哈尔西过不去似的随着也改变了风向,追逐着第3舰队大显神威。风越来越大,身躯庞大的正规航空母舰在暴风与巨浪中虽能勉强支持,但飞行甲板上固定飞机的锚链却被吹断,飞机就像疾风中的落叶一样被卷进大海里。

美军“蒙特瑞”号、“柯朋斯”号和“圣加辛托”号航空母舰飞机库里的飞机被甩出来,从左舷抛到右舷,飞机弹射器上的飞机也被吹到海里面。

而最倒霉的要数那些驱逐舰了。“哈尔”号、“斯本塞”号和“莫纳汉”号驱逐舰简直成了大风大浪的玩物,它们像小孩玩具一样被抛来抛去,忽隐忽浮,短短几分钟就倾覆沉没了。虽然几百艘舰艇就在这些遇难舰艇附近,但风浪太大,其他军舰根本无法向落水的水兵靠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风浪中挣扎,却不能放下救生艇去营救他们。

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有些人死死抓住落在水中的任何一种漂浮物,顽强地活下了来。台风结束后,为了减少人员损失,哈尔西出动了手中所有的舰艇和飞机,对可能有落水人员的每一寸海面仔细观察,结果救上来74人。

★大雨不得不让麦克阿瑟推迟登陆

这样一来,哈尔西不得不暂时放弃轰炸菲律宾的任务,他用足足3天的时间来清点损失和搜救落水的人员。此次,美舰的损失如下:

在大风暴中,美军共损失4艘轻型航空母舰、4艘护航航空母舰、1艘轻巡洋舰、10艘驱逐舰、3艘护航驱逐舰、1艘给油船和1艘舰队拖船。另外,146架飞机或被吹落到海里或在舰上被撞坏,还有近800名官兵下落不明。

美国太平洋舰队在此次台风中所遭受的巨大损失远远超过了日本人在整个菲律宾作战中给美国人造成的损失。事后,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尼米兹沉痛地说:“这是自第一次萨沃岛战役以来,我们在毫无战果的情况下,在太平洋遭受到的最大损失。”

在哈尔西饱受“神风”特攻和狂暴台风袭击的同时,住在普赖斯庄园内的麦克阿瑟在为吕宋岛登陆作战时的空中保护和空中支援而愁眉不展。

按计划,美军应当在12月20日在吕宋岛登陆,登陆地点为马尼拉以北约160公里处的林加延湾,第一批登陆部队为4个师。这支庞大的军队及其运载他们的登陆舰船都需要强有力的空中掩护。可麦克阿瑟手里的航空兵兵力目前还做不到这一点。

由于大雨滂沱,美国第8集团军的工兵部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仍旧无法在塔克洛班和杜拉格周围的烂泥地上修建起足够的机场。于是,麦克阿瑟决定把登陆日期推迟10天。

在此之前,麦克阿瑟得在吕宋岛附近占领另外一个岛屿,以供修建机场之用。他站在墙上的大幅军用挂图面前反复观看,最终把目光停留在吕宋岛以南30多公里的民都洛岛上。

民都洛岛是个小岛,它位于季风降雨带之外,美军工兵们不必担心整天泡在水里,可以及时修建3个简易机场,供战斗机使用。据情报透露,岛上的守军仅有1500人,算不上是一支难缠的力量。

麦克阿瑟本人对占领民都洛岛信心十足,而他要想说服第7舰队司令金凯德为登陆行动提供空中掩护却并不容易。

第7舰队在不久前的萨马岛海战中吃尽了苦头,失去了“冈比亚湾”号护航航空母舰和“休斯顿”号等4艘驱逐舰。随后出现的日本“肉弹”式攻击更令其头痛不已。这些天来,各舰船的官兵们昼夜寝食不安,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时不时地仰着脖子朝天上看,担心那些对准甲板俯冲下来的“特攻飞机”会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

金凯德知道,他的护航航空母舰只要被一架“神风”特攻机撞上,就足以被打到海底去,更不要说那些吨位更小的驱逐舰了。金凯德坚决认为,掩护林加延湾登陆是第7舰队承担的作战任务,在此之前不能把宝贵的舰艇放到民都洛岛附近去冒险。

另外,金凯德不肯参加民都洛岛作战还有另一个苦衷:莱特湾海战后,尼米兹一直想把借给麦克阿瑟的舰只调回去。他需要这些战舰加强第3舰队的实力,以便按时发起硫磺岛和冲绳岛战役。

经过金凯德的据理力争,尼米兹最后总算同意金凯德暂时保留4艘旧式战列舰,而仅把被“神风”特攻机撞坏的“新墨西哥”号和“加利福尼亚”号两艘战列舰拖回珍珠港修理,同意让属于太平洋舰队的2艘重巡洋舰和22艘驱逐舰继续留在莱特岛附近海域,听从第7舰队的指挥。

鉴于这些战舰来之不易,金凯德并不愿意让它们这么快就成为日本“神风”特攻队的牺牲品。

于是,麦克阿瑟与金凯德在普赖斯庄园的办公室里进行了长达数小时的辩论。

这次,麦克阿瑟充分发挥了他的口才和肢体语言能力。在室内,他时而踱着步,挥舞着手臂,放大声音说话;时而伫立不动,俯身对金凯德轻声低语。麦克阿瑟的目的就是要把“畏惧”二字从这位西南太平洋战区海军司令官的脑袋里“抠出来”。

如此一来,当天傍晚,金凯德总算在麦克阿瑟和自己舰队参谋们的劝说下回心转意,同意派出护航航空母舰参加民都洛岛登陆。

麦克阿瑟这才张开双臂,把手放在金凯德的肩头,高兴地说:“亲爱的托米,咱们吃饭去。”

为了支援麦克阿瑟的作战,给即将开始的民都洛岛登陆作战减轻空中压力,哈尔西率领第3舰队于12月11日离开乌利西海军基地,决定对吕宋岛的日军各航空基地进行毁灭性打击。

从12月14日开始,哈尔西的第3舰队对吕宋岛上的日军机场实施了连续3天时间的空袭,美军在空中击落敌机62架,在地面击毁敌机208架,此外还击沉日舰16艘、击伤37艘,日军在菲律宾岛上的油库、弹药库、碉堡、汽车和火车头也受到破坏。

哈尔西的连续空袭,极大地减轻了麦克阿瑟登陆民都洛岛时的空中压力,但日军飞机的“肉弹”式攻击仍然给美军造成了相当重的损失。

与此同时,一支运载地面部队1.2万人、航空兵和工程兵部队9500人、后勤部队9000人的登陆船队驶离莱特湾,经由苏里高海峡、保和海、苏禄海向300海里外的民都洛岛进发。

该船队包括旗舰“纳什维尔”号轻巡洋舰以及快速运输舰8艘、坦克登陆舰30艘、中型登陆舰12艘、步兵登陆艇31艘、扫雷舰10艘、扫雷艇7艘、护卫舰12艘和其他一些辅助舰艇,为它提供掩护的是金凯德的6艘护航航空母舰,以及3艘战列舰、3艘巡洋舰和8艘驱逐舰,还有从莱特岛上起飞的陆基航空队。

另一方面,日本飞机很快就发现了这支由100多艘船只组成的运输队。

日军第4航空军司令官富永恭次中将觉得自己的运气来了。他心里想:我不敢与你强大的美国机动舰队作战,还不敢碰你美国的运输船吗?!

于是,富永恭次先后搜罗了50架特攻飞机,让它们去攻击美军运输船队,并扬言如果得手,能至少把美军在吕宋岛的登陆推迟一个月。

富永手中的王牌是由小川上校率领的第5重型轰炸机团,而经过几天的战斗消耗,该团剩下的部队不多了。所以,这些飞行员都成了“肉弹”式攻击的敢死队队员。当他们发现密密麻麻遍布海面的美国舰艇时,一个个发了疯似的驾机穿过高射炮火网,向海面上的船队冲下来。

美军第7舰队的旗舰“纳什维尔”号首先遭殃,撞在它甲板上的日机引起了大爆炸,造成133名官兵死亡、190人负伤,另一艘驱逐舰“哈拉顿”号也受到重创。这两艘军舰不得不返回莱特湾修理。

12月15日,美军在民都洛岛锚地的船队又受到更猛烈地攻击。那些实施“肉弹”式攻击的日本飞行员技术都很差,但那自杀性的疯狂劲头却令美国人着实害怕。

在横冲直撞的日军飞机攻击下,美军的第733号和472号坦克登陆舰爆炸起火,侧翻在海水中,官兵伤亡达1000多人。

金凯德组织了绵密的防空火力,几乎每艘舰的甲板上都安装了高射炮,不停地向空中喷吐着炮弹,从莱特岛飞来的陆基航空队也参加了空战,击毁许多日军的自杀飞机。在激烈的枪炮声中,不时地就有日本飞机拖着浓烟烈焰一头扎入大海中。

另一边,登陆作战的美国陆军部队倒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民都洛岛上实际只有500名日本守军。当美国士兵们蹚着深及膝盖的海水,艰难地爬上民都洛岛南部的沙滩时,日本人早已像兔子似地逃进了山中。15日中午时分,美国人已占领了岛上所有的重要目标。

这一天天黑前,叼着香烟的美国工兵已经驾驶着推土机在开辟跑道了。

5天之后,民都洛岛上出现了两个简易军用机场,陆基航空兵的战斗机和部分轰炸机转移到这个新的基地上。至1944年12月下旬,民都洛机场上已经停放着92架P—38、P—40、P—47战斗机和13架B—25轰炸机。

而在如何看待美军登陆民都洛岛的问题上,南方军司令官寺内寿一与第14方面军司令官山下奉文产生了分歧。

寺内寿一打算在岛上搞一次反登陆,他打算派主力部队上岛把美国人赶下海。海军和第4航空军为了延缓美军进攻吕宋岛的步伐,也赞成这样做。

可是,对莱特岛作战伤透了心的山下奉文这次却发了脾气,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派主力部队登岛,坚持要把手中仅存的兵力用于加强吕宋岛的防御。于是,山下奉文只象征性地派了100余名敢死队员开赴民都洛,以阻止美军修建机场。

结果,在12月下旬,这支不起眼的小部队刚一爬上民都洛岛,就受到美军和菲律宾游击队的围追堵截,结果是劳而无功,对岛上的美军机场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和破坏。

除了大西泷治郎的“神风”特攻队,驻菲律宾的日本陆军也十分希望海军能够帮他们一把。只是经历过莱特湾海战的失败,从联合舰队司令部到各艘舰艇都笼罩着相当沉闷的气氛。

眼下,日军包括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在内的6艘战列舰、4艘航空母舰、10艘巡洋舰、40艘驱逐舰以及43艘潜艇分布在日本内海、新加坡和中南半岛的金兰湾,面积达几千平方海里,很难把它们有效地组织起来袭击民都洛岛登陆部队。

但日军对就这样坐以待毙又极不甘心。在圣诞节前夜,一支由“足柄”号重巡洋舰、“大淀”号轻巡洋舰以及6艘驱逐舰组成的舰队还是悄悄从金兰湾启航了。

这支舰队就是隶属于志摩清英中将第5舰队的第2水雷战队。志摩舰队自苏里高海峡逃跑后,在法属印度支那的金兰湾和西贡外港停泊。

值得一提的是,水雷战队本来是清一色的驱逐舰,但联合舰队司令丰田副武觉得分量太轻,就把“足柄”号重巡洋舰和“大淀”号轻巡洋舰以及第31战队的3艘驱逐舰临时调拨给第2水雷战队司令木村昌福海军少将指挥,组成了这支远程奔袭舰队,并将此次作战称为“礼”号作战。

按照计划,木村舰队应于中午进入其攻击时的出发位置,然后于日落时分发动攻击,深夜突入民都洛湾。

4.民都洛岛上的最后“威胁”,登陆吕宋岛

12月24日,木村率领着他那支七拼八凑的舰队离开金兰湾,经中国南海,去执行袭击美军在民都洛岛登陆的运输船队和飞机场的任务。

木村一路上比较巧妙地甩掉了很多美国潜艇的追逐,他借助台风造成的海上便利条件,快速通过了中国南海。

实际上,日本联合舰队派出这支象征性的海军部队,只想给吕宋岛上望眼欲穿的山下奉文一些精神安慰,并没有指望它对美军登陆部队产生多大威胁。但日本的这支象征性的海军部队却被美军搞得惊惶失措,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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