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博文那张阴森的如同僵尸一样的面孔,充满矛盾纠结的情绪,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刘诗语,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说,你还骗过我什么?”
刘诗语猛地抬眸,浸满泪水的美瞳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随即摇头否定道,“没有了。”
“是吗?”纪博文说话间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录音器,随即打开开关,韩子谦与孟心诺的声音连续响起。
韩子谦说,“你就这么跑出来了,有没有想过后果,万一让别人发现了,那么之前所做的那些努力不都全白费了吗?”
孟心诺说,“诗语,看来三年前我就不应该帮你,我不应该写那篇虚假的报道,这样你就不会和他结婚了,现在看你过得并不好,我的心里也很愧疚。”
刘诗语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在医院的时候,她与韩子谦还有孟心诺说的话都被别人录音了,而且从录音里的对话可以听出,这段录音已经被先前做了处理。
刘诗语说的话几乎都被剪掉了,剩下的也都是一些不利于她的话。
是谁这么无聊,竟然跟踪她?
“三年前的那个娱记,真的是你的朋友?”纪博文的声音冰冷的好似一把匕首,每一句都直接插进了刘诗语的心里。
证据面前,她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纪博文彻底怒了,他甚至将一旁柜子上的金鱼缸打翻了,玻璃缸碎了一地,水溅在刘诗语的脸上,里面的两条小金鱼脱离了水,在地上不停的翻跳着。
“你那么费劲心机的想要和我结婚,究竟是为什么?”纪博文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房间,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是城府如此深厚的一个人,他就觉得可怕。
都是因为她,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寻找自己内心深处最爱的那个人。都是她,破坏了他与曾经一个女孩的约定与承诺。
是她,闯进他的世界,扰乱他的生活,破坏了他的幸福。
刘诗语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想起小锦还在医院里,她必须快点赶过去,于是她故作冷冷的回答道,“因为你是纪家三少,纪家唯一的一个单身的男人,我想嫁进纪家,只有从你下手。”
纪博文的嘴角岑着一丝冰冷而又危险的弧度,这个女人果然是为了钱才靠近他。他暗暗咬牙,双手已经愤怒的握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在隐忍,因为他现在恨不得立即马上掐死眼前的这个女人。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夕阳的残骸散落在流年里,缱绻成一曲地老天荒的悲歌。
刘诗语狼狈的奔跑在那条小道上,耳边海风呼呼作响,海浪拍打着海岸,她苍白的脸上泪水纵横,纪博文那句愤怒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耳边回响。
他叫她滚,刘诗语的心痛到极致,在眼泪流出之前逃离了那座别墅,踏出大门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是洪水冲垮堤岸。
她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了。
记忆中的画面再次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中,少年时的纪博文,眼睛明亮的像是天上的太阳,散发着暖暖的光,他捧着一杯热热的奶茶,塞在刘诗语的手中。
他的声音也充满了无限的温暖,他说,“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蜷缩在街角的刘诗语已经被冻得浑身冰凉,小手像是冰块一样,那杯奶茶的热气从手心一直暖到了心里。
她说她住在孤儿院,只是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于是纪博文便背着她,走在被大雪覆盖的街道上。
一路上他们聊了很多,纪博文知道她叫丢丢之后便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叫这样的名字?”
刘诗语眼底一片失落,沉默了一会儿,如实回答道,“因为我从小就被人丢弃了,爸爸妈妈都不要我了。”
纪博文的眼里溢满心疼,向她保证道,“丢丢,我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你的,我就是你的哥哥,以后再也不要说你是没人要的孩子,知道吗?”
刘诗语努力点头,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在期盼纪博文的到来,让她开心的是,纪博文真的来看她了,而且每次都会给她带很多的礼物。
只是后来纪博文不知为什么就突然不去了,刘诗语每个周末都在等,就这样等过了一周又一周,一年又一年……
夜幕降临,夕阳渐渐消退,刘诗语依旧拼了命的跑着,似乎只有这样心才会不痛,脚下突然出现的一块石头让她狠狠的趴在了地上,手心蹭出了血。
耳边突然想起一阵刹车声,唐耀杰看着刘诗语想发了疯似的跑着,心里正疑惑,果然如他所料,这个女人还是摔倒了。
他快速下车,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准备扶起她,却被她一脸的泪水惊呆了。
刘诗语的样子狼狈至极,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上泪水纵横,眼睛红肿的像是两个核桃。
“小诗语,你没事吧?”唐耀杰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疑惑的问,“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你告诉叔叔,叔叔帮你报仇好不好?”
唐耀杰俨然还是将刘诗语当成孩子,只是此刻的刘诗语根本没有心情与别人说话,口袋里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是孟心诺打来的。
她迅速挣开唐耀杰,然后向远处走去,摁下接听键的时候,努力将自己的情绪整理一番。
“诗语,怎么样?事情败露了吗?”孟心诺关心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刘诗语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故作平静的笑道,“没有,他没在家,我已经出来了。”
“那你快点过来吧,我现在必须走了,主编又打电话催我了,估计我回去又得挨骂了,饭碗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
“那你快点去忙吧,我这就过去,而且子谦哥也在,让他帮着看一会让,我很快就到。” 夕阳的余晖散落在刘诗语的脸上,她的嘴角明明带着笑意,但是眼泪却无声的往下落,语气却是那般平静。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心境?唐耀杰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与不可思议来形容,他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刘诗语的背影渐行渐远。
刘诗语赶到医院的时候,孟心诺已经离开,韩子谦刚好从病房里出来,与刘诗语撞在了一起。
韩子谦盯着她的面容,眼里泛起一丝隐忧,关心的问,“还是被发现了,对不对?”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很温暖,却温暖不了刘诗语的心。
她垂下眼眸,让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落寞与伤痛,只是点了点头。
“你好傻,明明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初为何还要那么坚持?你越是舍不得这段感情,最后就会伤的越深。”
“子谦哥,你别再说了。”刘诗语的心情一直在强忍着,韩子谦亲切而又柔和的声音,像亲人一样安慰着她,让她内心的酸涩无尽泛滥膨胀,她刚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
韩子谦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而后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尽快让它过去好不好?”
“子谦哥,可是我的心好痛。”依偎在韩子谦的怀抱中,刘诗语的小声呜咽逐渐转为低声哭泣,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
那种空荡荡的痛席卷全身。
“诗语,你要坚强,事情总会过去的,小锦应该过一段时间就会醒了,你进去守着她,不要再哭了,好不好?”韩子谦故意转移话题,不想再让刘诗语继续伤心。
他这么一提醒,刘诗语这才意识到此刻眼前最重要的是等着小锦醒过来,小锦才是最重要的,她努力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时尚欧莎杂志社,蹲守一夜依旧一无所获的孟心诺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进去,坐下的时候看着时间刚好走到八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还好速度快,不然又迟到了,迟到了挨骂是小事,因为孟心诺早就习惯了,要命的是要扣工资。
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制定这条规定的人真的是太惨无人道了,她每个月辛辛苦苦就挣那么点钱,都不够罚的,每天上班都像玩命一样。
她坐在办公桌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周围的同事也都早已见惯不怪,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孟心诺同学,恭喜你,主编有请。”同事小凯端着杯子从外面走进来,对着孟心诺幸灾乐祸的笑道。
小凯就坐在孟心诺的对面,平时没事就喜欢与她斗嘴,似乎意识到孟心诺今天又免不了一顿臭骂,他就暗暗开心。
孟心诺对他翻了翻白眼,心里诅咒他喝水把舌头也吞进肚子里,结果她刚走到门口,小凯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原因是,被水呛到了。
孟心诺暗暗得意,脸上自然带着笑意,只是这笑容刚好落进主编kerry的眼中。
kerry是一个男人,但长得却更像一个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扭捏的像个娘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标准的太监音。
孟心诺经常在想,主编一定是投胎的时候走错了地方,投错了胎。 “孟心诺,你给我进来!”kerry扔下这句话便扭着他的水蛇腰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脸的横眉怒气。
孟心诺不敢有一点的犹豫,提着心眼迅速跟了进去,小心翼翼的站在一边,准备聆听他的谆谆教诲。
“孟心诺,你说你还能干点人事吗?我让你暗中跟着林泳儿,写出一篇关于她与模特Kevin之间的报道,你怎么到现在还没交上来?办事效率那么差,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昨天你利用工作时间处理私人事情,这件事情我没和你计较,你反倒不知道好歹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