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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恐怖号”船上

当我再次醒来,已是白天。狭窄的船舱中,从厚玻璃舷窗中透进一点儿阳光,不知是谁将我放在这儿的,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然而,从阳光的斜倾度来看,太阳一定早就出来了。

我躺在船舱中的一个高低床辅上;床很窄,身上盖着被子。我的衣服已经晒干,挂在角落。我的皮带被挂钩撕成两段扔在地板上。

我发觉我身上既没有枪伤,也没有其他创痛,只是有点儿乏力。我之所以曾经昏迷,我相信绝不是被谁曾经痛击过。当我被缆绳挂住时,我一定是因此被拽入水中。如果无人将我从湖水中拖上来,我早就被淹死了。

现在,我是否就在“恐怖号”船上?是否这里除我之外,还有船长他们三个人?这极有可能。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当时的情景:哈特受伤倒地;威尔斯连续开火还击;当挂钩将我的皮带勾住时,沃尔克倒伏在地上!他们现在怎样了?可能他们认为我一定已葬身于伊利湖中了。

“恐怖号”现在位于什么位置,到底要去往何方?它是否曾变成汽车飞奔?以高速度穿过邻近诸州的公路?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失去知觉肯定好几个小时了,具有非凡动力的怪物显然早就离开伊利湖很远了。或者,我是否身处潜艇内,而潜艇正在伊利湖下潜行?

不,“恐怖号”无疑是在某一宽阔的水面上行进。透进船舱的阳光表明,窗户是在水面以上。此外,我也没有汽车行进时的那种感受,即使在最平稳的高速公路上都不可避免有摇晃。所以,可以肯定,“恐怖号”不是在公路上行驶。

至于猜测它是否仍然在伊利湖水域,则是另一回事。是否船长决定重返底特律河,继而进入休伦湖,或者进入苏必利尔湖?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无论怎样,我决定到甲板上去,在那儿,我也许可以发现什么。我吃力地从床上起身,去取衣服,费了半天劲才穿上。我真担心是否被锁在这间船舱里!惟一的出口看来是通过在我头顶的梯子和舱盖。舱盖被打开,我终于来到甲板上。

我谨慎地朝前后看了看,也朝正在快速行驰的“恐怖号”两侧观望。眼前一片宽阔的水域,碧波浩荡!看不到任何陆地,除了水天相连的地平线,其他的什么也没看见!

我一时很难分辨出“恐怖号”是在湖面上或在海上行驶。“恐怖号”正疾速行驶,水面被船首劈开,随着船体的行进,浪花在其两侧狂乱地飞溅,水珠肆意地扑打在我身上。

我尝了尝水珠,是淡水,那么极有可能是伊利湖水。太阳离最高处才只一半距离,因此,“恐怖号”从黑石湾快速离开后,顶多七、八个小时。

肯定已是第二天,即7月12日的上午。

想起伊利湖有220英里长,50多英里宽,怪不得我看不见位于在西南方的美国,或西北方的加拿大湖岸。

这时,我发现甲板上有两个男人,一个在船头守卫,另一个在船尾。通过太阳的位置,我判断此时船是向着东北方向行驶。我认出船首那个正是在黑石湾认出的那位;在船尾的正是那提着灯的同伙。我没有看到被他们称为船长的人,他并不在甲板上。

大家肯定猜得到,我多么急切地盼望能见到这位超凡脱俗的发明家,此人性格刚愎,已经是世界舆论的中心。这位蔑视一切的发明者傲慢刚烈,要同全人类拼死一搏,公然自称为“主宰世界的人”。

我走近船首的那人,站了一会儿后,我问他:“船长在哪里?”

他斜着眼盯着我,好像听不懂我的话。但我明明昨晚还听见他讲英语。此外,我同时发现,看到我走出船舱,他并不意外,背朝我转过身去,继续警戒前方。

我又向船尾走去,打算再提出同一问题:船长在哪儿?但当我向他走近时,这位舵手向我摆手,示意让我走开,除此之外,他也无特殊反应。

我只好趁机观察一下这艘船。就是这艘船,我们本来已经抓住了它的缆绳,却让它仓惶逃窜。

尽管还在纳闷它要驶向何方,但现在只好看看它的构造。甲板和船体上部全是用某种我叫不出名的金属做成的。甲板中央,有一个半开的小窗盖着发动机房,在这儿,可以看到发动机有节奏地几乎是无声地运转着。正如报纸上描述的那样,看不到烟,也嗅不到味!在船尾,一根小旗竿也没有!船首有一个潜望镜盖,依靠它,给“恐怖号”在水下航行导向。在舱两侧有两个向后的折叠物,类似荷兰船上的舷侧入口处。我弄不清它们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在船首,能看到三个通向甲板的舱口,下面可能就是这两位助手在“恐怖号”停泊时的休息室。

在舱尾,还有一个舱口可能与船长的船舱相连;他至今还未出现。当这些不同的舱口关闭时,上面就有一种橡胶将它们紧紧封闭;可以防止船在海下行进时水进入船内。至于那产生如此高速的发动机,我一直不明白,没有发现推进器。我只看到,“恐怖号”快速驶过后便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平滑的波痕。船体极其完美的造型使它几乎不会激起任何浪花,就算行进在狂暴大海的惊涛骇浪中也能同样轻快自如。

正如报上所言,驱动它的动力既不是蒸汽,也不是汽油,也不是凭气味就可以判断出的其他类似液体燃料,就像普通的汽车或潜水艇惯常使用的那种。显然,它使用的是电动力,而且是在船上发动的,功率很大。我当然更纳闷,这电源从哪儿来呢,电池组或蓄电池?然而这些电池组或蓄电池又是怎样充电的呢?除非——,这简直是一定的,通过某种至今仍不为人所知的反应,电力直接由周围的空气或水产生。我暗自想道,在眼前这种情形下,我是否能够得到这所有的秘密。

一时,我又想起我的两位助手。我知道,哈特受了枪伤,沃尔克也有可能。他们亲眼看见我被缆绳拖下水,是否会想到我已被“恐怖号”俘虏?可能不会!也许,我已牺牲的消息已经从托莱多通过电话传到沃德先生那儿。在这种情况下,谁还再敢向“主宰世界的人”再次发起进攻?我一时浮想连翩,我在等着船长在甲板上出现,但,他始终没出现。

我突然觉得饿得难受,我已经将近24小时没有进食了。昨夜在树林里匆忙地吃了几口后,我至今水米未进。我的胃开始疼痛起来,我甚至据此怀疑,是否我在两天前就在船上—

—,或者已经不止两天了。

另一疑问又向我袭来,他们如果并不想让我饿死,将会让我吃什么食品?我的愿望很快得到了满足,在船首的那位,离开岗位下到船舱,等再上到甲板时,他将一些食物放在我的面前,一言不发地回到船首。罐装肉、干鱼、压缩饼干,还有一罐我不得不加上水才能喝得下的烈性麦酒,这些就是为我准备的食品,确实让我感到快意。在我醒来离开船舱之前,他们显然早已用过餐了。

我看也没有什么新鲜东西了,我就再次思索,我的这一次奇遇将是什么结局?我是否最终能看见那位万众注目的船长?他是否会放了我?不管他将怎么对付我,我是否能有办法从“恐怖号”上脱身?这一切都将随情势而定!不过,如果“恐怖号”一直不上岸,或者它潜入水底,我又如何逃脱?除非到陆地上,潜水艇改换为汽车后,我将想尽一切办法逃跑。

然而,坦白说,我决不甘心在对“恐怖号”的秘密没弄明白之前逃跑,那样我会永不安宁。我不敢断定我一定会成功。不错,为了这一目的我险些丢掉性命,而且要达到此目的难如登天;但无论怎样,我已向目标迈近了一步。显然,如果我从此将永远不能与外界发出任何联系;如果—

—正像这位傲慢地将自己置于法律之外的“主宰世界的人”那样,我现在完全与世隔绝,那么此刻,尽管我就在“恐怖号”船上,又有何意义?

“恐怖号”一直在伊利湖上向东北方向不停地航行。

船速已慢多了,如果它全速行驶,它一定早在几个小时前就到达伊利湖畔了。

伊利湖东北边缘的惟一出口处是尼亚加拉河。湖水流入尼亚加拉河后再由此注入安大略湖。可现在,尼亚加拉河已被离大城市布法罗15英里的著名大瀑布所封锁。由于“恐怖号”此刻没有沿着大湖区上游转向底特律河,它将如何才能逃离这些水域?除非它改向陆地行驶。

太阳已经偏西了。天空晴朗,由于航行时所产生的微风,虽然阳光炽烈,但却仍感到十分惬意。靠加拿大和美国一侧的伊利湖岸仍看不到陆地。

难道船长真决心不露面?难道有什么特殊原因使他不得不如此?这也许表明,当“恐怖号”晚上抵达现在看来仍很遥远的湖岸时,他也许会释放我。

但这次我错了,到两点时,我听见一声轻响,甲板中央的舱口打开了。我一直急于一见的船长终于出现在甲板上。

和他的水手一样,他对我也不理不睬,径直走向船尾,亲自掌舵;他低声对那人吩咐了几句,那人便离开,从甲板前部的舱口钻进船舱。船长凝视着前方地平线,调正指南针,改变了航向,“恐怖号”加速前进。

这个包括我在内的全世界人关注的人,大约50多岁,中等身材,宽肩膀,背部挺直,头部浓密的头发已经发白,脸刮得干干净净,留有一撮短而弯曲的胡须。宽胸,下额棱角分明,无不体现出他的精力充沛,两道浓眉紧锁。他分明具有铁一般结实的体格,而且在被阳光晒黑的肌肤下流动着沸腾的鲜红的血液。

和手下们一样,船长也身穿航海服,套一件防水外套,头戴一顶在必要的情况下,可以完全下翻遮住头顶的毛线帽。我要指出,“恐怖号”船长正是在长街监视我的两个男人中的另一个。现在,正如我能认出他一样,他也肯定知道我是曾受命进入爱里巨峰进行探查的督察长官特拉克。

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而他也不打算回避我的目光,他至少想显示对于在他船上的一个陌生人,他并不在乎。

我看着看着突然心头一动—

—当我在华盛顿第一次见到他时,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我脑海里对他的面貌特征已经有所印象了:似乎这张面孔曾经在警察署备案的照片中看到过,或者是在某家橱窗里摆放的照片中看见过?不过,这种特征并不明显。也许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先不说这些题外话,我想,虽然他的手下出于某种原因不理我,可他总会有礼貌些吧,他同我一样讲同一种语言,虽然不敢断言他是美国人。他也可能试图装作听不懂我讲的话,以此来拒绝同我交谈,以此来显示我是一个俘虏。

那么他会怎样处置我呢?难道他能永远对我这样?莫非他想趁天亮时将我扔到水中?甚至因为我可能多少知道了些内情而除掉我以绝后患?但假如那样,他为何不在刚开始就不救我而淹死我更省事?

我站起来向船尾走去,停到他面前,他凝视着我,目光如炬。

“你就是船长?”我问。

他没吭声。

“难道这只船就是所谓的‘恐怖号’?”

他仍以沉默来回答我。我迈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他略一抬手就将我推到一边,但我觉得他有无穷的潜力。

我再次走近,囔道:“你到底要拿我怎样。”

他的嘴动了动,但强压怒火忍住了要冲口而出的话。又好像在想着措辞,但他猛地把头一侧,用手在一个类似调速器的东西上一触,“恐怖号”猛地提速。

我被气得头昏涨胀,我想大叫:“随你沉默去吧!我知道你是谁,我也早有耳闻,你发明的怪物在麦迪逊、波士顿、卡尔多尔湖早就领教过了。不错,就是你疯子似地在我们的公路上、海上、湖上乱闯!你的船是‘恐怖号’,你就是它的船长,就是你给美国政府写信,就是你不自量力想同世界作对。就是你,自称‘主宰世界的人’!”

他不会否认这一切吧?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船舵上分明刻着那众所周知的,姓名字母缩写!

好在我克制住了。我走回舱口附近坐下来,一连几个钟头,耐心地遥望前方,希望看到陆地尽快从地平线上出现。我只能等待,除了等待我什么也不能做。天黑前“恐怖号”就将抵达伊利湖边,因为它现在正径直向东北航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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