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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加勒比海盗(3)

到了17世界末,霸卡尼亚开始夫立巴思达化。也就是说,他们不再坚持只袭击西班牙船及西班牙人殖民地。因为强制取缔的关系,他们无法再袭击西班牙船及殖民地,所以改为袭击其他国家。接下拉,我们要看看新的海盗巢穴——新普洛维斯顿岛。有一本叫做《海盗史》的书,作者是查尔斯·约翰逊(正式书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的掠夺与杀人历史》。这本书是公元1724年在伦敦发行的书刊,以列传的方式介绍海盗(夫立巴思达)全盛期,横行在大西洋及印度洋上的海盗们。关于作者查尔斯·约翰逊的身份,长时间以来都是谜,然而最近的研究却发现他可能是丹尼尔·狄福(DanielDefoe),这个推测已经几乎定论了。他是着名的《鲁宾逊漂流记》的作者。我们今天所知道的关于海盗们的很多故事都来源于《海盗史》这本书。感谢笛福为我们带来了这么精彩的故事。至于海盗们能够在加勒比海及大西洋上逞凶斗狠,全是因为他们拥有新普洛维斯岛这一个理想的基地。新普洛维斯岛是位于巴哈马群岛上,现在的巴哈马首都拿骚就在新普洛维斯岛上。《海盗史》详细介绍了海盗们来到新普洛维斯岛的经过,如果引用原文的话,会占很大篇幅,所以此处只介绍概要。公元1716年,从古巴的巴哈马派遣到佛罗里达湾的西班牙船队负责进行沉没船的宝物回收工作。西班牙人总共回收了数百万皮索的银货,运回巴哈马,但是当地还留有35万皮索的银货。当西班牙人在进行回收银货工作的时候,率领着5艘船队的亨利·詹宁斯船长恰巧进入佛罗里达湾。

詹宁斯一了解情况后,马上开始袭击西班牙船队,夺取银货,船队意气风发地前往牙买加岛,中途还袭击了旅行中的西班牙船,夺取了6万披索的银货以及蓝色和胭脂红的染料等货品。巴哈马的西班牙总督要求牙买加岛的英国总督归还被抢夺的财物,詹宁斯跟他的同伴认为“如果在战时还不要紧,但是现在西班牙跟英国处于和平关系,我们的所作所为实属犯罪行为,一定会被处罚”,于是利用手边抢来的掠夺品,紧急购买武器弹药及食粮等东西,然后再度出海。他们抱着“一不做二不休”的心态,凡是看到船只,一律毫不留情地袭击,就在这个时候,船队发现3艘漂流在海上的船只,船上全都是英国人,而且都是采集木材的船员。他们的船被西班牙军队抢走,然后他们被丢在替代的船上,一直漂流在海上。詹宁斯让这些人加入自己的海盗船队,壮大自己。这么一来就需要适当的基地。他们再三考虑之后,决定以巴哈马群岛的新普洛维斯岛作为根据地。这座岛屿拥有可以收容500艘船只的港口,港口前方还有一座小岛,等于有两个出入港口的门。每一个都有沙洲,大型军舰无法通行。以上就是新普洛维斯岛成为海盗基地的始末。之后这座岛立刻成为海盗们的“巢穴”。

“海盗史”里列举了聚集在这座岛上的海盗:班杰明·荷尼格尔多、爱德华·蒂奇、查尔斯·范恩、艾尔·珊浦尔、汤玛士·可克莱因、汤玛士·伯吉斯、约翰·马特、詹姆士·法克、克里斯多佛·温特、尼可拉斯·布朗、保罗威廉斯、山缪·贝拉密、爱德华·英格兰、奥利佛·拉·布杰、梅杰·贝纳……全都是一些有名的海盗。商人及走私者也聚集在这座岛上。他们从海盗手中购买掠夺品,并运来海盗们需要的东西。此外,岛上也有许多娱乐设施。廉价居酒屋、简陋的卖春旅馆、穷途末路的风骚妓女们、看起来就很诡异的赌场……他们在海盗们从海上回来之后,便用尽所有手段,让海盗们拿出掠夺来的金银财宝。新普洛维斯岛让人联想到过去的皇家港。也有许多想要当海盗的人,从加勒比海各地来到这里。有本来就跟正常生活无缘的人,也有从主人身边逃出来的合同工人。贫穷无法过日子的殖民者很多,无法忘记当海盗的好处,打算“复职”的霸卡尼亚海盗也不少。总之,一些社会边缘人或是从社会逃脱出来的人全都跑到这座岛上来了。然而,在这些人当中,也有一些事社会牺牲者。从历史的年表中也可以看得出来——欧洲这个地方一直都在战争。有内战,也有国际战争。一旦两国的友好关系决裂,马上就开战。举出本节讲到的16世纪到18世纪来看,也有以下这么多国际战争:意大利战争=1949年—1559年荷兰独立战争(八十年战争)=1568年—1648年第一次英荷战争=1652年—1654年第二次英荷战争=1665年—1667年第三次英荷战争=1672年—1674年荷兰战争=1672年—1678年大同盟战争=1688年—1697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1701年—1713年波兰王位继承战争=1733年—1735年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40年—1748年乔治王之战=1744年—1748年这个时期的国际战争的特征是海军战力的优势决定胜负。譬如,荷兰独立战争的时候,为了阻止支持独立的英格兰王国,西班牙王国在公元1588年的时候,派遣了“无敌舰队”参战,然而由于两方是以船只相接的肉搏战为主,西班牙舰队败给了拥有攻击力强的炮击力的英格兰舰队。这一战成为决定战争结果的重要之战。因此,一到战争,各国都致力于提升自己的海军能力。战争需要人力,各国在海军人员的调度上十分蛮横。当时负责召集人员的是士官所率领的海军强制招募队。讲招募队是好听,其实他们就像是一群恶棍集团一样。他们最想要的人选是渔夫及船员等拥有航海技术的人,但是基本上只要是男的就好,一在街上发现男人,马上强拉回去。然而一旦上了船,这个人就完了。等待他的是如同地狱般的生活:狭窄潮湿的船舱、粗糙的食物、繁重的劳力工作……病死及受伤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就算残障了,也领不到任何补偿。船上严格的规定也让船员们非常痛苦。从“绝对服从上司”到“不可以吐痰”等等,有许多细小的规定,一旦违反就会受到处罚,而且为了杀一儆百,往往都在船员们的面前执行。如果遇到有虐待狂的上司,就会利用权势,彻底虐待船员,真的是“与其这样活下去,倒不如死了会比较痛快”的世界。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谁都想要下船。然而一旦上了军舰,非得到战争结束,已经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离开军舰。如果真的想要离开,除了死亡之外,就只有逃走这条路了。假设这个人忍耐军舰上的恶劣环境,而且非常幸运地残活到战争结束,可是问题出现了。

当他想要找别的工作时,几乎是找不到。忍耐悲惨的军舰生活,结果得到的是失业者的待遇。这些人的愤怒与不甘心,不做说明大家也能想象得到吧。他们带着这样的愤怒,前往加勒比海,投身海盗,为了将被剥夺的时间要回来,也为了向海军相关人员报复。不论私掠船或是商船都一样。跟战争有关系的船,有公认海盗的私掠船。一旦战争,各国都奖励海盗行为,颁发“私掠许可书”,让海盗攻击敌国的船只。因此一旦战争,想要成为私掠船船员的人也会增加。私掠船全看船长,如果遇上好船长就很幸运,吃好东西,船上的规定也比较不严苛,分赃的时候也很公平,可是如果遇上烂船长那就完了。船长会利用权势,高高在上,尽情欺负船员,连上位者也是一样的态度。如果船员抗议的话,就只有受罚一条路,甚至会被杀掉,然后伪装为自杀。反抗的船员们叛乱的例子很多。但是不论失败或是成功,前途都是一片灰暗。如果失败,会被船长杀死,如果成功,则会被国家处罚。这是理所当然的,虽说是海盗,但是也是国家公认的海盗,叛乱等于叛国者。虽然跟战争没有直接关系,不过也来看看一般的商船吧。一般商船也跟私掠船一样,全看船长的好坏,有敦厚人格好的船长,当然也有许多暴君。从私掠船及一般商船的船员该行当海盗的人很多,最多的情况是因为被海盗船袭击,于是趁机加入海盗。

因为对船长心怀怨恨,所以该行当海盗,搭上海盗船。海盗多半对舰长、士官及船长抱持着深切的憎恨,所以一旦抓到这些人,就一定不会放过他们。公元1726年被抓的海盗飞利浦·莱因就很夸张地表示自己曾经杀过37名船长。另外,也有许多海盗在被吊死之前,会堂而皇之地主张自己曾经对许多船长“报复”过。海盗们称对船长的报复行为为“正义分配”。假设海盗成功地掳获一条商船,这时候海盗们就会询问船员:“船长对你们如何?”如果发现船长对待船员们很苛刻,就算是商船的船长,也会被鞭打至死。鞭打是最常见的刑罚,海盗们就是要让船长了解船员的痛苦后,才杀死他们。大海盗巴塞洛缪·罗伯茨特别重视“正义分配”,据说他任命个性粗暴的乔治·威尔斯负责执行正义分配。不过,以人性对待船员的船长则会被释放。譬如西元1719年4月,一艘航行于非洲沿岸的英国商船被欧洲人的海盗集团掳获。当海盗打算杀掉船长史宁尔葛雷布的时候,船员们替他求情说:“请不要杀船长,像他这么好的人不多见了。”于是海盗就饶了史宁尔葛雷布一命。史宁尔葛雷布后来被释放,回到了伦敦去了,但是他有11名部下留下加入海盗。当然,“正义分配”并不是所有海盗的共通点,以掳获船只,管他是船长或是船员,全都屠杀的海盗也应该不少。然而豪威尔·戴维斯船长所说的:“会成为海盗,是为了报复卑鄙的商人及残忍的船长。”也值得我们倾听,要不然的话,恐怕无法充分了解海盗的世界。除了“正义分配”之外,这个时期的海盗还有一点很值得提的就是船员来自四面八方。西欧洲各国就不用说了。还有从北欧、希腊及印度来的人。而且每一艘船上一定有黑人及姆拉托(黑人与白人的混血儿):“但是海盗船的船员里面,有非常多非洲人,这一点必须注意。而这些人里面也有许多人被判绞刑而死。譬如跟布莱克·巴特·罗伯茨一起出海,公元1720年被逮捕后,在维吉尼亚州(Virginia)被判处绞刑的姆拉托就是其中一例。另一名非常有勇气的海盗凯撒在公元1718年的时候顽强抵抗,表示与其降伏于王室海军,倒不如炸毁黑胡子海盗(指的是爱德华蒂奇)的船。这个男人也被判处绞刑。

此外,黑人海盗往往担任海盗的前卫,在盯上猎物时,也会被指名跳到对方船上作战,是一部分最受信赖且最有能力的船员。晨星号的突击队上就有“拥有一般人两倍武力的黑人厨师”。天龙座号的爱德华·肯典特突击队有一半以上都是黑人。这并不是例外,反正几乎所有的海盗船上都有“黑人及姆拉托”,而且多数的船长及商人们在谈及他们的时候,都很少会用到“奴隶”这两个字。”笔者会在这里故意提起黑人海盗,跟15世纪开始的奴隶贸易有很大的关系。关于奴隶贸易,应该不需要笔者在这里多做说明了。非洲大陆的人被欧洲的奴隶商人卖到新大陆,从事严苛的劳力工作。这真的是人类的历史中非常不幸的一件事,一直到进入19世纪,这种奴隶贸易才被认为是不人道的行为,开始被禁止。公元1807年,独占南北美洲大陆与非洲大陆间的奴隶贸易的英国禁止奴隶贸易。1833年,除了英国本土之外,对英国的所有殖民地也发出了奴隶解放令。然而长达300年以上的奴隶买卖历史,在白人社会里种下了难以磨灭的人种歧视观念,到今日这个问题仍无法完全磨灭。18世纪是奴隶贸易最盛行的时候。笔者想强调的是,在这个时期也有不把来自非洲的人当作奴隶的人。当然并不是所有海盗都这样。当掳获奴隶搬运船的时候,一般会把奴隶当作货物,卖给恶质的奴隶商人。如果只是少数黑人的话,一般都会邀请他们加入海盗,在查尔斯·约翰逊的《海盗史》里面,也介绍过这样的例子。想到这样的例子,不知道为什么海盗詹姆斯·巴洛的行为就在笔者的心里留下很大的回响。他在吃晚餐的时候,会故意用西班牙或是法国的歌曲来唱荷兰语的祈祷文,在海上被其他船只呼唤的时候,他会说自己是“从海上来”,强调否定国籍的立场。巴洛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呢?

他的真意实在难以了解。然而在真意不明之下,“从海上来”这句话真让人印象深刻。这句话可以说拥有最大的力量,能够去除国界、国籍和人种等等,人类在历史当中创造的固定限制吧,当然笔者也再三强调并没有要美化海盗,也没有要拥护他们的野蛮行为,不过至少笔者认为“从海上来”这句话里透露出海盗们心中的想法与理想。海盗至今仍能够成为小说或电影等等的题材,正是因为包含在这句“从海上来”里的想法得到许多人的同感,不是吗?当海盗们在新普罗维登斯岛上大唱“这是我们的天下”时,其实海盗包围网已经开始准备了。最积极的是大英帝国。大英帝国拥有北美大陆的殖民地,在航路中间有一个无法无天的海盗基地,让他们深感威胁。公元1716年9月,英国政府任命武兹·罗杰兹为镇压海盗的最高责任人,让他担任“巴哈马群岛及其周边的总司令官兼总督”。武兹·罗杰兹原本是一名私掠船的船长,兼具统领、决策及行动能力,在公元1708年到1711年之间,曾经率领杜克号(Duke)及达杰斯号(Dutches)两艘船进出太平洋,俘虏了来往太平洋的西班牙宝物船,并完成了世界环游之旅。他能够坐上新普罗维登斯岛总督的位子,就是身为指挥官的能力得到英国的赏识。花了将近一年时间准备就任总督的罗杰兹拿着英国国王乔治一世颁发的赦免状,前往赴任。《海盗史》里有这一份赦免状:“一七一八年九月五日以前,自动向大英帝国或是爱尔兰的国务大臣,亦或是我国派驻在海外殖民地的总督投降的海盗,一律赦免当事人在同年一月五日之前犯下的一切海盗行为。我国海军的所有提督、船长、将校、殖民地总督、殖民地城塞及要塞的指挥官,还有民间和军方的船只士官请注意,我命令你们捉拿不服从本公告、拒绝投降的海盗。”赦免状的内容在罗杰兹抵达之前,就已经送达新普罗维登斯岛了。接获消息的海盗们在岛上召开海盗总会,讨论今后的方针。海盗们的意见纷乱,根据《海盗史》描述:“有的人主张坚守岛屿,组成海盗共和国,以我方拥有的条件与政府交涉,也有人虽然赞成加强岛上的防卫能力,却不要一切繁杂的手续,提案接受赦免,反正没有赔偿掠夺品的义务,就带着所有的财产,退隐到附近的英国殖民地。”岛上最有发言力的詹宁斯认为“投降时最有利于现实的判断”。然而反对詹宁斯的人也很多,总会因此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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