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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如果不能在一起 (一)

杜倩持续消沉的低气压在宿舍里酝酿着,终于在梁晶晶忍无可忍的怒吼里有了转变。“喂,杜倩。你怎么这么孬?你问问在爱情里摸啪滚打的女人们哪一个没有被男人伤过?至于你这样?”

她说这话时,杜倩正吃几天里唯一的食物——方便面。她幽幽地抬起头来又哭了。“你还理我干嘛?你们不都是在背地里笑话我,骂我活该吗?你们谁都不用理我,我就是活该就是犯贱。”

娄欣梅坐在床上翻着教科书,斜眼看她一眼闷声说:“是你不理我们好不好,我们才不会那么无聊说自己姐妹的坏话。”

李思云跳下床揉着她的肩说:“倩倩,你绝对是多想了。我们都是把你当成姐妹,不想你泥足深陷,要是别人我们会这么生气?我们根本就不会管,最多茶余饭后多了项谈资。”

杜倩推开饭盆伏在桌上哭的相当凄惨。

最后在梁晶晶说请吃大餐以后渐渐停息。梁晶晶说:“就让我们以这顿饭为杜倩的新起点吧。”

四个人边走边闹的出了校门。准备吃一顿丰盛的午餐。经过兴隆小酒馆的时候,李思云不经意的想到了魏云天。她醉酒在这里,魏云天醉酒也在这里,算不算很有默契?在她大力推荐下她们走进了酒馆的门。

店里还没有多少人,老板坐在紧靠吧台的位置,对面坐在一个略微有些发福的女人,应该是老板娘。两人正低着头窃窃私语,见李思云进来老板立即站了起来,“喂,小姑娘,不是又来砸场的吧?上次你在我店里占了六个小时的桌位。”老板娘也回头含笑的望着她。

李思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梁晶晶对着老板一笑,说:“放心,这回我们看着她不会让她喝多的。哦,对了来箱啤酒,要最好的。”老板登时傻眼了。

四个姑娘坐到一起就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等到菜上齐了酒上桌了。梁晶晶站起来一个个给倒满。她颇有些兴奋的说:“今天主要是庆祝杜倩新生,其次也庆祝我和崔一然首次约会宣告成功,大家干了。”

几个人一口干了,李思云扯着梁晶晶的手腕嚷:“喂,你这丫头真不害臊。”娄欣梅和杜倩都哈哈大笑。

“那有什么好害羞的?有那么好笑?”她虽是这样说却不由得红了脸,慌忙给三个人盛了碗鸡汤送上。

李思云喝了一口,赫然发现碗里有一根黝黑油亮又卷曲的毛!她一口没憋住噗一下喷在了桌上。

对面的杜倩边擦脸边笑骂道:“思云,你干嘛啊?这可是鸡汤又不是辣椒水!”她说着喝了一口,津津有味的咂咂嘴说:“很好喝啊,你怎么了?”

李思云花容失色地用筷子夹起那根粗壮的卷毛给她看,杜倩差点呕出来。娄欣梅立即放下手里的勺子再也不肯碰一下。梁晶晶的脸上有汗滑下来,她支吾道:“没准是头发,你们不要那么邪恶嘛。”四个人八只眼睛齐刷刷的望向老板和老板娘,老板娘的头发很长很直还挽成了一个发髻。老板方圆的脑袋上几乎寸草不生。梁晶晶吐了口口水,说:“算了,这汤还是不要喝了。”她想了一想对着三个人低声问:“要不要让他给换一碗?”

李思云咯咯地笑了起来。“我看还是不要了,别破坏了人家的气氛。”

四个姑娘互相看看又望向亲昵的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吃得差不多了,喝的也差不多了。李思云突然煽情起来。她对着杜倩举起酒杯有些颤音地说:“倩倩,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这种感觉我太清楚了。我想了好长时间才带你去酒吧的,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在无法自拔以前看清楚那个人。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就不会让你等太久,总期待你用青春等待他的男人大多不值得你去爱!”她说完微微一愣,她在用魏云天教育她的话教育别人。

杜倩含泪低头,抬头时却又倔强的保持笑容。“谢谢你,谢谢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不过,我还是相信他爱我。相信世界上有纯粹的爱情。只是我们错过了对的时间,再在一起就成了错。”

李思云苦涩的笑了笑,“忘了他吧,你值得更好的。找个可以和你携手看夕阳的人比找个想看你身体的人更美好。”这话是说给杜倩的也说给自己,当然还是魏云天的话。她不知道杜倩能不能做到,但是她拒绝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耻,自己做不到的事却堂而皇之的劝说别人。

梁晶晶拍了拍身旁动情的李思云,“怎么了?你不会逢酒必醉吧?”

李思云噗嗤一声笑了,骂道:“去你的,我只是替杜倩不值!”

出了酒馆四个人都略显亢奋,梁晶晶又带着大家去K歌。那一下午她们几乎把爱情唱了一个遍。

“爱来过,来的那么美那么凶,欢呼着,从我生命狠狠碾过..”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觉那温柔..”

“如果不能够永远在一起,也至少给我们怀念的勇气..”

“我太过爱你,爱到自己心会痛..”

李思云突然觉得哪一首歌曲都没有魏云天的那首“谁愿为卿空折枝”来得更深刻,因为那是深深敲进她心底的句子。像一粒种子种下去慢慢吐出新芽,慢慢长大长到遮天蔽日,她再也看不到自己,只有那颗离自己远远的不肯靠近的心。

回到学校的时候,李思云看到了妈妈。

徐玉有些焦急的等在宿舍楼的门口。昨晚她才听说李思云大闹苏氏千斤庆祝会的事,今天便气鼓鼓的赶了来。可是她来的时候,李思云她们刚刚去了饭店。她这一等就是多半天,任谁也磨光了耐性,没了好脸色。何况她本就是生着气来的。

李思云看着面色铁青的母亲,怯怯地走上前去叫了声:“妈——”

徐玉本就等到心烦,又闻到了女儿身上的酒气,二话不说抬手就打了过去。这是她第二次打了女儿。第一次是李思云高中时被请进教务处,她当着诸位老师的面打的,第二次是当着她的同学。

娄欣梅急忙上前拉住徐玉的手,“阿姨,你别打,都怪我们。”

徐玉有些愕然的看了娄欣梅一会儿。这个小丫头在她眼里向来乖巧听话,怎么也学会喝酒了?她家里的事她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兴许就是家庭不幸造成的。徐玉软语苛责道:“梅梅,你这孩子向来听话,怎么也学得和思云胡闹?女孩子要自重,这和家庭的幸福程度并没有什么出入。”

梁晶晶和杜倩躲得远远的不敢出声,生怕被李思云严厉的母亲贴上坏女孩的标签。

李思云有些生气的把娄欣梅拉开,“妈,你教训我就算了,干嘛还说欣梅?她又不是你女儿,你无权教训她。”

徐玉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怎么就不记得我对你的教诲?我说了不能喝酒,你干嘛还喝?我在这里足足等了你多半天,你就带着一身酒气回来。你让我怎么不生气?”

李思云知道母亲向来比较温柔娴静,像这样生气一定事出有因。急忙拉着母亲前往僻静处好好谈谈。

梁晶晶、杜倩、娄欣梅面面相觑,无不直打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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