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十年前。主人公是高三的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相爱了,像大多数早恋的学生一样,他们相约考入同一所大学,然后开始他们浪漫冗长的爱情。
他们躺在郊外的绿草地上,透过茂密的树叶看着天空棉花糖般甜腻的云朵。从畅想他们美好的未来开始,最后聊到哪个老师最可爱,哪个老师最讨厌,哪个老师的怪癖最可笑。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说:“我一定会娶你的,给你一场谁都想象不到的浪漫婚礼。”
女孩翻身坐起看着男孩眨动天真的大眼睛。“真的吗?说话算话!你要敢娶别人,那你就是背信弃义!”
他握着她的手猛地一收,很郑重地说:“我绝不是那种人!”
那年,他们无忧无虑的在一起。直到结束高考,直到她要被她的家人送出国门。
女孩哭着去找男孩。“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马上要开始却又不得不结束?”
男孩也哭了。他说:“一定要去吗?我舍不得你!”
女孩哭的更痛苦了。“我也舍不得你,你和我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害怕。”
男孩抱住她哭的更难受了。他没办法和她一起。他还要照顾妈妈。妈妈一个人把他带大又受了那么多苦。他无法把她丢下。“对不起。”他哭着说。
女孩把头抬起来看向男孩,满脸的悲伤。她推开他飞也似地跑走了。
男孩以为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结局,可他错了。
就在离开前的夜晚。女孩又来了,她在他家附近的旅馆开了房默默的等着她的心上人。
那夜的月亮很大很圆,男孩推开房间的门女孩就扑过来攫住了他的嘴唇。他随手关上房门抱住她一路从门口吻到床边。吻,他们早已谙熟于心,但是却不敢往前多迈一步。
当女孩褪去外套时,男孩按住她的手胆怯地问:“你干什么?”
女孩的眼底泛着水光,“你不爱我?不想娶我?”
男孩抱住她,“我爱你,我一定会娶你,但是我不能..不能!”
女孩推开他,颓然的坐在床边。“你要是一定会娶我,干嘛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男孩大声辩解。
女孩的眸子闪了闪,站起来又吻住了他。他再也没有力气推开她。刚刚那一推已经耗尽了他的理智与气力。
就在那个小旅馆里他们许下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誓言。
那时男孩看那又大又圆的月亮满心欢喜,如今却徒留惆怅。
魏云天轻叹一声,满脸都是未完待续的表情。
李思云忍不住问:“后来呢?”
魏云天沉默良久,终于继续开口。“后来,她的父母找到了男孩,打了他!”
李思云咬着嘴唇冷声斥责道:“那他也得受着,谁让他占了人家女儿的便宜!要是我的父母,没准他就活不到现在!”她说完突然觉得不妥,脸色陡然变得血红。
魏云天侧身看着她,苦涩地笑了笑。
李思云被他看得一阵发虚,急忙问:“她父母怎么知道的?该不是她用这个要挟他们同意两人结婚吧?”
魏云天的笑容更苦了。他躺回去说:“那倒不是,只是他们留下了证据。女孩怀孕了。等她父母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处理了。她那时都快七个月了。”他说完竟然笑了,嘴角扬起的弧度分明都是幸福。
天啊!如果故事的主人公是魏云天,那就是说他已经有了孩子!李思云捂着唇瓣颤声问:“她没告诉男孩?”
魏云天说:“没有,她怕男孩不要孩子。”
李思云若有所思。如果是她没准也会像那女孩一样。生一个自己爱着的人的孩子是件幸福的事,当然也很痛苦。“后来呢?”她问。
魏云天抿紧的嘴唇有些泛白。“后来,她的父母把孩子送到了男孩家。男孩的妈妈妈把家里的大房子换成了小房子,钱都给了他们。当然,男孩并没有觉得孩子是他买来的,这是他对女孩的一份补偿,毕竟他欠她的太多了。”
李思云的眼底有些湿润,“他们就此完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她再也没来找过男孩。为了等她男孩一直留在他们一起报考的学校,从不敢离开太久,就怕他走开的时间她回来了,却找不到他。”他说完微微叹了口气。
李思云看着魏云天肃穆的表情,她知道他还爱着那女孩,至少怀念着。女孩的位置她无法取代。“然后呢?男孩要用凄美的等待描绘他惨淡的后半生?”她不知道是如何把自己置身事外的听完这件撼动她心灵的故事的,只觉得他们之间纯美干净的爱情她无法介入。不过那也只是过去,曾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故事的定义就是用来警醒世人,却永远无法跳脱进现实。她不嫉妒了,甚至有些替他们惋惜。如果他们结合了,说不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一对。
李思云咬紧唇瓣低下了头,许久她问:“那个男孩就是你,对吗?”
魏云天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头。他抿了抿嘴角,“我不知道我该怎么继续下去。”他说:“我总觉得她下一秒就回来了,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你该兑现诺言了’。我的世界被‘下一秒’填满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地安放一个人。”他抬头看着李思云,目光闪了闪。
李思云搭在膝盖上的手收成拳,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翻江倒海。她有些混乱,她不知道他这段感情会在他心里滞留多久,他又会在心里留给她多大的空间?她不敢去想。
魏云天慢慢坐起来,侧头望着她。“我承认你有很多地方很像她,但是我知道你不是她。”
李思云收紧的手慢慢松散开来,无力的垂在身侧。“你认为我会卑微到静静站在你身边等待你给我腾出一个空地?告诉你我办不到!”她的声音不大却坚定。
魏云天双手蒙住脸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再抬起头来时李思云已经凑到他的脸前,在他怔住的一刹那风驰电掣的偷袭了他的嘴唇。
她勾住他的脖子嘴唇轻轻的蹭过他的,两人额头抵在一起,鼻子对接着。“我一向喜欢努力争取,你准备好迎接我的攻击了吗?”她的嘴角含笑一脸的不容置疑。
他低头轻叹,却发不出一语。她的深情他又如何能够要的起?
魏云天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李思云,你难道不想问问那个女孩是谁?”
李思云站起来走到桌前,一脸轻松地说:“不想,如果是我不认识的人你说了我也不认识。”她停了停望着窗外,似在思索着什么,良久她说:“我看了你给她写的诗,知道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或许我永远都超不过她,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机会,不是吗?我的爱情里无需任何限制,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魏云天咬着下唇半天说不出话来。李思云冲她莞尔一笑,说:“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魏云天伸手拉住她,很轻的牵扯住她的手指。她的手臂却像被吸住了似的动弹不得。“对不起。”他说。
李思云回头笑笑,松开他。“如果你说的是另外三个字,我会很高兴。”
魏云天目送她走到门口,突然冲上去合上了她刚刚打开的房门。他一字一顿地说:“那个女孩你认识,而且应该很熟悉。”
李思云愣怔了一下,好似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魏云天的脑子里闪现出徐玉的脸,闪现出韩冰的脸。他终于咬牙道:“她叫韩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