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铁锤哪里想到田小米是被他拉着走烦了,还以为这位有私事要办呢。当下也不在意。关照道:“这里只是坊市的商铺区,南面入口还有很多人练摊,应该可以淘到好东西。今天人很多,如果缺钱,早点去拍卖场登记,晚了就没好位置了。除了法器之外,上品以上的作品,直接卖给店铺都不合算的。”
目送老头子离开,田小米才笑着对东张西望的道君大人说:“兰兰,你看这哪像逛街啊,走,咱两慢慢看去。”掉头就往回走。
道君大人却道:“其实,尤大师的做法也没错。你看这坊市,大家都来去匆匆的,又有几个人在逛街?”
“这是为何?”
“逛街是女人的习惯啊,你看这街上,又有几个女修?”
“切,难道你就不想看?”
“本道君本来就是女人啊。”道君大人理直气壮,她是一千多年没逛街了。
“那行,这儿不是你的地盘吗?大权交给你,你带路吧,主公的事儿回去再办,今天好好放一天假!”
“难道田卿特意答应尤供奉跑来坊市,就是为了放假逛街?”
“你以为呢?”田小米一乐,“我自然是想来买东西,但是,买东西不等于不能逛街啊。其实逛街有很多好处,比如,可以发掘很多你在家里闭门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东西。比如。。。”她说了一半,突然眼睛朝着一个方向,停住了话头。
“怎么了?快点走啊!”道君大人跳下肩头,向前飞去。
“比如,你看,瞧我看见谁了,这不是周家长老记忆中的,在龙脉那边,代表宗门督办勘探的严少爷吗?”田小米低声道。
“严少爷?严宽的后人么?你说的是不是那边跟黑衣女修站在一起的那位,高大,帅气的大男孩?”道君大人仗着别人看不见她,毫无顾忌的用手指指点别人。
“严宽是谁?你认识?”田小米觉得奇怪了,干吗她一说严少爷,这位就能从人流中点出人来,而且还大男孩,这男孩也太大了点!
“我那小师弟啊。”道君大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他已经死了N年了吧?”
“应该是吧,确切的说,一千年前就失踪了。”
“这么说,你们没交情可谈了。”田小米总结完,主动迎上前去。
“喂,你想干吗?我们是没什么交情可谈。可是,田卿,这人的服饰是真传弟子,这种弟子。出了事情,肯定惊动宗门长老!就算惊动元婴老祖,都不是奇怪的事儿。”道君大人在后面急急追,“喂,刚才还说把带路大权让给我的,说话不算话啊!”
“严兄好!小生田丰,这厢有礼了,街头相见,真是缘分啊!”出乎道君大人意料之外的是,田小米过去,彬彬有礼的与之打招呼。
严少爷姓严,名宏基,此时正与黑衣女子对话,似乎是在讨论买钗子的事情。但修士应有警惕心,却没有下降。“你是谁?我们不认识吧!”伸手不打笑脸人,要平时,打扰他约见美女,严宏基早就老拳过去了。此时只好一昂头,用目无余子的口气反问。
田小米也不恼:“严兄自然没见过小生,但却不会没听闻过。小生田丰,现在担任松府陈家的客卿长老。擅长炼器,还与炼器城鲁家的鲁千秋,有一场约定的比斗。严兄与周家合作甚密,一定听说过小生。”
“喔。”严宏基想了想,发现还真听说过。现任松府城主的陈家似乎是有那么一个很牛逼的,异军突起的不知从何处而来,又传说不知天高地厚,要在炼器之道上与鲁家的人比个高下的散修,“你就是那个田丰?好大胆子!你知道不知道,周家正在找人杀你。你的小命可是朝不保夕。既然知道小爷与周家关系密切,不怕严爷顺手干掉你?”
“嘿嘿,这坊市内不是不准打杀么。而周家,据小生所知,也未必下定决心要杀小生。况且,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小生只是希望能有时间与严兄好好谈谈。”
“就你?娘娘腔?小白脸?回去告诉陈寿昌那家伙,叫他自己上门来找小爷我!”严宏基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人是陈寿昌派来的说客。不知道是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今日自己会来这儿。虽然在漓山剑派的地盘儿,他还是感觉到一股不快。
能等一个说客在这儿,等一个刺客也不是难事。而刺客是不会在乎坊市内不能杀人的禁令的。因为刺客大多是死士。违反禁令,也至多不过一死而已。
“严兄,请留步,我家主公祖上与令尊素有渊源,听闻严兄身陷困境,心急如焚,恨不得发力帮助严兄脱困。小生听说之后感同身受,今日见到严兄,实在是上天安排,小生有心为田兄排忧解难,也好聊表我家主公拳拳心意。”
“深陷困境的是你们陈家吧!”严宏基冷笑。
“严兄可知,北边那头,为何总是开不出灵矿来?小生可知道,如果今年还开采不出来,严兄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你能知道,那也不过说明周家内部出了叛徒。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采不出矿,确实一直是严宏基心头的一桩心事。监督这职责,说轻不轻,说重不重。万一被人告一状,还真是麻烦事儿。
“嘿嘿,小生还知道,严兄有一未婚妻,名叫卓秀儿。是卓长老的宝贝孙女儿。不知道这位姑娘,是不是卓姑娘?”田小米这才把目光转向那女修,女修带着面纱,只露出眼睛部分。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出是一名一等一的秀美女子。看修为,竟也不弱,有筑基3重之强。
“奴家沈墨儿。”
“沈姑娘好。”田小米接过话头,很大方的打招呼,“沈姑娘与严兄果然是天生地配,像严兄这样的,当然应该左拥右抱,岂可因为一棵树,失去一片树林。”
“不错,田道友的话,深得我心。”严宏基搂了搂沈墨儿,黑衣女修微微挣扎,却不十分抗拒,“只是田兄弟,你的修为也太低了点。才练气大圆满,难道陈家就没有合适的修炼场所提供?或者连筑基丹都不舍得提供?”严宏基觉得这田丰还是挺有意思,反正不姓陈,听说又是个炼器高手,能挖过来也是一桩好事。
田小米微微一笑,取出一柄灵剑来,“严兄可认识这个?”
“上品灵器!?”严宏基倒没有被田小米突然拿出灵剑吓到。筑基修士不像练气期,一不小心还会被武者杀死。没有灵气爆发,对筑基就是来说就是没有危险的。但看到这式样一摸一样,品级更高的灵剑,他还是惊诧了,“是你干的!陈寿昌这老家伙,果然有一手!”田小米笑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继续加码道:“小生可还知道,严兄是上品金灵根,而且与贵祖上宽严师叔祖少年时相貌神似。”
“你是溧阳道君真传弟子中的哪一脉?”严宏基看到这灵剑,就想到那周家分家的长老,已经不敢小看这田丰。再听他道出自家灵根属性,自家祖上相貌特征。不由想到现在的陈家自称溧阳道君嫡脉,而溧阳道君的真传弟子,都曾发过誓要帮助陈家嫡支的传闻。
“还请严兄代为保密。”田小米笑着,不否认,不承认。一切都是严宏基自己想的。她越说的仔细,破绽越多。让严宏基自己想,才会被他自己脑补的毫无破绽。她其实并不在乎是否保密。但她要求保密,这是给严宏基,我们可以是自己人的心理暗示,“严兄,小生也是正在逛街。相请不如偶遇,不知道两位金童玉女是否介意?”
沈墨儿看看严宏基。
严宏基已经知道田小米杀人手段并不在他之下,本身又深浅莫测。很可能并非周家所说,只有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当下傲慢神态一收,拱手道:“田兄弟请,同游这坊市,也是一桩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