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今儿个早起,又做了那么多事,用完午膳便再支撑不住了,也顾不得刚用完膳,顾念儿便匆匆躺下,眼皮一沉,很快便入睡了。若不是书音前来唤醒,说是石大夫前来请诊,顾念儿说不定可以直接睡到晚膳时刻。
顾念儿艰难地起身,心里十分依依不舍。定神坐了会儿,便起身下床。洗漱完,由着书音书竹帮忙更衣梳髻。待午休过后留下的怠意过了之后,顾念儿突然想起,知道自己失忆的事的,还有两个人,石大夫,还有自己醒来见到的另一个帅哥,有可能是他们中的其中一个吗?也只能是了,知道自己失忆的人没几个,又可以那样随意的进入伊府,既然不是府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
想到这里,顾念儿就气的牙痒痒,这两个人,看着衣冠楚楚,一副道貌岸然的,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下流下贱之人。不管是两个人当中的谁,另一个应该也好不到哪里,物以类聚,都不是好东西。伊成奚也不是好东西,狐朋狗友,没瞧见他们干什么正经事,天天凑在一起不知道干嘛。
哼哼哼,本来没睡够,心里就一窝火了,想到这里顾念儿更是来气。好你个石子墨,最好不是你,不然,你就等着入地狱吧。顾念儿磨牙搓掌了一顿,“书音,上次你在柜子里瞧见的那块玉佩可还收着?”
“收着呢,夫人。”
“待会拿出来,我要送给石大夫。”
听夫人说要送给石大夫,书音手顿了顿,“夫人,您现在不记得了,可书音之前有几次瞧夫人拿着那块玉佩端详呢。想必是夫人重要的东西。”
“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放柜子里,还是那么旮旯的角落?重要的东西应该随身携带才对。你说,我端详那玉佩的时候心情如何?”顾念儿不以为然的说到。原本自己的东西也不多,就几样东西,桌上,抽屉摆着,一目了然。偏偏就这东西给扔柜子里了,若不是那天书音整理柜子时掉了出来,顾念儿估计自己老死也不知道有这枚玉佩。
书音听了夫人的话,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奴婢也就见过夫人端详过几次,每次夫人看着玉佩看着看着都会发呆,夫人以前本平时也不爱讲话,脸上神情也是经常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奴婢只记得,每次夫人瞧完玉佩,吃的都比较少。”
“这不就是,我肯定不喜欢这玉佩,看到它,我都吃不下了,肯定不重要,这种影响食欲的东西,送掉也好。”
顾念儿催促书音加快些手脚,又在书竹耳旁嘀咕了几句。尽管二人不知道夫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气呼呼的。但还是照吩咐夫人的吩咐。想是夫人又在气石大夫之前不让夫人出屋走动的事。
顾念儿出来便瞧见了石子墨,石子墨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轻轻地拨动着盖碗,又不见他喝一口,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一侧的巧儿,嘴里说着什么。这表情,这眼神,此刻在顾念儿眼睛,净是猥琐。顾念儿收起一脸鄙视,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换上淡淡的微笑,向石子墨走去。
因为石子墨并不是府里的下人,所以并不用向顾念儿行礼,只需起身弯腰,以示礼貌便可。顾念儿同样弯腰以示礼貌,“石大夫是遇到什么趣事?今儿个看起来心情不错,也别只说给巧儿听,也让我听听,沾点好心情。”
被顾念儿这样阴阳怪气的,石子墨也是习惯了,这么多天来,顾念儿对他的态度不是冷冰冰的,就是话里话外的。石子墨自己都怀疑顾念儿是不是缺少心肺,自己可是救他的大夫,她非但不感激,还竟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不过回想一下似乎也不能怪顾念儿,顾念儿刚醒来的前两天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错的,会乐会开玩笑。若不是自己碍着那个人,不能让她再有什么闪失,硬是把她闷屋里,此刻她也不会用这般态度。也罢也罢。本见着顾念儿也是爽达之人,不拘小节,说话观念皆与寻常人不同,颇有一番乐趣,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如今瞧这形式,顾念儿是不会想之前那般自然的和自己说话谈乐事了。
“也没什么乐事,只是同巧儿姑娘说这馥宁园多了些人,也多了些人情味儿,不似之前那般冷清罢了。”石子墨礼貌谦和地笑着,表情和话根本挨不着边。“在下帮夫人诊脉,夫人请坐。”
见石子墨不给自己接话的机会,顾念儿也懒得争执,心想,待会儿有你好看的。顾念儿顺着椅子坐下,挽起袖子,将右手放在石子墨事先放好的手垫上。
石子墨折好一条丝帕,放在顾念儿手腕处,伸手给顾念儿号了号脉,微点了点头,“夫人身体已无大碍,不必再煎药服用。往后在下也不必日日前来号诊,夫人有什么不适,再命人过来寻在下便可。”石子墨随手取下搭在顾念儿手腕上的丝帕,放入药箱中。
看到书竹将石子墨身旁的茶杯端了出去,顾念儿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袖子,抬头望向石子墨,表情换上一副温文尔雅,“这几日来多谢石大夫不辞辛劳,每日过来帮念儿号诊,念儿心里十分感激,也没什么好答谢石大夫的,前日瞧着屋里有一枚玉佩,与石大夫气质十分相符,便做谢礼,还望石大夫不要嫌弃。”顾念儿说完也不理会石子墨答应与否,便示意书音将玉佩拿了出来。
先不说这顾念儿突然的态度大转变,就说这收谢礼一说,他石子墨可不是那种人。正想开口推辞,便瞧见那枚玉佩。石子墨当然知道那枚玉佩,他总经见过,也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处,以及那玉佩主人真正的主人是谁。石子墨这瞧着玉佩上的“宇”字出神,一恍惚没注意身旁人的举动。
书竹端着茶进来,走到石子墨身旁,一侧身,手中的托盘撞上石子墨的肩膀,托盘中的茶杯往石子墨身上洒下,顷刻,石子墨肩膀,手臂的衣服都湿了,还冒着烟。茶杯翻落到地上,“啪”的一声,碎成几瓣。书竹慌张地跪下,“夫人恕罪,石大夫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顾念儿假意十分惊慌,对着慌张跪着的书竹说到,“怎么这么不小心。”又关切地说,“石大夫,赶紧看看有没有烫伤。”
石子墨摆手将身上的水弹点,淡定地挽起了袖子,看了一下手臂,有衣服隔着,并无大碍,只是轻微发红而已,便放下袖子。“也无大碍,夫人无需责罚她。”
也不是他,那就只剩那个人了。顾念儿心想又白忙活了一场。“起来吧,知你不是有意的,石大夫也不多怪罪你,以后注意着点就是了。”
“是,夫人。”书竹起身,退了下去。不一会儿,谷心和小雪便上来收拾散落的碎片。
石子墨急着去找那个人问问这玉佩的其中缘故,起身向顾念儿告辞,“夫人,衣裳湿了,在下也不便久待,就先行告辞了。只是这玉佩,夫人还是自行收着吧,要是夫人以后恢复记忆了,这玉佩对夫人又有特殊的意义,如今收下,倒是在下夺人所爱了。”
本就是借着看玉佩分散石子墨的注意,如今目的达到了,石子墨要不要也没多大关系。“既然石大夫这么说,那我就收回来吧。”顾念儿示意书音将玉佩收起来。
“在下告辞。”石子墨拿起药箱带子,背到肩上,拱手施礼,转身离开。
顾念儿看着石子墨匆匆离开,反倒纳闷了,收回望着门外疑惑的视线,顾念儿沉思。现在就只剩下那个人了,“书音,你记得那****醒来,站爷旁边的那位公子吗?他是何人?”顾念儿醒来时是扫了屋里一眼,屋里人不多,倒也都能瞧见,当时刚醒来,什么也不记得,也没多心思去研究每个人。这几天来,顾念儿虽有向书音书竹了解一些府里的人和事,但是这位公子不是府里的人,书音书竹没提起,自己一时也忘记了。
“回夫人,那是南公子,同石大夫一样,是爷的朋友。”书音答到。
“南公子?他也是大夫?”顾念儿实在疑惑,因为当时在屋里的人都是有原因在的,伊成奚是自己的丈夫,书音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石子墨是医治自己的大夫,那五姨娘和碧儿是害自己受伤的,伊成奚命她们待在里屋的。其他的人,太夫人,老夫人,小姐和几个姨娘都在外屋,书竹在外屋伺候着。而这个南公子也在里屋,这又是为何?
“夫人,南公子并非是大夫。”书音应着。
这南公子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家里人,那日却也在屋里。“你们可知他是什么人?”
书音书竹相视望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