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镇,瑞弼牵着踏月来到了李府门口,李府李老爷还是爷爷的故友,现在爷爷不在,爹爹也不在了,瑞弼其实对这个李老爷根本没有多大印象,却跟他儿子李励狄有点交情。大哥对待朋友故人一向都是彬彬有礼,从不落人口舌。故而瑞弼在心里也不敢怠慢了这次贺寿。
瑞弼来到李府,递交请柬,就有小厮带着瑞弼来到李府大厅,李府内已经宾客如云,高朋满座,瑞弼跟李老爷见礼相互寒暄了几句,送上了自己的贺礼。一套小巧的玉茶杯,此茶杯晶莹剔透,茶杯上还雕刻着祥云的图案,近坐的宾客看了都连连称赞,一看就知道此玉价值不菲,也是有价无市了。
这套茶杯还是瑞弼的二叔亲手制作的,瑞弼二叔擅长雕刻玉器,对玉是情有独钟,但知道他有此喜好的也就寥寥数人,瑞弼的爷爷不太喜二叔做这些,二叔也不敢违例老爷子,只有在瑞弼几兄妹出生时每人赠送了一副玉佩,每个玉佩上都雕刻着他们兄妹的名字,兄妹几人都一直贴身佩戴,从不离身。
李老爷子看到此玉,就清楚的知道此玉出自瑞弼二叔东方少白之手,也着实乐呵了一阵,让其儿子李励狄好生招呼。切不可怠慢。
李励狄和瑞弼也称得上是好友了,多年的接触,彼此也拉进了不少的关系,只是抡起辈份,李老爷和爷爷是故友,那李励狄也就高了自己一个辈分,按照家里的规矩,是要行晚辈之理的,但李励狄也只年长瑞弼几岁,为人随和,瑞弼在他面前也无需如此客套。
李励狄也是长久未见瑞弼,拉起瑞弼到偏厅好一阵寒暄,这时门口的小厮带着两位年轻的姑娘来到他们面前,只见两位姑娘头发有些凌乱,全身湿哒哒的,瑞弼定眼一看,就一眼认出这两位姑娘就是刚才掉入湖泊中的二人了。粉衣女孩走到李励狄面前失声抽泣起来,李励狄赶忙拉扯他们到一边询问详情,白衣女子一眼就瞟到了瑞弼腰间的墨玉,顿时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李励狄安排的婢女带她们下去梳洗。
瑞弼也看出来此女认出了他,顿时觉得一阵尴尬,脸顿时就红了起来,赶忙跟李励狄说道让他忙,自己先去宴会上去,赶紧借故离开。李励狄被这两个女子也忙得焦头烂额了,招呼小厮领着瑞弼来到大厅。
这两名姑娘是李励狄的堂妹,白衣女子叫李秋水,粉衣女子叫李秋雨。是两姐妹。家住庐阳城,他爹当年为官,早些年就去世了,家里也就只有他们两姐妹还有病重的娘亲和一个十六岁的弟弟,父亲去世后李家在庐阳城也逐渐家道中落,李老爷非常的疼爱和心疼自家小弟留下来的这对儿女,对她们是加倍的宠爱,如若让老爷子看到她们落得这幅模样,还险些丢命,肯定又要责备李励狄了办事不利照顾不周了之责了。
来到大厅,瑞弼刚落座,就有人不断和瑞弼闲谈,瑞弼都彬彬有礼,礼貌待人,举止优雅,谈吐大方,直让在坐的客人都赞口不绝。东方家的子女确实与众不同。
这时只见一名白衣女子快步的行走过来站在瑞弼面前,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的瑞弼顿时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实在难受,女子也不说话,瑞弼实在如坐针毡,起身抱拳道:“敢问姑娘有事吗?”
女子顿时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瑞弼:“今日多亏公子出手相救,秋水感激不尽。”
说完,双手突然伸到瑞弼的脸颊道:“公子脸还疼吗?”
瑞弼在李秋水还未碰到脸颊时赶忙躲开,要知道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下,你一个陌生女人摸自己的脸,这要是让大哥知道了还不得好一顿训斥。
再说,如果此女突然又像前面给自己一巴掌,这么多人面前,那丢脸就真的丢到家了。
不过,就此女刚才这句话,不用她再给一巴掌也足以让他丢脸丢到家了。瑞弼还从未见过如此胆大,不知礼义廉耻的姑娘。你说你打都打了,还当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还做如此亲昵的动作,让别人怎么看。瑞弼顿时觉得该找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好了。
“在下没事,姑娘请回吧!”瑞弼赶忙回绝
“今日是我太过鲁莽了,改日我定当上门道谢和赔罪。”秋水看到如此俊逸的人,再想到爹爹小时候给自己算的一卦,此女乃长命富贵之相,但命中却有劫数,谁能化解此劫数,谁就是她命中相守一生的人。
“不不不,”瑞弼都对此女说的话弄的有点惊慌失措,赶忙拒绝道,又发现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有点失礼:“姑娘不必如此多礼,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李秋水看着瑞弼顿时脸一红,面带笑容,屈膝施礼转身就走了。
瑞弼顿时松了口气,宴会一完,瑞弼对李老爷施礼道,家里还有事情需要自己去处理,借故先走了。
本来瑞弼想着这事情就完了,也不敢在大哥面前提及。谁知道第二天,李秋水带着李秋雨真的来登门道谢,还好大哥有事出府了。瑞弼就赶忙招呼两句,打发她们快些走了。
瑞弼怎么想都想不到,没过几天,居然有媒婆上来提亲,到东方家来提亲的人大把大把的,每次瑞弼都友好的打发这些人。
但这次居然是来给自己提亲的,而且媒婆还大言不惭的说,此女可是瑞弼自己相中的姑娘,直嚷着要见瑞城,让瑞城来替他们做主好应了此门亲事。
有没有搞错,瑞弼头脑短暂性蒙圈了,我什么时候相中了姑娘,还需要对方上门来提亲,还要找我大哥。瑞弼想到这些年的事,只要是自己没处理好的事,但凡想到他大哥,顿时就会全身一紧,冷汗岑岑。他最了解他大哥了,但凡有点差错都能让你全身不舒服,这次尽然是自己私定终身的大事,先不管有没有这事,也绝对够自己喝一壶了。
瑞弼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把媒婆给轰了出去,门口的执事弟子赶忙低下头,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过,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是媒婆她却不依不饶,以为是瑞弼不好意思,直接嚷嚷着:“伐柯伐柯,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你与李秋水姑娘情投意合,娘姨必定让你们能相守一生,白头偕老的呀!”
不知媒婆哪里认为她和那位李姑娘情投意合,简直是胡说八道,瑞弼越听越气愤,自己的这副好口才怎么面对这个媒婆就无用武之地了呢?
瑞弼想了想,眼下怕不说清楚又会让媒婆误会,还是需跟她把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也顺带传达给那位李姑娘。
瑞弼走出门口,看着媒婆还欲喋喋不休,赶忙请这位自称娘姨的媒婆到门庭内,“您可能误会了,再下与您口中的李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何来情投意合,又何故会上门提亲,再下对李姑娘并无此意,还烦请转达。”瑞弼虽然气氛,说话还是彬彬有礼,谈吐有方,语气温和。
媒婆听后不以所然,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一个人定然是做不了主的。还是应该找东方世家的家主来确认此事。再说收了那么多的酬金定然是要替李姑娘把事办好,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二少爷还是让我见见你家大哥,听听他的注意吧!毕竟此事也不是你能做主的是吧!”说完转身就要进屋。
瑞弼还从未见过这样不知进退的人,话已说的如此清楚,还执意如此,实在是岂有此理。
“我大哥不在府中,此等事情我自能做主,无需告知我大哥,再下已经清楚表明心意,请回吧。”说完,做出一个请离开的姿势。一句话简单到位,实在不想与此人多绕舌。
本以为瑞弼话已如此明了,此人段不会再纠结此事,谁知,“哎,我这都没试试,你怎么…….哎哟,这位是…….”
瑞弼转身看到瑞秦从前厅走过来,更不愿再声张此事,赶忙对门口的执事弟子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带走媒婆。看着媒婆连拖带拽的请出了府,顿时松了口气,头脑也清醒了很多。
这时瑞秦已走到二哥面前,还不等瑞秦开口,瑞弼赶忙对瑞秦和门口的执事弟子说道,“此事切不可声张,违者严惩。”
瑞秦一头雾水,也不敢多问,应声道:“是。”
瑞弼觉得做哥哥还是这点好。拍着瑞秦的肩膀一起进入前厅。
瑞弼中意的妻子是那种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小巧伊人。
而不是如李姑娘那种,大大咧咧,蛮不讲理,刁钻刻薄,没羞没躁的女子。
古人云不能以貌取人,李秋水面容到是不错,身段却偏胖,而且个头高,用魁梧来形容也不为过。跟她心目中的妻子相差甚远。不想也罢,一想,瑞弼就实在心里堵着慌。
第二日,瑞弼接到一封信,李老爷写给大哥的,联想到李秋水的事,再想想昨天发生的事情后,心顿时焦躁不安起来。
还不知道昨日那位媒婆如何转达的自己意思,如此处理方式不知道有没有弄巧成拙。
瑞弼实在怕这个李老爷会告状,还有大哥知道了会怎么想呢?要是大哥真的同意了他和李秋水的亲事,自己该如何是好,想想都让瑞弼坐立不安。
“还是不能让大哥知道,这事情还是需要自己去处理。”瑞弼在房里踱步自言自语道,他可不想娶这位李姑娘,说完拆开信件一看,还真是说提亲的事,简单几个字“昨日之事多有得罪,并非此意,还请见谅。”
瑞弼看完心里也乐开花了,这个李老爷亲自写信告知大哥,此事乃误会,看样子这封信和这件事情确实不用告诉大哥了。
这件事也就被瑞弼压了下来,本以为风平浪静,此事就此揭过。怎么大哥还是知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