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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行路之时多见怪,临战之余座谈兵。

数日之间,四人雇舟经水路行至衡州,乃夜泊舟于此。翌日凌晨,四人下船,信马由缰,时值春深,雨水淋漓,近看四野花盛,远闻竹笛悠扬。行逾十里时日已过午,四人见前有店家,乃纷纷下马,信步以入。四人坐定,众壮士召唤多时,见竟无人应答,一壮士起,乃步入内室伺察,见一人立于屏后静听,乃问:“主人在否?”是人闻言,方遣小奴出,为众布席。四人即席而坐,主人方出相见,终不交一语,众观之,见其额束椎髻,身着袍袴,始知其非汉人。置酒已毕,饮食之间,食涩而乏味,酒淡而不醇,众壮士不悦。唯玄和隐忍,主人见众无怨言论枉直,始有喜色,乃继之以好酒佳肴出,玄和淡然一笑,于此始知湘桂乡曲之间,瑶人多猜疑也。

三日之后,众至郴州。玄和与廖知简相见,语及南方风气,逢雨则寒,遇晴必热。几日之间寒暑互易毒气相攻,致满堂红与多人染瘴毒卧疾,廖知简急选医疗之,然数日竟未果。急切之间,玄和至,乃尽给以避瘴药,三日之内,满堂红及众人终获愈。时玄和归期已过多日,众人始携伤者数人同归襄阳。

四路天军骤至郴州,初与李元砺战,不利,独王守中一部无恙,伤者仅百余。隆兴知府王居安乃召潭州知州曹彦约,江西路帅臣李珏,鄂州都统王守中,池州副都统许俊,江州副都统刘元鼎等,欲共议督捕事。王守中知萧瑞竹多谋,乃携廖知简,萧瑞竹二人共往规划,移时众至。初,王居安虽未诘问,然诸将或无语,或引过。王居安见状,俄以缓言笑言:“诸公勿忧,平昔胜败实乃兵家之常也,如今日合当共思终胜,而毋恤小败,今有简卿在此,静候八方佳音,切望诸公协力同心。今诸公既合于此共襄战事,如若孰有良策,可尽言之,简卿愿为之洗耳。”众将闻言,乃为之一振,是以堂前相与争议顿起。

众言急攻或退守论,皆有之。萧瑞竹寻亦言曰:“以末将之管见,上兵伐谋。遽此临战,拱辰之机,沙场驰骤,锐意宣力。我天兵既志在必得,然因不习湘桂之间白岳与石含及诸山地势,是时攻山略地切宜少戢,今日缓急,实乃李元砺与罗世传相与冒禁为患。化外蛮夷多变,山野不恤民力,未可与之争锋于一时。南海无涯,江山有制,今既知罗贼弱,李贼强,自当居中离间,而使二贼首尾难顾,实乃其中切要也。”

王居安闻言讶之,居安素以一介书生自任,然其深知兵法切要,每思虑所及,闻众论则其洞鉴如同观火,是以众人喋喋之言尽皆未契其心,今始见萧瑞竹清识议是甚颖,纵横确论竟与之不谋而略同非比寻常游谈,至此始为之开怀。王居安以工部侍郎统辖诸路兵马,虽身居峻位,然其性甚通脱,众论已毕,居安于此时留意萧瑞竹,心有戚戚,乃欲与相厚结。后数日,常引之与语,详问其所从来,二人言语甚笃每至日昃,王守中亦因乘间力荐之功是以为之快悦。众人归营之时,王居安督诸路给养,以数万缗赡各路军马,后遣数百军士护送众将,复又亲送王守中三人及门,直至三人上马而去。

有道是:流年灯下春光懒,花红当思雨来迟。玄和弥月未归,小乔未知其安否,身于闺中忧惧,心亦有所祈望,风情千里,晓夕念之,自尔日日梦寐辗转,日久未尝舒释。佳人优游人间云尔,岂以一日牵挂而尽诉之,千思百虑之间,乃赋《贺新郎》以解心意,词云:

寄语天涯赋。欲归人,清宵如此,断云轻步。水弄霏烟曾几许,掠起桃红无数。谁能解,心思良苦。莫道凡尘皆自误,咏别离,却惹春风妒。念有情,花共雾。

知音何许重相遇。望无极,扁舟渺渺,雨停风住。漠漠时光应叹息,几多丰姿回顾。览月色,风情流露。旧日芙蓉御千彩,今朝梦里凭谁诉。行与路,姻缘渡。

紫嫣会意在侧,明知其心有所因附,是以未敢多语。其后数日,小乔闻玄和归,方与紫嫣言笑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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